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意味就深了啊，赵元开目光直接落在了张居正的身上，没有开口，就那么看着他！
意思很简单，这个说话，他不满意！
“陛下，老臣不是要为苏九婈辩解什么，事实上，老臣也是现在才知道军武殿怀疑到了苏九婈的身上！”
“至于刚才的那些话，老臣也不过是将自己的所知事实说出来而已！”
“另外，苏九婈其实不是益州首富，她是整个大汉西南地区的第一富，而且跟益州、交州还有天启州三府的关系都十分要好，汉九商盟的绝大部分收益也几乎都拿出来支持地方建设了！”
“甚至，就连镇南军区的这几年募兵建设，也拿了汉九商盟的不少捐款。”
讲到这儿，张居正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之后，沉声道：
“陛下，如果说老臣真的有什么私心的话，那也确实有一点！鉴于益州府和天启州府对于汉九商盟的高度评价，内阁是有意要将汉九商盟推为民间商贾的代表性人物，用意标榜天下！”
“这个想法已经在内阁通过，正要草拟诏书请陛下批示！”
话讲到这儿，张居正的已经汗湿了一片，那佝偻的身子弯的更加厉害了，就那么战战兢兢的俯身等着赵元开的发话。
赵元开依旧是没有表态。
气氛沉冷到了极点，让军武殿的议事厅变得极为压抑。
“陛……陛下，张阁老所言并无矛盾的，目前来说也只有老臣和镇南司帅府的最高层之中的两三人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苏九婈身上！”
“而事实上，苏九婈确实风评极好，从目前掌控的信息来看，这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奇女子，而且觉悟很高，汉九商盟在地方州府建设上不遗余力，各种捐建，镇南军战区在明显感受到了南疆妖灵的压力之时，这个女子曾经主动寻求益州镇将府的牵线搭桥，想要为镇南军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李河图站了出来，提一把年纪的张居正说了几句好话。
其实赵元开没有怪罪张居正的意思。
他一直没有表态，是因为他陷入了沉思，而直觉告诉他，这个苏九婈是绝对有问题的！
但，张居正一通解释，李河图一通补充，将苏九婈这个女人抬得越高，赵元开就觉得问题越大！
尽管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
“阁老，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终于，赵元开开口了。
“陛下向来圣明，是老臣太过于紧张了。”张居正长舒了一口气。
赵元开微微颔首，而后将目光再一次的落在李河图的身上，问道：
“既然你们不觉得苏九婈有问题，那镇南司帅府为什么又怀疑到了她的身上？这不矛盾吗？”
“回陛下，这主要是因为一个月之前，镇南军在平息一场妖乱之时，击杀一位已经蜕妖的高阶妖灵，在她的身上发现了我们大汉才有的挂饰。”
“什么挂饰？”赵元开眉头一蹙。
“一只点缀着七彩琉璃珠的发簪！七彩色的琉璃珠是大汉轻工玻璃厂去年才推出的东西，南疆雨林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这还不是最有力的证据，这支发簪只是启发到了妖情处，妖情处秘密请示了岳司帅，对于那一次妖乱斩杀的一百只妖兽进行秘密揭破，在最其中三十二只之中发现了残余细粮！”
说到这儿，逻辑彻底对上了。
妖情处经过长达四年的分析，算出了地脉母气复苏之后，南疆十万雨林的妖灵复苏成长的周期和速度是有限的！
但，妖灵突然之间显露出了超乎预料的崛起速度！
妖灵其实跟人族一样，本质都是生物钟，只是属性不同，构成庞大基数的底层妖兽同样需要食物！
自古以来，妖灵虽然强大，但其实数量规模并不大！
南疆十万雨林的面积比整个汉南四州加起来还大，但就算是如此，在一千多年前最鼎盛的时期也没有超过百万之数！
为什么？
因为妖灵不懂生产！
过去的时间里头，赵元开也曾重点的了解过妖灵一族。
在他的理解里头，这是一种特别依赖地脉母气生存的全新生物种。
他们和人不一样，人族需要激发体内神藏进入了超凡境建立了天人感应，才能炼化吸收地脉母气。
而他们，生下来就直接吸收，而且还是赖以生存的，没有就会死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妖灵一族生来就强大，他们中间最低阶的蛮兽单凭肉身力量就能叫板先天境的武者！
而已经进化成了妖兽，实力就堪比内家境的武者！
再往上就是妖，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战斗力堪比宗师境的武者，他们的灵智也大大提高，达到了十岁孩童的级别！
妖之上，就是灵妖。
灵妖的灵智已经完全和正常人没区别了，战斗力可以比肩超凡境的武道高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某一个妖族具备先天属性，会在灵妖阶段全面觉醒！
比如进来最让镇南司帅府头疼的赤炎蟒，到了灵妖阶段，就能口吐焰火，处理起来极为棘手！
妖情处这几年也算是对妖灵一族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初步认知理解了。
说白了，妖灵一族其实是介于人族和动物之间的一种次高等生灵，他们会成长，在成长之中健全灵智，也就是智力水平！
只是整体上要比人族低一档。
人族需要摸索修炼，才能实现武道修为境界的晋升。
他们不一样，他们地脉母气生灵，境界晋升直接打入了他们的基因之中，发育时间到了，境界也就自然突破了！
打个比方，人族二岁学语，三岁学步，这就是发育本能！
类比到妖族，两岁就是二阶蛮兽，五岁可能自然发育成了妖兽了，再过个几年就发育成了妖！
没错，他们的核心就是发育，至少妖阶以下都是本能发育阶段！
但发育需要什么？需要资源啊！
不是每一个小蛮兽都能自然成长到妖阶的，因为他们终究不是人族，没有形成生产体系。
他们更多像是那些地级物种一样，一生生一窝，然后在自然选择之下弱肉强食，能活下来一个就已经相当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