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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车来到县城之后，已经快十点了。
陈文耀又拔了方菲的电话，可惜照旧没有人接。
陈文耀不禁有些不满了，就算你再怎么忙，接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为什么就是不接我电话呢。
不过，转念又想到她要照顾她爸爸，可能是真的没时间，也没心情来应付他。心里虽这么想，但陈文耀还是心有抑郁难解。
“不接电话，我怎么知道是在哪个医院。”陈文耀挠了挠头，有些伤脑筋了。
算了，反正县里总共也才四五个医院，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是在小诊所吧。陈文耀这么一想，倒也轻松了许多，扭头看向一直很安静的贴身美女。
“你饿不饿？”陈文耀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正经吃过东西，肚子里空空如也，已经开始叫了。
陈影听到陈文耀的声音，不禁抬起头来，一脸淡淡地表情，不悲不喜，不像是饿了，也不像是不饿。
陈文耀简直头疼，这美女什么都好，就是基本上很少开口说话，动不动就用天然呆的表情看别人。
沟通不了，陈文耀索性不管她了，先顾自己好了：“先去吃点东西！”
对于县城，陈文耀可就熟得不得了，毕竟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是在县城里的学校读的。
陈文耀带着陈影穿过一条大街，来到了莲川县广场。
“广场边上有家小店，菜做得不错。”陈文耀一边走一边朝陈影解释着，倒有点像是导游了。
确实是家小店，在广场边上的一个角落里。店前面还有一大片人造的竹林挡着，不仔细察看的话，基本上都会被忽略过去。
店名叫“一碟小菜”，装潢简洁却不简陋，最重要的干净，完全不像别的苍蝇馆子那般脏乱差。
门面不大，只有两个房间。
里面一个房间放着一张大桌子，算是一个包厢。
外面却是放着十二张四人卡座，至于厨房，却是设在门外，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厨师点。
陈文耀带着陈影走进店里的时候，正在炒菜的老板一抬眼，便笑了起来，说道：“来了啊。”
“是啊，我嘛照老规矩。”陈文耀早跟老板混熟了，打了声招呼便挑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又说道：“那个，给我，呃妹妹……”
“你知什么？”陈文耀指了批墙壁上贴的菜单，问陈影。
陈影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菜单，然后淡淡地说道：“不认识。”
靠！陈文耀正想回一句，这些又不是什么生僻字，你装什么……呃，好像还真有可能不认识，谁让他根本就不是人呢。
“你别想骗我。会说人话会不认字？”陈文耀还是有些不信，说道：“再说了你虽然是鬼，但曾经总做过人吧。”
“做人？”陈影微微摇头，说道：“这是第一次。”
陈文耀奇了怪了，说道：“你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好骗。鬼不都是人变的嘛，没道理你变成鬼之后就成文盲了，难道你喝过孟婆汤？”
“什么汤？”陈影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浑然不像是在装傻充愣。
陈文耀满心疑惑，又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鬼？”
陈影淡淡地说道：“我不是鬼。”
陈文耀撇嘴道：“不是鬼，你会从那个镇鬼塔里出来？”
陈影淡淡地说道：“我是影。”
“什么意思？”陈文耀愣住了，问道：“你难道想告诉我，影是地府里的一个物种？”
陈影没有说话，已经染成黑色的秀眉忍不住皱了一下。
陈文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随你的便了。曹老板，给我……妹妹来油条豆浆就好。”
“好咧。”店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不过拾掇得很干净，一点也不猥琐。
给陈影点的豆浆油条先端了上来，陈影看着面前的东西，一双美目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陈文耀扯了一根油条，撕了一半，塞进嘴里，冲陈影说道：“这是油条，可以直接吃的。碗里的是豆浆，可以喝，味道挺不错的，没有别家的火燥味和石膏气。”
陈影学着陈文耀捏起油条，却没有直接往嘴里塞，而是用手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慢慢地塞进嘴巴里。
陈文耀道：“你这不是会吃嘛。”
陈影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没吃过，不是蠢。”
陈文耀立时被K.O了，好心好意教你吃，居然还反讽我蠢，真是够了。
不一会儿，店老板端着一盘份量很足的蛋炒粉还有三碟小菜搁在陈文面前，笑着说道：“慢点吃。”
“这些小菜？”陈文耀早上喜欢吃蛋炒粉，却很少点小菜什么的，不禁有些奇怪。
店老板看了陈影一眼，笑着冲陈文耀道：“算我送的，毕竟你也是老顾客了。”
陈文耀心道：信你我就是傻子了，还是美女面子大，我高中几年都在这儿吃，还真没见过这抠门老板送谁小菜的。
“你们慢吃，我还要去炒俩硬菜。”曹老板见陈影一直没抬头搭理他，便讪笑两声，识趣地告辞了。
陈文耀看了看店里，好像也没其他客人，不禁问道：“还炒什么菜，这些够了。”
曹老板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包间里还有客人，剩俩大菜，要抓紧炒出来了。”
陈文耀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十点，奇怪道：“这个点就有人来吃饭？”
曹老板呵呵一声，颇有些讥诮地说道：“一帮协警，好像有什么人要升官发财了吧。”
“升棺发财了还来你这小店里吃饭？”陈文耀倒也没有嘲讽曹老板的意思，只是一般比较正式的宴请，尤其是喜事，多半会去酒店里，怎么会来这么个小店里办。
曹老板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不方便去酒店里办，也许是想省点钱吧。毕竟在我这小店里，吃多少钱都能想赖就赖了。”
陈文耀眉头一皱，说道：“他们经常吃饭不给钱？”
曹老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也不能说没给钱，倒是打了欠条呢。”
“曹老板，你刚说这里面的是什么人？”陈文耀等曹老板回来，便上前问道。
曹老板瞄了包间一眼，说道：“几个协警老油条，还有一个刚从警校里出来的学生。刚才不小心听了两句，好像是那个学生办了件什么好事，马上就要转正了吧。”
陈文耀听了曹老板这话，立即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问道：“他们一直不给钱吗？”
“这倒不是。”曹老板见陈文耀有兴趣，便又多说了几句：“他们从半年前开始来我这店里吃饭，一开始是现结。后来变成了周结，然后是月结，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没结过了。”
“经常来？！”陈文耀面色有点阴沉了，冷声问道。
曹老板一脸苦笑，说道：“三天两头会来一回。”
陈文耀又问道：“他们大概欠了多少钱？！你没向他们讨过？”
曹老板看向包间，啐了一口，说道：“钱也不多，也就三四万。怎么没要过，差点没被他们打残了。他们虽是协助警，也不是我个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四万块钱也不多，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陈文耀确实感觉曹老板内心里很是愤怒，只是一直在克制。
曹老板恨恨地说道：“真惹急了我，跟他们拼了。”
陈文耀心里有些不爽，却没有管闲事的立场，于是也没有再问下去。
干脆利落的炒了一个尖椒牛腩，曹老板便端着菜，去了包厢。
陈文耀看了看正在慢慢喝着豆浆的陈影，一脸淡笑，说道：“好喝吧。”
陈影淡淡地说道：“又不是你做的。”
陈文耀顿时被噎到了，没好气地说道：“是我请的。难不成，你有钱会帐。”
陈影只是睁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陈文耀扭开目光，刚好看到包间的门持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声，不禁惊讶地叫了一声：“咦？”
这时候，那包间里响起了吵闹的声音，还有酒瓶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房门打开，曹老板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穿着协警制服的胖子，指着曹老板骂道：“妈比的，你吵个j`b，都特么的说了记帐，年底再结，你特么聋了！我们会欠你这点钱？！真是狗眼看人低！就你这破店，我们特么的很稀罕来这里吃？这是在照顾你生意，懂不懂！不识好人心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