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逸闭着眼睛痛苦道:“你以为我心里不难过?但为了你的身体必须如此,几位已经商量了一日,这是最稳妥的法子。阿澈,算我求你了,我们还很年轻,为了一个多月的孩子,何必要冒这个险?”
玉澈依旧痛哭不已却仍是不肯,满屋子的人见她这样,也都是伤感。丁老夫人无奈,也只得上前劝道:“连我这个老人家都想开了,你也不必太执着了,你放心吧,等你满了月,我就把凌渊送还给你,你看如何?”
阿澈哭道:“老夫人是祖母,也愿意舍弃这个孩子?”
丁老夫人叹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开点儿就是了。”
阿澈点头苦笑道:“就算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也绝做不到。请恕我不能答应,我眼见过一桩罪孽,此刻还毛骨悚然,所以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去做跟她一样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大惑不解。唯有丁群逸知道她嘴里说的罪孽是什么,不由得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阿澈却摇头道:“无论缘由,本质却都是一样的……”她目光坚定,丁群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几位医生又都劝了一会儿,无奈实在是说她不动,也只好随了她的心意。丁群逸私底下又问过他们,若是勉强保得住会怎么样?”
那几个大夫却也只是摇头:“就算勉强保得住,这孩子生下来也未必是健全的。”
丁群逸叹了口气,家里已经有了诚儿,他不想再有第二个不幸的孩子降临,那会使阿澈的心情更加糟糕,不过看到她坚定不移的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逐吩咐大夫人要尽心尽力保住这个孩子,其他的事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事儿说着容易,操心却是不会少的,自从这件事儿发生后,举家上下真个是没少担心。丁群逸更是如此,每日里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关注阿澈的身体及饮食起居了,一日日小心翼翼,倒也安然的度过了两三天。这天,丁群逸正在问时大夫有关阿澈的身体问题。许连便走了过来,悄声的对他道:“少爷,刘嫂子死了!”
丁群逸怔了怔:“刘嫂子,哪个刘嫂子?”
时大夫见自己汇报完毕,便退了下去。许连皱着眉道:“就是之前为夫人熬安胎药的刘嫂子啊!”
“哦?”丁群逸整理着手中的书本,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死的?”
许连道:“听说是溺水。”
丁群逸点了点头:“叫福生多给点钱让她好好安葬……”
许连却道:“刘嫂子已经被二夫人驱赶出家快一年了。”
丁群逸放下手中的东西,奇道:“既如此,倒也罢了!”
许连不确定的道:“少爷,不是我话多,最近听说外面死了好些人,怪就怪在大多数都是从我们府中出去的人,还都是去年二夫人赶出去的人。我听了心里挺难过的,不是溺死就是吊死,还有摔死的,旁人不说,岁红你认识吧?就是从前伺候陈姨娘的,昨个儿早上让贼给杀了,不会有什么意思吧?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丁群逸闭上眼睛抚了抚头发,失策啊!我怎么没想到,罗琴既然连自己的骨肉都能杀,何况是别人?为了掩盖她龌蹉的罪行,想必是会杀人灭口的。可是过了这么久,就算是有什么谣言也不是杀人就能止息的啊!怪自己,若事先想到这一点儿,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往玉屋楼走去。
罗琴正在仔细的归置从前父亲从各处寻来的安胎药,这么名贵药材甚至于来自皇宫。不晓得阿澈为什么不将自己的事说出去,不管怎么样,她出了这种事,自己还是要表示表示的。顺便探探口风,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正当阿琴一门心思在这事儿上的时候,丁群逸走了进来。楚娥忙迎了上来,丁群逸心里有气,但想到自己猜测的事情没有证据,就也没完全拉下脸,只对楚娥道:“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夫人说。”
楚娥看了看罗琴,见她点了点头,才福了福身,退了出气。罗琴头也不抬,只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码放着。
丁群逸冷冷一笑,问道:“杀人灭口?你这事儿做的还真是绝啊!”
罗琴倏然抬头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杀人灭口?”
丁群逸道:“不是你吗?据说凡是知道你的丑事的人在这几天之内都死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阿琴,这真的是我曾经认识的你吗?”
罗琴脸色大囧,站起来大声道:“我没有杀过别人,我整日里足不出户哪里有空杀得了人?你不要想当然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