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顿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凌晨五点还有十五分钟,天色依旧是暗黑,原本的那一轮圆月也被乌云遮住了!
那一刻,呼顿眉头一蹙,心一横:
“西凉师七位营领兵战将前来听令,本将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之内组织好你们的兵,列好阵,三十分钟之后,全速推进,直扑大贤王本部!”
“末将得令!!”
七位战将震声一吼。
没有就地休整,没有再做物资补给,二十分钟之内列阵完毕!
七营,七万甲,在呼顿的一声令下,开始第三步的急行突击,目标便是向东五十里的大贤王本部,禾贤部落!!
与此同时,密电已经传达西凉师最后埋伏在陆弥山东段的三路军!
呼顿只有一个命令,两个小时之内,陈兵十万雄踞禾贤部落,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大贤王最后的残部!
然后,稍作休整,再立马投入突厥战场,协助玄甲师逐步瓦解突厥!
漠北终究只是次要战场,只有三十万规模的大贤王兵力,却同样付出了十万整编的西凉师!
这让呼顿心中有些不忿!
他知道,漠北战场拖得越久,就越是耻辱!!
……
……
与此同时。
禾贤部落,王帐之内!
睡在床榻之上的大贤王突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直觉告诉他,天色还早,但他还是认不出问了一句帐外的婢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大王,刚刚已经过了五更天了,这秋天日头出来的晚,大王再歇息片刻吧。”婢女柔声回道。
刚过了五更天,也就是凌晨五点钟左右。
大贤王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
“哎,这些天来,本王怎么醒的越来越早了?算了,不睡了,去给本王温一壶酒吧!”
大贤王起身,披了一件虎皮大衣,直接走到了桌案之前。
这是一个跟蛮族长相像颇为不同的男人,大贤王的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消瘦,但一双眼眸却格外锐利!
在曾经的匈奴国四王部之后,大贤王的实力最强,但为人却是最为谨慎的!
五年前挥兵南下增援单于庭,看见霍去病筑下的京观之后,吓得直接远遁漠北,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太谨小慎微了!
本来他是不准备出兵的,但奈何虬罗对他做了整整一年的工作,再加上五年前的教训在先,终于是让大贤王胆大了几分!
但!
不知怎么了?
这连日右眼皮一直跳的很厉害,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
“应该是本王想多了,虬罗举兵七十万,身后还有那个传说之中的庞然大物在支撑他,我们五年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肯定不会重蹈覆辙!”
大贤王在心底暗道,自己安慰自己。
婢女端着一壶温好的酒和一盆羊肉送了上来,然后跪在地上服侍着大贤王喝酒吃肉。
刚刚醒来的大贤王很焦躁,但一旦吃起东西来,似乎情绪马上就稳定了很多。
他一口酒,一口肉,期间还不自禁的嘀咕了起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说五年就是五年,也不知这五年大汉有了什么样的变化了。”
“那个安西军司帅霍去病确实很厉害,但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百万蛮族勇士的对手!”
“再想想呼顿王,当年就是因为他的懦弱投诚,才让匈奴的单于庭沦陷,你以为你跟对人了?呵呵……”
……
大贤王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推。
不知不觉,天亮了。
按照计划,今日是本部最后十万精兵启程的日子,要在三天之内抵达乌磊地区,和洪长天进行会师!
帐外开始热闹起来了。
大贤王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帐外,看着东方的那一轮红日分外妖娆。
“札冈应该已经到西弥谷道西了,二路军差不多也走了一半路程了,现在轮到本王出征了!”
“哎,本王有多少年没有离开漠北了啊……”
大贤王长声感叹道。
就在他准备下令召集将领之时,突然,一队线探骑着战马就像是发疯了似得,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嘶吼道:
“大王,不……不好了!东方十五里之外,发现有大批的安西军!!”
及至跟前,线探拼命勒马,直接滑跪在大贤王之前,呼道:
“大……大王,大事不妙啊,安西军来袭了!!”
“什么?安西军?在哪里?”大贤王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漠北腹地,怎么可能有安西军?
再说了,如果安西军剑指漠北,他应该早就能收到情报的啊!
“大王,安西军就在西弥谷道之上,距离我们只有十五里,而……而且对面兵力相当雄厚,足有十万之多!!”
西弥谷道?
这更不可能了!
西弥谷道背靠陆弥山,大汉的主力部队想要出现在这个位置,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从大贤王身后的腹地绕,要么就直接从突厥境内的乌磊坡地绕!
但,没人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个后勤补给线太长了,完全就是在找死!
大贤王还是有些不信!
但这时,前线的线探回报的人越来越多了!
“报!西弥谷道发现大汉安西军,足有十万之数,全都是步军!”
“报!西弥谷道的安西军领兵之人是呼顿王!”
“报!安西军距离我们只有十里之遥了,他们在全速行军,杀气滔天,是……是要跟我们开战!”
……
那一刻,大贤王直接就蒙了。
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现在那么真实的发生了。
不过,安西军也只有十万兵力,还全都是步兵?
这让大贤王第一时间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的大贤王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当机立断,立马召集领将开始备战!
这是大贤王的本部所在,是他真正家底所在,是一支十万规模的精锐兵马,其中骑兵五万,步兵五万!
“快!快!迎敌!!!”
大贤王披上盔甲,挥舞着佩刀,红着眼睛嘶吼着。
转身间,纵身上马,在近卫的护送之下朝着正西方向的阵前疾驰而去!
也正是在这个略有思考时间的空隙中,大贤王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便是,安西军是从西弥谷道东推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