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辙进了书房,黑衣人身形一闪一只封了蜡的密丸就递到了祁辙眼前,那个人身手十分敏捷,行动之间竟然没有带起一片衣袖。祁辙接过,指尖稍微用力,密丸外的白蜡碎成粉末。黑衣人的眼中突然掠过一抹精光,主子的功力已经这么深厚了!要知道白蜡是遇温即化,主子竟然用内力将其冷冻住再捏碎,白蜡成冰坚硬无比,主子的功力深不可测。祁辙看完纸条上的字,将纸条在掌心一揉,再伸手,一股青烟消失在黑衣人眼前。
祁辙眼底的戾色更重,大丈夫能屈能伸,走着瞧!
第二日,皇帝就下旨赐婚,十五日后,肃王府门前热闹一片,但是哪里总是有些不对劲。吉时已到,祁辙一身大红喜袍眉目冷清地从兴安门的侧门迎出陆漓的八抬大轿。在赐婚当日,皇帝又下了道旨意,封陆漓为秀雅郡主从宫中许嫁。
祁辙握着缰绳笼在袖底的手捏成一团,冷眼扫过那顶缀满珠翠的喜轿,就有生生掐死里面那个人的冲动,若是早一点处置了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祁辙打马前行,暗中想到皇帝此举是为了提醒他不要觊觎皇位,心里头那股很就翻天倒海地舀将起来,不过不能弄死这个女人,不代表能让他好过。祁辙满是阴霾的脸上裂开一个口子,阴森地有些吓人。喜轿里的人不停地打着哆嗦,不时想起淑妃送她时说的话,“天已经大亮了,会不会再走到天黑就看各人的造化了。”陆漓低着头瞧着十指交缠的那双手,路可不是靠人走下去的吗?
祁熙和沈锦意的马车在肃王府门前停下,肃王府的管家立即殷勤的迎上来。祁熙单手揽起门帘先下了车,又扶着沈锦意小心下来。此举羡煞了一旁路过的小姐夫人们,看着沈锦意的目光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嫉妒。祁熙送着沈锦意到了垂花厅外,不好再进去,正准备离开,祁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拉住沈锦意的胳膊,有些不耐烦地朝祁熙说:“皇兄,你赶紧去前院吧,这儿都是姑娘家们,你在这站着也不觉得瘆的慌!”边说还边推着祁熙,连带沈锦意都往前走了好几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嫂子的!”祁安见祁熙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沈锦意微笑着说:“王爷快些去吧,妾身和安儿在一起无事的。”祁熙点点头,又对莲心荷蕊说了句,“照顾好你家主子。”才挥袖离开。莲心荷蕊掩着嘴笑,王爷总是对王妃这么体贴。却不知道花厅内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便成了矫情。沈锦意随着祁安进了花厅,却不料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众人向祁安和沈锦意行了礼,沈锦意一一见过才巧笑倩兮走到那人旁边坐下才说:“顺王妃好兴致,这气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可知皇后娘娘会调养人是不假的。”
沈锦茹瞧着沈锦意那水润娇俏的脸又想到方才那一幕,恨不得划花她的脸,厅内那么多人,都是内外命妇不好发作,当下冷笑着说:“那也比不过容王妃没了娘还能养得这般珠圆玉润!”
沈锦意顺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拿杯盖子细细浮着茶末子,才幽幽地附在沈锦茹的耳边说:“那是自然比不过姐姐有两个娘。”沈锦茹脑袋翁的一声炸开!这贱人怎么会知道,苍白的脸被涨得通红,颤抖的手指指着沈锦意,“你……你……”沈锦茹虽然十分恼怒但还是没失了脑子,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惊倒了不少人,一些夫人惊奇地打量这边。沈锦意盈盈一笑,握住沈锦茹的手指,“姐姐,二夫人马上就要到了吧,母女见面也不急在这一会。”
夫人们似都若有所悟,顺王妃自打顺王被贬之后就迁居宫中,宠爱好像更胜从前,这自然也是许久未见周氏了,想来这会应该是见到妹妹心下激动才做出失礼之举,从她们这个角度来看正是容王妃在安慰顺王妃。
沈锦意又说:“姐姐也不必担心二夫人,妹妹在宫外头自然会帮姐姐照顾的。”
夫人们都想容王妃真真的品貌双修,之前听闻周氏很是苛待她,如今看来这容王妃全是以德报怨了,不但不嫌弃这废太子之妃,还主动照顾其母,太后看上的人果真胸襟气度都不一般。
沈锦茹哪能听不出沈锦意话里的意思,又听见那些长舌夫人的议论更是气得半死,又想发作,沈锦意却攥住了她的手腕,“姐姐若不想坐实这刻薄寡义的名声还是安分些好。”
沈锦茹咬紧压根,狠狠收回自己的手。沈锦意拍了拍方才攥住沈锦茹手腕的手,说:“姐姐聪明了不少呢!”
“嫂嫂,咱们在看这些人干嘛!我们到那边玩去!”祁安在一边早就不耐烦了,奈何要端着公主的架子这忍了许久。
“瞧你这性儿,咱们是来参加肃王大婚的,又不是陪着你出游。”沈锦意拉着祁安在身边坐下。沈锦茹指甲掐着掌心,凭什么沈锦意能得到父亲的爱护,夫君的宠爱,甚至连着小霸王公主都向她示好!凭什么!沈锦茹双眼差不多能冒出火来。
沈锦意浑不在意,又吃了口茶,才说:“在这里等着,文鸢一会就来了。”祁安听说顾文鸢要来,虽然是十分不耐,却还是别扭地坐着等着。
那些个夫人见容王妃、顺王妃并公主都在一处,纷纷遣了自家的女儿过来套交情,不一会儿这桌子旁就围满了人,莺声燕语好不热闹。祁安急的凳子上像是有火在撩着她,不时想起身,可见沈锦意温和和每一位小姐说这话,不冷落任何一个人,又只得坐下来,耐着性子和几个小姐周旋着。
祁安还在心不在焉地说这话,一打眼见顾夫人进来了,再往后看就没人了,也顾不得再和那些虚伪的小姐们周旋,直接跑到顾夫人身边问道:“顾夫人,鸢儿没来吗?”
顾夫人歉意地笑笑,“老夫人身体不适,鸢儿在家奉药呢!”
沈锦意自然也是瞧见了顾夫人,又听见顾夫人如此说,便向众人告了礼,携着顾夫人坐下,细细问老夫人身体如何了。顾夫人说只是偶然风寒,太医也说养几日就大好了,沈锦意才放心。
花厅里还在议论着,就听见外面鞭炮齐鸣,知是新人进府了。小姐们都留在花厅内,夫人都到垂花门处看新人行礼。
肃王府内外都挂着大红绸子,好像真是天大的喜事。沈锦意扶着顾夫人的胳膊,站在人群后面,只见祁辙脸上带着笑却还是如一块冰溜子一般丝毫没有新郎那般的喜气洋洋。
“听说新娘子是陆侍郎的私生女,也难怪肃王不高兴。”
“私生女又怎样,现如今人家也是秀雅郡主,咱们就是见了也是要行礼的。”话里掩不住地浓浓地讽刺和酸味。
“……”
沈锦意微微一笑,只去看那遮住了脸的秀雅郡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