满月心里闷闷的,独自一人顺着走廊与木桥来到了听风阁。丁群逸好像是不在,她心想如此甚好,岂不正好可以向阿澈问个究竟了?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永莲跟阿澈放低声音的争辩,只听永莲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把早晨在湖中遇见的事情跟群逸哥哥说呢?”
玉澈叹着气接道:“那个人水性极佳,在我们慌着出来的时候,想必已经逃得逃得无影无踪的,无凭无据,我怎么能说湖底藏了个人,随时随地的就想拉我进去呢?”
满月惊得心惊肉跳,却听到永莲反驳阿澈道:“可是姐姐,就算别人不信,群逸哥哥也不会不相信咱们的啊,一想到这个湖底藏了个咱们看不见的凶手,晚上我怎么能睡得安呢?”
玉澈却安慰道:“好歹咱们如今是知道了,也防着了,他杀人未遂,必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我才刚回来没几天,若是告知群逸,他势必是要闹得天翻地覆,假如找不着这个人,这件事情又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她本来就不喜欢我,说不定又会说我是故意哗众取宠呢?既然这个府里存在着那个想让我死的人,一计不成定然还会有后招,我们只需仔细防着,届时来个人赃俱获,岂不是很好?”
“我是怕你没有抓住那人反将自己按进去了,我真的是觉得好危险……”永莲的声音渐渐地模糊起来,因为满月已经转身而去。
玉屋楼里,罗琴目光如箭,冷冷的望着周泰脸上的伤疤,吐出的话没有丝毫温度:“你连个孕妇都做不掉,还有什么用处?”
周泰战战兢兢的跪下道:“夫人,实在没想到那女子水性也不错,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帮手,奴才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心里怕得很。”
“够了!”罗琴冷着脸道:“没做好就是没做好,哪有这么多借口?”
看着罗琴脸若冰霜的神色,周泰真觉得比听风湖里的水还寒意沁人,不停地叩首道:“放过奴才吧,奴才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罗琴翻了翻白眼,楚娥立时上前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就要按照夫人说的做,否则,后果如何你应该可以料得到,你可别忘了,夫人可是罗刺史的掌上明珠。”
看到周泰神色大变,罗琴满意的笑道:“好了,既然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可若有下次,你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周泰忙叩首不已,退了出去。
满月是在周泰走后进来的,她没经通报,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看到罗琴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前饮茶,见到自己丝毫没有吃惊的意思,放佛正等着自己进来似得。门口负责通报的小丫头兰心俯下身去道:“对不起,二少奶奶,大少奶奶非要进来,奴婢拦不住啊!”
罗琴微微一笑,目光游向兰心时却是森冷的渗人:“糊涂东西,我跟大嫂是什么感情,用得着通报吗?”兰心忙磕头称‘是’。
“别装腔作势了,你只能唬住这些小丫头罢了,别真的就以为我会怕你?”满月怒喝道。罗琴点了点头,示意楚娥跟兰心出去。
房里就剩下罗琴跟满月二人了,罗琴笑道:“果然很多事情都瞒不住大嫂啊!瞧你那架势,似是兴师问罪的啦?”
满月怒道:“你知道瞒不住我,你还敢?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前那个决不轻踏一草一木的阿琴去了哪里?”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真正体会过我得苦楚。”罗琴几乎是呐喊道:“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这世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嫂子你是个明白人,早早就该明白了,既然不能独善其身,那不是我得盟友,就是我的敌人了。你帮她,就是跟我过不去了!”
满月却哭道:“你恨阿澈,怪我阻止了你的伎俩,我都能理解,可是这些跟妙文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孩子,你竟也下的去手?”
罗琴笑得更加冷:“妙文,不仅是她,只要与这恩怨相关的人,只要能帮我杀掉她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满月咬着牙道:“我要这件事情告诉二叔,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其他人了。”
罗琴好整以暇的笑道:“我从不打算瞒你,更不惧怕你会告发我。我罗琴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可怕的,我现在才知道有一个高官做父亲真是见不错的事情,我不相信丁群逸真能杀得了我,顶多是再不见我,你觉得那样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吗?倒是你,大嫂,你别忘了,你可不止妙文这么一个亲人,你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呢?我相信我父亲有的是办法对付一帮刁民。”
满月终究是不能走出这一步了,她的眼泪立时流了下来,我不能连累我娘家的人啊!罗琴满意的点了点头,冷笑道:“怎么,知道强出头的下场了吧?其实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知道丁家再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了,我若是你,必定早早的走了……”
满月无奈,想了想唯有跪下来哀求道:“我求求你了,阿琴,你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你不要再还阿澈了好不好?”罗琴极厌恶的甩开了她,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你真以为你是这家的大少奶奶啦!丁群安死了快十年了连骨头都没有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肯走,你留在这儿碍手碍脚又碍眼……”想了想又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我你希望你能自己去跟老夫人说要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能跟保证。”
满月失声痛哭,只恨别无选择,亦不愿在留在这伤心之地,这晚就收拾行囊,次日辞了丁夫人,带着妙文跟杜嬷嬷回娘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