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朝篇】
“林珂的房间和我的换了,没了拐杖,她下不了楼,自然也没法出去。”林越面容淡漠地说。
“你疯了?她是你亲姐姐,你欺负她腿脚不方便,这样把她软禁在家里,你还是人吗?”我大声指责他。
林越的神情变得有些愤懑,他歪着嘴角笑起来,半眯起眼睛盯着我,那样子看上去威慑力十足,见我一步步往后退,他笑得更欢,边走近我边说:“你了解那个汤夏奕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做过什么事?这些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替林珂抱屈,茹芩对你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吧,汤夏奕曾经对龙姝翊做过一模一样的事。……不然你假设一下,把你那个气质不凡的表哥,许配给那个蛇蝎心肠的茹芩,你愿不愿意?”林越挑着眉问。
“汤夏奕跟茹芩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样说不对,茹芩根本就不是人,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汤夏奕,这么打比方可是一点也没说服力。我虽然不知道汤夏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该做判断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林珂她自己,要怎么决定也是她自己,那是她对汤夏奕的感情,你跟我都没有资格决定。”
“感情?”林越继续逼近我,冷笑着说,“汤夏奕也配谈感情吗?他喜欢的人是茹莜,他会回应林珂的感情,纯粹是为了帮茹莜报复我,在你眼里这也配称感情的话,那我对你的那份心,又是什么?”
林越肆意的笑着,笑容里满是嘲讽,他说:“如果汤夏奕这种心怀鬼胎的讨好可以解释成感情的话,那么我对你的用心,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爱情了,对吧?”
我瞪着林越,此刻看来,那张满是嘲弄的脸庞,那么让人厌恶。
“是啊!”我扬起嘴角,冷笑着说,“何止是至高无上,你的感情简直是无私伟大得让人打心眼里钦佩!”
林越嘴角的笑意还在,他挑眉,没接话,似乎等着我解释。
我猜我的笑容许是有些可怖,残忍,我对林越说:“不是吗?你都能无私地亲手把我交到魔鬼手里,……”我没眨眼睛,害怕哪怕一瞬间,林越就看穿我心底的恐惧,我一字一句,缓缓地说:“亲手把我交到他们手里,把我的身子,也交给他们。”
我顿住,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
“这还不够无私,不够伟大吗?”我笑着问他。
林越的笑容终于消失在脸上,他重心不稳地倒退了两步扶住身后的沙发,惊讶地盯着我说不出话来。
末了,他走过来捉住我的肩膀说:“你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你的身子交给他们?你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我失笑,良久,我迎视林越的目光,说,“你见过那个女生,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林越看着我,似乎是希冀从我眼里看出破绽来,良久,他才扯出生硬的笑容来:“你骗我,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原来,这样就算报复啊?”我笑了出来,只觉得荒诞可笑,“林越,你不觉得荒唐吗?你千方百计地伤害我,现在你告诉我,我的伤口,是对你的报复?你要不要这么好笑,你是不是还要说,茹芩绑架我,跟你没关系?还是,你费尽心机设计这一切,其实是为了报复你自己?”
“不是我!”林越大喊,“你知道不可能是我,我不可能……”
我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着,没由来地觉得凄凉,“那么多次,你亲眼见我在你面前一次又一次受伤,眼睛都没眨的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不重要,真的,你可能不信,名节什么的,对我一点也不重要,我连章星辰都失去了,这点名节,又能算什么。”
“不要说了……”林越双手紧握成拳,“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下去了,陆小朝,你一个字都不要再说了。”
我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林越冲过来拽住我问:“你骗我的,对不对?”
“骗你什么?”
“如果你说的那些事实,你怎么能轻易把它说出来?”他紧皱着眉头说。
我鼻头一酸,几乎就要哭出来:“你在骂我没有廉耻心吗?没关系,你尽管骂就是了,曾经那个守着自尊心过日子的陆小朝早被你弄死了,现在这个,原本就是你的杰作。”
我说完,就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看到保姆站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我走了过去,她看到我,立刻迎了过来,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
可是在看到我身后追了出来的林越,那保姆又噤声了。
我敛起心神,对那保姆说:“麻烦你帮我告诉林珂,说我下次再来看她。”
“哦好……好的,您慢走。”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走出大门,我大口大口的吸气,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章星辰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说呢?
还好,在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前,我们分道扬镳了。
还没走出缇隅小镇,身后就响起几声车喇叭声,车子在我身旁停下,车窗缓缓摇下,我看到车子里正坐着林越,他说了句:“上车。”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林珂不见了。”林越大声冲我喊道。
我心一惊,猛然想起走的时候那个保姆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应该早就知道林珂不见了吧?
我停住脚步,问林越:“什么时候不见的?”
林越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刚刚我们在房间的时候不见的,也许是更早,早晨她吃过早餐之后,我再没上去看她了,她的拐杖在我房间,也不知道她怎么出去的,有没有危险。”
“我打电话问一下汤夏奕。”我慌忙去拿背包里的手机。
“上车吧!”林越又催促道。
我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上了车。
刚上车,我就拨了汤夏奕的电话,响了几声那头接了,传来汤夏奕略微讶异的声音:“小朝?”
“嗯,是我,你看到林柯了吗?……”我正说着电话,林越突然欺身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躲,疑惑地瞪着他。
林越没说话,手伸了过来,拉了安全带替我系上了。
林越踩了油门,车子驶出了缇隅小镇。
“林柯?她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汤夏奕语气焦急地询问。
我随即看了林越一眼,他也转过头来看我,我摇了摇头,然后对手机那端的汤夏奕说:“我去找她,发现她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我现在人不在咖啡厅,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说不定她会去那里找我。”
“好,我们现在也在找她,如果她联系你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担心她。”
“好。”顿了一会儿,正要挂了,汤夏奕又问,“你跟林越在一起吗?”
我看了林越一眼,嗯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
车子开得慢,我和林越在他们小区附近转了很久,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之后,还是没能看到林柯。
林越也越来越不安了,握方向盘的手不住地松了又紧,他眉头紧蹙,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
“林柯一定会没事的。”我语气生硬地说。
林越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我别过头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他开口再说什么,不想听,不管是辩解或是忏悔,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手机里传出来短信的声音。
汤夏奕发的。
“她跟我在一起,不用担心。”
林柯跟他,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也好,说清楚了也好。
林越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手机,他看到了短信,立刻恼羞成怒,“她去找汤夏奕了?”
他把手机丢回给我,然后踩足了油门,往汤夏奕咖啡屋的方向驶去。
“林柯好不容易见到汤夏奕了,她怎么可能等在咖啡厅让你去抓?”我讷讷地说。
林越听了,更是怒不可遏,一手拍在方向盘上,脸色难看极了。
“汤夏奕既然告诉我们她的下落了,他就一定会把她送回来的。”我试图阻止他去找林珂。
“闭嘴!”林越冷声说。
我没再招惹他,车子行到地铁站附近的时候,我开口让他停车。
他没听我的,车子踩足了油门一直往前开。
“你们是不是觉得,爱情就是你们生命的全部?”他脸上不见了那些戏谑的笑容,只剩冷漠的嘲讽。
“林柯,她除了爱情,还能憧憬什么?”我反问,“你和林萱董事长都各自有自己的人生,林柯呢?她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她可以爱上别人,而不是掉进一个虚伪的谎言里搭上自己的一切,在我看来,她就是在步你的后尘。”林越说着,转过头看我,“你觉得章星辰比你的名节重要是吗?很好,那我就不用作无谓的担心了,我没有伤你那么深,没有害你那么痛,……我可以这么安慰我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