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带着温度的血腥之物灌入了初夏的口中,只能残喘的初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抹藏蓝出现在她的眼眸中,初夏的眸子顿时变得阴冷,很绝。
来人是墨绫,她冷冷的注视着初夏痛恶的眸子,面无表情,但是心中还是被什么猛刺了一下,痛痛的。
初夏此刻的感觉如同身在刀山上,浑身的疼痛不止是手腕的部分,疼痛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慢慢的吞噬着身体,她觉得身体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的抽走,一切都在消失,神智在崩溃,灵魂都没有了气息、、、
如今在这个地牢中,初夏唯一的食物就是每天墨绫喂她灌入的鲜血,她的唇如今妖艳如血,一双黑眸泛着润泽的猩红色,那红色诡谲妖艳,魅惑人心。
连身为女子的墨绫看到这幅模样的心弦都为之一颤,世间竟有女子美丽如斯。
她的美能令人窒息,可惜这般妖娆的人儿,必将葬身于这个阴暗的地牢中,思及此,墨绫端着血碗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动了感情,自从见到初夏之后,她的心境不再平静,总是有一些她早已割舍丢弃不要的情感冲击着她的冰封已久的心,心中固若金汤的城池,开始出现微弱的裂缝。
身为一个影子杀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她这辈子活着就是帮助主人达成目标,而她这么拼命的唯一动力就是,主人答应了等到目标完成的时候,就放她自由,还会告诉她的身世,她来自哪里?她究竟是谁?
这是她一辈子都渴望知道的事情,如果幸运的话,她也会有家人,会有一个疼爱她的姐姐,想到这里,墨绫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初夏,那个曾经待她如同亲妹妹一样的人,瞬间她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她听到有人进来了、、、
“参见主人!”墨绫起身拜见国师容沣。
容沣看了一眼空空的血碗,对着墨绫说道:“出去吧!”
墨绫最后瞥了一眼初夏,应声退下。
整个暗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容沣缓缓的走进初夏,以一种诡异痴迷的眼光注视着初夏良久,才开口说话:“真的跟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初夏抬起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他良久,丢失的思维才找了回来:“国师、、容沣、、、我猜你不姓容、、、而、姓、谷、、、”
她无力的断断续续的说着,容、、谷、、、赤妖族的人都姓谷。
“不错!跟媚儿一样聪明,我都有点不舍的杀你了!”容沣扬起邪肆的唇,伸手撩起垂落在初夏脸庞的碎发,绝世的容颜显露了出来,在鲜血的滋养下,那张脸已经不同于人间的女子,他看着看着,竟然慢慢的靠近了初夏,脸缓缓的移近,目标是初夏的妖致的红唇。
一瞬间,他竟是那般的渴望,眼前的初夏与他梦中相思萦绕的女子相重合。
初夏的唇瓣微微的开合着:“你以为、、我没有力气、、自我了断吗?”
说完这句,初夏的头又是一沉,青丝再次掩盖住了妖致的容颜。
容沣听罢,却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的大笑:“哈哈、、、连脾气都同她一模一样!”
“哈哈!”
他笑的几欲出了眼泪,初夏听得出那笑中夹杂着丝丝的决然与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那么做!为什么?”他上前粗蛮的拽过初夏的双肩,初夏立刻疼的要晕过去了,他却置若罔闻。
“媚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瞪大黑眸,这一刻,表情竟阴兀狰狞。他重重的摇了几摇初夏,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恨给他带来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我母亲已经死了!”清冷的话从初夏口中溢出,顷刻间,止住了容沣发疯的举动。
“是,她已经死了!”容沣喃喃的说着,黑眸里霎时闪过一丝暗殇,但旋即,他又重归那绝然的歇斯底里:“你们都该死!啊哈哈、、、加上你这个赤妖的血,我的不死军团就能复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
他无比狰狞的笑着、、、、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初夏眸子里的红光愈加的阴暗了,那是比嗜血更让人惊骇的光芒、、、
“统治、、这片大陆!”
容沣疯狂的眸子中是对无上权利的渴望,他阴鸷的扬起了嘴角。
是夜不见星月,浓云密布天际,远山孤峰沉在烽烟罩起的层层迷雾中,无邪的墨青黛色渐渐迷离,模糊的棱角在重重隔霭下仅为依稀可见。往日安静无人烟的草原今夜沸啸如汪汪深洋,绝刃兵戈、骏马横驰、杀戮鲜血溢漫楚丘,滔滔似浪卷,一潮既过,一潮又来。
离殇国的军队倒下一拨又一拨,暗血在草原上汩汩流动,交缠着草根泥土,交缠着双方的魂魄,辨不清一场是非多错的战争,就这么,血液流逝,流逝,血腥渗透至骨骸,将士们面对这一批怎么砍都砍不死的怪物,本来僵硬着似早已麻木的无动于衷的心,开始出现了畏惧。看着同伴一个一个的倒下,隐隐的,唯有一声碎裂的叹息自胸中蔓延,浮上眼眸的刹那,怜悯悲哀中,却仍是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不得不刺下的凌厉剑光。
军营中
“太子,战场上的不知为何物,一个个如同妖怪一般,根本杀不死啊!”一名将领惊恐的说道。
南宫之逸面色阴沉,低沉不语,自他告诉了月刹国师的事情之后,她便消失了!
“凤翔,有何动静!”南宫之逸阴沉沉的问道。
“他们还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
南宫之逸的眸子望向了窗外,那双本就清凉冷寂的眼眸此刻骤然晦涩幽暗,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凤亦宸!”
淌过一处山溪。
溪水暗泽,清透的颜色凝结殷红,拽拽流逝,那一抹丝滑柔软,宛如在大地上铺过一道猩艳张扬的绝色绸绫。
马蹄践踏,水花霰漫,绫绸刹那破碎成千万面被割裂的血镜。这镜子照不到人影,但照千万游魂飞魄,映出那焚燃的冥火,穿透天地之遥,直达碧霄黄泉。
苍穹亦有哀,是也无奈,一声长叹。
四周是见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窥伺的恶鬼潜行埋伏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压来,分化了理智和呼吸。死寂的静谧来自永无止境的未知。
一条路,在前方。
不清楚为何能感应到眼前暗无天日的方向,其实是条蜿蜒的长路,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时间是静止的。
一点一点莹亮的绿光逐渐成形,像透明的白雾飘浮,远看是人,近看却虚无。
国师阴冷的注视着玄铁笼中的气若悬丝的初夏,顿时冷笑了起来,一边发号施令:“点火!”
“走。”容沣看了眼铁笼里一动不动的初夏,嗜血的一笑,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赤妖的身体不能留在世上,她的身子就是武器,不能让她活着,精心计划了这么多年,不容有失!
火焰飞速的蔓延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整个笼子给包围在了里面,跳动的红色在张扬的宣泄着,炙热的高温几乎要把整个大地烤干,整个地下暗室里如血色一般的火红,几乎耀亮了半边天。
初夏躺在笼子里,无力的望着不断逼近的火苗,那炙热的空气逼的她脸色通红,鼻尖开始溢出汗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累啊!真的好累!
好奇怪啊!明明身边都是火,为何她还会这么的冷,不错,是冷!
冷,是她现在仅有的感觉,彻骨的寒意让她下意识地以双手环胸互搓取暖,却始终驱不散那不同于人间的阴风在身侧徘徊。
好冷、好暗、好诡橘,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一道宏亮的粗叹声不断地叫着她。
谁?
是谁这般急切的呼唤着她?
火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炎热,
“初夏!”一个拐弯,茫茫火海完全的绽放在里面,南宫玄翼眼红如血,想也没想,一个手掌过去,击碎了暗室的一面墙。
“皇上,不可,火势太大。”紧跟在后的清风,一见南宫玄翼的动作,连忙跟着跃起,伸手就朝南宫玄翼抓去,火势如此之大,不能让皇上犯险。
南宫玄翼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劲风扑面就朝清风击去,清风脸色一变,哪敢硬接南宫玄翼含怒一掌,手腕一沉,临空一个翻身斜斜飞过,避开南宫玄翼这一掌。
而南宫玄翼身形一点停留也没有,一闪就冲进了那茫茫火海。
清风见此一咬牙飞速的命令道:“扑出一条道来,尽量拖延时间。”周边并没有水迹,扑灭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现实,只能期望众将士能在短时间弄出一条道来,否则,就算南宫玄翼有那个本事冲进去,出来也是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