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主街道,过了几条街,明显感觉到了人多了起来。
到了花戏楼的近前,可谓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而正前方那座三层古殿小楼之上,挂着一句巨画,画着一位身着戏服画着花旦脸的俏美女人!
旁白之处,书写着一行大字:
长安第一名伶汤斓曦!
“汤斓曦……倒是好听的名字!”
赵元开轻叹了一声,而后看了一眼曹正钦,道:
“去,买三张票!”
依旧是不搞特殊,依旧是与民同乐。
曹正钦去去就回,三张二楼的贵宾票,花了整整三千元!
这不是小数目!
国金府成立之后,革新货币体系之后,全新的货币购买力里头,三千元相当于一位普通大汉子民半年的动作所得!
但这是长安,买的也是二楼雅座,赵元开不觉得这个价格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对于市场,还是宽松为主,引导为辅!
花戏楼门口聚集了有数千人,而内厅票只能卖个几百张,最好的尊贵席位就在戏台之下,只有三十张,一张价格在五千!
而最前面一排的五张茶座,一张更是价格过万!
二楼雅座属于中档,曹正钦买的位置还是中档中的中档,但赵元开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虽然,一声令下就能清场,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位长安第一名伶独自献唱!
进楼,上二楼,落座!
赵元开俯视一楼厅堂,扫了一眼尊贵席位,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这也不足为奇,毕竟,能让天子眼熟的面孔,那搁在大汉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的权贵了!
“小二,过来一下!”
落座之后,赵元开冲着跑堂的伙计招了招手。
那伙计迎了过来,对着笑脸,道:
“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问一下,这花戏楼是天天如此爆满吗?”
“那哪能啊,适逢斓曦姑娘登台,这花戏楼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搁平时,就要勉强买个大半场票而已!”
“原来如此,我再问一句,这长安城里头来听斓曦姑娘的戏的人,都有哪些啊?比如那台前的尊贵席?是备给这长安城里头的权贵大人的吗?”
赵元开的这句话问的很随意。
但,一边的曹正钦却陡然脸色一凝,耳根都竖了起来。
“客官说笑了,当今圣上可是说过的,这大汉的官越是清贫越光荣,他们可坐不起那台前的尊贵席,偶尔有几位好听的大人过来,也就是二楼的边角雅座伺候着的!”
“这样啊,那我再问一句,有人请你们的斓曦姑娘登门独唱吗?”
“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那小二没直接回话,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家公子在问你话,不是让你问话!你最好……”曹正钦顿时脸色一沉。
赵元开摆手,脸色温和的看着店小二,道:
“小二好眼力啊,我确实是第一次来!”
“我就说嘛,要是这儿的老主顾,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斓曦姑娘的规矩呢?不出楼,不多语,戏终人散!”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不悔好奇了。
“客官,您且看好了,听一曲就明白了!”小二卖了个关子。
戏终人散。
这四个人倒是引起了赵元开莫大的好奇。
开幕是晚上八点整。
此时,楼下楼上已经坐满了,台前的几十个贵宾席也陆续来人了,清一色的公子哥!
赵元开瞅着陌生,但曹正钦却眉头一蹙!
“公子,那几个年轻人,似乎都是朝堂重臣的子孙啊!”曹正钦凝声道。
“我早有所料,随他去吧!”赵元开颔首。
确实是早有所料。
国朝大发展初期,以国营大厂主导整个工业化和萌生资本萌芽,第一批富起来的注定了是关系子弟!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这些子弟有关系,有路子,最重要的是最先感知到了国策的变化,本身又是大户人家的子弟,适逢这个时代,稍稍有点能力的都发了!
现在也不是颁发《汉典》的初期了,再搞一次长安肃清风波,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会适得其反!
当然了。
这是默许,没有明确表态点头。
这也意味着,赵元开可以随时把这些子弟背后的大树拎上秤,看看多少斤才能打得住!
抚茶间,一个意外让赵元开的眉头再一次的蹙了起来。
不久前才在古董羹见过的所谓长安城三大才子,竟然在出现在了花戏楼,而且就坐在了台前的那尊贵席位之中!
身为三大才子之首的吴忌一身白衣,手执折扇,气度翩翩的。
进来之时,竟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落座之后,和同席位那些个富贵子弟交谈甚欢,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谄媚和讨好样子!
赵元开顿时眉头就蹙住了。
媚权?
“曹正钦,去查一下,这所谓的长安三大才子有没有参加过科考,什么成绩?”赵元开直接下令。
“遵命。”曹正钦直接退下。
十分钟之后,曹正钦回来了。
军武和吏治的全面信息化,让政令一下通达的数百倍,查一件事和下达一个命令,完全可以在分分钟之内完成!
“公子,从国子监得到的资料,这三大才子之中,尤其是那个吴忌,连续在渝州方南郡考了两年的科举,两年都没考上!”
“后来就跑到了京城,写了一些沽名钓誉的诗文,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火了起来!”曹正钦低声道。
“问过朱凌雪了吗?她是什么态度?”
“朱大人的意思是,浮夸好名之人,投机取巧之辈!公子,要不我这给京兆府传个指示,直接办了这三人,正一正长安文坛之风?”
“不急!”
赵元开抚茶,目色平淡。
戏台之上,帷幕拉开,大戏开始了。
花戏楼的戏班是从庐州进京的,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彻底立足的脚跟,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位绝美花旦汤斓曦!
花戏是江南庐州一代的名戏,出身很正,并不是从花坊之中孕育的,而是脱胎于庐州民间田地之中的劳作小戏!
起初唱的都是农人作乐,后面慢慢的走向了大雅,出现了爱情、功名甚至唱出了充满想象力的天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