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被送回了听雨阁,在之后的日子里,便是与一大堆的大夫与汤药为伍。其实之后她也不停的在想那一晚上发生的事,从确信自己没看错到所有的人都认定她是癔症病犯了,到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看的事情为止,她始终都在不停的思索着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奈何越是想脑子越是凌乱,以致于她最后连她自己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那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另一方面丁群逸反而觉得是罗琴受了委屈,便替阿澈略微婉转的致歉道:“阿澈她是生了病,所以那天晚上对你有所冒失,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担待一些吧!”
罗琴微微一笑后叹气道:“你替她向我道歉,无非是将她当做了与你是一体的自己人,而我,不过是个需要客气的外人罢了……”她眼神中略有伤感:“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一个疯子计较的。”
丁群逸脸色大不好看道:“你说什么?”
罗琴微笑道:“我说错了吗?你看她这几天的举动,跟疯子有什么区别?我只问你一句话,她若就真就此疯了傻了,你还会像从前一样爱她吗?”
丁群逸愠怒的站了起来,道:“你这是在诅咒她,诅咒我们。我绝不会让她一直这样下去的,她还会变成从前的阿澈的。”
罗琴正色的叹气道:“为什么不接受现实?我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此刻做的却是一个蚀本的买卖。你如此巴心巴肝的对她,倘若她真的就此疯了,你的一片真心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了?”
丁群逸冷笑:“我们是夫妻,不是生意合伙人,我与她,更不是做买卖。”
“夫妻?”这句话好残忍。他总是有办法能将自己的心踏得粉碎,罗琴淡淡的想,幸而此刻的罗琴早已不是曾经的罗琴了,却又不得不正色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劝你早做打算吧!”
药是吃了不少,但阿澈的病依旧毫无起色,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丁群逸痛心疾首,不止一次的发誓:“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少不得又多找了好几位名医,却个个一筹莫展。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是罗大人想要阿澈的命,就算是真有回天之力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罗大人的。眼看着阿澈越来越糊涂,丁群逸却从未放弃过想要找人治愈,罗琴觉得,是该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过来了。
那日午后子雅被抱去喂奶,阿澈与君惜在湖边亭子里闲坐,看着几个小丫头在岸上跳绳玩儿,君惜十分的羡慕,若是平时,阿澈一定是让她去跟着玩儿的,可是此刻,君惜晓得自己应该好好地看着二夫人,只是想归想,魂儿却被那几个活泼的小姑娘引去了。
众人只顾着闹,阿澈却隐隐约约的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传来,她此时本来就敏感多疑,听到孩子的哭声,便一言不发的寻那声音而去,君惜没有发现。阿澈慢慢的寻那声音而去。虽说入了秋,但奇怪的是四季春园中僻静无人,午后,人们大多数在休息。
只是在僻静无人处,罗琴却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那里望着阿澈浅笑。阿澈吞了吞口水,像是怕极了此刻的罗琴,勉强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琴反问道:“你不知道?”
阿澈更加艰难问道:“你怀里抱着的婴儿是谁?”
罗琴笑得更加残酷:“你真不知道?”
阿澈喘着气你,质问道:“你怀里的婴儿,是不是刚在哭的婴儿?那她为什么现在却不苦了?”
罗琴便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阿澈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你怀里的婴儿,莫非是我的女儿子雅,她适才还在哭,现在却不会哭了,一定是你杀死了她,就像杀死你自己的孩子一样杀死了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我的女儿报仇。”阿澈朝罗琴冲了过去,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倒在地,想要爬起来却是极为不易。于是她只能拼命的哭喊起来。
幸好,幸好此刻来了一个男子,阿澈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但他的衣饰,他的背影显而易见的便是丁群逸。阿澈如蒙救星,大声喊道:“群逸,你……你快杀了这贱人替咱们的女儿报仇,她非但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还杀死了咱们的女儿子雅。
丁群逸果然朝罗琴走了过去。阿澈趴在地上,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丁群逸的背影,他向罗琴慢慢的走了过去。阿澈没听到群逸说什么话,却只听到罗琴愤恨的大声骂道:“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幸福,逼我杀死了自己的骨肉,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替她报仇罢了。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奋力的朝丁群逸的心窝插去……
阿澈大声的尖叫,一股血泉从丁群逸的胸口喷射而出,一阵天旋地转,她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