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放亮,项嫘婼便悠悠转醒,难得在东方曜先醒一回,她从东方曜怀里慢慢的爬下床,尽量不惊动熟睡中的他。
她看窗外的阳光那么明媚,就直接换上运动套装,便出门晨跑了。
围着明珠湖跑了一圈,正打算跑第二圈的时候,却有些力不从心,运动一向都是她的弱项,其实能跑一圈已经不错了,以前的她,跑大半圈就跑不动了,每每跑到左岸的时候,她就干脆去那里蹭顿早餐,再搭墨楠的“顺风车”回万古湾拿她的随身物品,然后再一起去上班。
她慢慢的在万古湾门前停下脚步,运动确实是她的弱项,但她倒是挺喜欢骑自行车的,灵思一动,便抬脚往车库走去,只是经常没有机会骑,今天无事,就推出角落里的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出了圣水湾,顺着文华路一路前行。
文华路其实是一条人字形的路,叶家在“人”字那“撇”的尽头,项家在“捺”的尽头,去叶家的那条岔路叫东文华路,来项家着这条岔路叫西文华路。
早晨的阳光还是那么温暖,既驱走了寒意,也不会灼伤人的皮肤,路边的露珠在它的照射下慢慢变小;一阵微风吹过,轻轻的吹起了她的衣衫,来不及梳起的发丝随风而动,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个潇洒自如的弧度;她灵动的身影,在阳光的爱抚下,随着车身一起消失在转角处。
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应该是她上大学的那段时间吧,那时的她其实才十七岁,她跳了三级,是越过高中,直接从初中跳级到大学的,所以年龄比较小,爷爷不放心她,就没有让她住校。
承恩比她大三岁,但他上学早,他们上的是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也是同一所大学,只是她上一年级的时候,他上五年级,
整个小学期间,他们有两年的时间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
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孩子,却也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嫁给那个叫承恩的大哥哥的,爷爷说她和承恩既已订过婚约,就不该称其为哥哥,而是让她叫对方的名字——承恩。
承恩这个名字,她一连叫了十八年。
她上初中时,他已经上高中,原本她上高中时,他应该上大学,她上大学时,他就毕业了,可是,她跳了三级,终于追上了他,他们又一起上学放学。
有时天气好的时候,他会骑自行车载着她一起去学校,这条路,他们不知一起走过了多少回。
只是自从她出国后,他们再没有一起走过这条熟悉的路,她也再没有走过那一“撇”,就连他教会她骑的自行车她也再没有碰过。
而现在,是她这五年来第一次骑上自行车。都怪他教的太好,她以为五年未碰,操作时总会有些生疏,可是却没有,她就像昨天才骑过一样,每一个步骤都烂熟于心,就像刻入了骨血。
她闭上双眼,“看着”文华路上一个个疾驰而过的五年前幸福的项家大小姐欢快的身影,她的笑容是那样明媚,也不知曾经羡煞了多少人?
“嘭!”痛感传来,并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同时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婼儿,你没事吧?”
叶承恩眼睁睁看着项嫘婼摔倒,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冲到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压在她身上的自行车移开,担忧的查看起她的伤势,“哪里痛?”
“我……”项嫘婼还没有翻车的阴影里缓过神来,哪里想得到,就那么平白窜出一个人来将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通,眼看着就要被叶承恩扒去了遮羞的衣物,她急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承恩,我没事。”
叶承恩松了口气,“怎么那么不小心!”是责备,更是担心。
项嫘婼据实回答,“走神了。”
叶承恩看她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起身将她抱到路边最近的一张休闲椅上
“是不是又在想早餐要吃什么?”
她记得她上大二时,有一次承恩说要亲手给她做晚餐,放学时就问她想吃什么?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在偷偷学料理,就想说个复杂点的菜品为难他,可她对菜名一向陌生,一时想不起来,她就一路骑车一路想,结果她的自行车毫无悬念的翻到了路边。
那一次她摔得很严重,所有人都知道她骑车的时候想吃的,以致想翻了车。
项嫘婼被所有人误会,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因此毁了她大把形象。
可他明明知道她的此“想”非彼“想”。
再次被戳到痛楚,项嫘婼反驳,“我哪里像你,一天只会想吃的。”况且当年的罪魁祸首还是他本人,他居然还敢拿这件事来笑话她!
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很明显他起的这个头选错了话题,可是既已开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于是,借机引出他真正关心的问题:“那你在想什么?”他多么希望,她心中所想的会是他,哪怕只是跟他有一丁点关系也好。
她在想什么?他还好意思问,她就说她怎么会突然想起大学时期,怎么会莫名想起那个时候的他们,原来是那个人在做跟踪狂。“我在想你怎么会在我后面?”
他问的明明是她摔倒前在想什么,可她回答的却是她此时的想法,她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出现在她身后的理由。
“晨跑的时候在三岔口看到了你,我就在你身后。”可你却一直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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