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陌桑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蹭她的脸,动作还有些急促。
以为是松果或者是松仁来叫她起床,眼睛也懒得睁开,拔开那团毛球,懒洋洋道:“松果、松仁,乖,一边玩去啊……”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毛球呼的一爪子拍在她的脸上,痛得她捂着脸惨叫一声,眼泪夺眶而出,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堆小黑山在旁边。
想是听到她的惨叫,门猛一下从外面推开,几个丫头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口中担忧地询问。
“郡主,怎么了?”
“郡主,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怎么了,郡主,您可别吓奴婢。”
“郡主,哪里痛,奴婢帮您揉一揉。”
帐子猛一下被掀,四张关切地脸出现在床前,就看到陌桑捂着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陌桑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弥月,有人打我,好痛。”
话音刚落,就听到弥月大声斥道:“小宝,你作死,连郡主你也也打,今天的肉没收……”
“小宝,是你回来了。”不等弥月说完,陌桑就大叫一声,一个翻身就看着趴在旁边的庞大身躯,原来小黑山竟然是被书屋主人强留下的小宝。
面上愣一下,手臂一伸把那团黑色大毛球揽入怀里,开心地大叫道:“小宝,一段时间不见你,你又胖了。”
大概是在生陌桑气,小宝在她怀里挣扎两下。
最后还是软化在她怀里,任由她顺着它的光滑的皮毛,大脑袋在她怀里一下一下地蹭了蹭。
弥月看着陌桑跟小宝依偎在一起的画面,面上有些不忍,犹豫一下道:“郡主,小宝今天是过来跟您道别的,书屋的主人说,明天一早他们就起程回故乡,他们会带小宝一起离开……”
“什么?”
陌桑不顾躺在的酸痛,猛一下坐起来,不敢想信地看着弥月。
见弥月一直不出声,低头询问似的看着小宝乌溜溜地眼睛,难以置信道:“小宝,你要跟他们走吗?”
似是在消化陌桑的话,小宝发了一会儿愣后,突然站起来抱着陌桑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就像是在跟陌桑告别。
陌桑面上一怔,明白小家伙的决定,抱着小宝日见魁梧,隐隐能看到大宝跟二宝影子的身躯,揉着它的耳朵道:“出门在外,以后只能靠你自己,跟在别人身边要懂事听话,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小宝像是回应陌桑,喉咙里发出嗯的长音。
“书屋主人还在府上吗?”
陌桑松开小宝,掀开被子下床,刚要站起来,两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弥月及时扶住才没有摔成。
白芷马上道:“郡主,你的毒刚清掉,还虚着,还是好好休息,书屋的主人有三爷在前头招呼就好,郡主不必出面。”
“我没事,扶我去梳洗。”
陌桑一咬牙,宫悯个混帐东西,明知她没有内力,也不知道收敛一点,非要折腾那么长时间。
四人七手八脚侍候陌桑梳洗,换衣服时看到陌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吻印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郡主腿软,不是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而是某人精力太旺盛…,难怪某人今天早上心情很不错。
四个丫头目光暧昧地各种脑补。
服侍陌桑和宫悯夫妻这么长时间,他们渐渐摸透宫悯的一些情绪。
比如说哪天早上起来,宫悯一言不发,目光能让他们发悚,肯定昨天晚上没有得到满足,郡主也通常会起得比较早;
相反如果他们没有感到任何压力,郡主那天一定会起得比较晚,有时候甚至会睡到午膳时间,忍不住暧昧地笑起来。
陌桑懒得理会几个丫头暧昧的目光。
换好衣服后,陌桑招呼一声小宝,就匆匆赶往前厅。
还未走到前厅,就听天一道耳熟的声音道:“论理说,老夫应该送您一程,可惜有事走不开,只能在帝都为您们送行。”
外公也也来了,陌桑眼珠子一闪。
就看到陆总管一脸惊喜地迎上前:“郡主,您……郡主您先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拧转身就往回走,边跑边大声叫道:“萧老爷子,三爷,郡主醒了,郡主醒了,郡主醒了……”
陌桑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
昨天晚上她就醒了好不,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陌桑带着小宝不紧不慢走入内,迅速扫一眼里面的人。
除了陌三爷和萧老爷子外,还一位从未见过老人,想来他就是书屋的主人。
蓦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眼晴飘过,陌桑目光马上一停。
锁定主座上的白色身影后,脑海里跳出两个字——龙师。
他居然找上门,陌桑眸瞳一缩,惊讶地叫道:“您……您怎会在我家里面,您……”
这个人可是特意来杀她的,一时紧张,连说话都结巴。
想是头次看到陌桑如此失态,陌三爷面上愣一下,喝道:“桑儿,不得无礼。龙师是三叔请来的客人,你还不快点上前见礼。”
陌桑哼一声别开脸:“三叔,他要杀我。”
看到她如此失态,在场的人倒不意外,陌三爷的面色一沉,似乎随时会发怒。
萧老爷子平和地一笑道:“傻丫头,龙师若想杀你,哪会容许你活到现在,还不上前见礼。”
语气虽然平和,态度却十分坚决,最后面一句话已经是在命令陌桑。
陌桑心里一阵不舒服,再看陌三爷阴晴不定,随时会发飙的表情,委屈地扁扁嘴,乖乖地走上前向龙师行礼。
向书屋主人以及萧老爷子见过礼后,安安静静、委委屈屈地坐到右侧最后面的椅子上。
大概是看到陌桑吃瘪的样子,龙师心情大好,露出倾国倾城一笑道:“萧元,你这小外孙女脾气可不小,若不是她一夕间内力尽失,估计她一看到本座就马上出手杀招。”
陌桑心里一惊,他怎会知道她内力全失。
是三叔告诉他吗?这个人真是神秘莫测。
正出神,就听到陌桑爷道:“龙师,桑儿被我宠坏了,得罪之处,还望龙师见谅。”
陌三爷起朝龙师拱手一礼,陌桑马上深吸一口气,正想发作时就被陌三爷一记眼神秒杀,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龙师的笑声更加动听,和颜悦色道:“辞忆,你们家小丫头的脾气很对本座胃口,好久没遇上敢跟本座叫板人,想不到在大鸿皇朝就碰上,而且还是一对小夫妻,真是痛快呀。”
目光不时落在陌桑身上,眸内划过一丝惊讶。
闻言,陌桑面上也同样划过一丝惊讶,难道宫悯因为自己也跟龙师对上。
愣神间,不时听到龙师轻漫的笑声,突然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容她忽略,陌桑不得不抬起头。
目光不经意落龙师手上,他正娴熟地把玩一块鲜红的玉佩,乍一看过去,倒跟自己那从古墓带出来的那块血玉一模一样。
感觉到陌桑的目光,龙师脸上的笑容更盛,突然一松手玉佩掉下来,陌桑心里一紧,却发现玉佩还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挂在龙师手上。
知道是龙师故意戏弄自己,别过脸假装没看到,却听到他轻笑道:“丫头,这是你古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
陌桑愣一下,竟然真的是她带出来的血玉。
血玉为什么会在龙师手上?想出声讨回来又怕被外公和三叔喝斥,默默地点点头。
陌桑如此乖巧听话,龙师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狭促的笑容,似笑非笑问:“陌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你可知道拿走它会有什么后果?”
龙师一连问了陌桑三个问题,陌桑愣了一下淡淡道:“据史书上写,应该是羲和帝的血玉,其它的不清楚。”
这回轮到龙师吃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冷冷盯着陌桑,冷哼一声道:“什么也不知道,你也敢乱动里面的东西。”
面对莫名其妙的斥责,陌桑有些愕然,也不爽,回过神后没好气道:“顺手拿的,总好过落在圣殿手里。”
提到圣殿陌桑就一把火,没有注意到陌三爷的表情,就听到龙师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圣殿也有人潜入古墓。”
陌桑阴沉着一张脸道:“圣殿派人到古墓里面偷取转神丹,当是我已经把棺椁打开,不把东西取走难道让圣殿的人取走。圣殿居然敢暗算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为本郡主是只纸老虎。”
陌三爷一听面色都绿了,生怕她再惹上什么麻烦,厉声喝斥道:“桑儿,不许再胡说八道,莫说你现在内力尽失难以自保。就算你没有失去内力,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近圣殿半步,以后不要再提报仇之事。”
幕后之人岂是她能招惹,这丫头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
陌桑鼻子里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就听到龙师轻叹一声:“这不是血玉,是烈焰魂,烈焰魂其实只是一个容器,烈焰魂至关紧要的是里面装的红色液体。”
红色液体,陌桑眸子一滞,原来她昨天没有看错。
龙师继续道:“里面的红色液体,其实是眉涧宫印者中拥有金印的人,死后留下的宫印精血,是这东西暂时压制住你的寒毒。”
陌桑惊得张大樱口,别看烈焰魂不大,可是每个宫印中的精血最多不过三滴,少的话一滴半滴,这得多少金印者的精血才能装满烈焰魂。
望着陌桑惊讶的表情,龙师眸子内闪过一丝波澜:“史书记载有误,你不知道不是你的错;烈焰魂本不是寻常这物,你不认得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语气中的激愤,就像陌桑冒犯了天神。
陌桑只觉得莫名奇妙,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回过神,陌三爷马上跪下道:“龙师,桑儿本不是守护的人选,大哥、母亲又去得突然,地宫里面的秘辛她只知道皮毛,还请龙师教导。”
回头对陌桑道:“孽障,还不快跪下来,向龙师叩头请罪。”
陌桑完全不清楚情况,更不知道犯了错需要请罪,不过却听得出陌三爷在为自己求情,只好乖乖跪到地上。
龙师看一眼陌桑,口中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当你看到墓中的吸血树,就应该知道这是陌府的东西,是地宫主人的东西,也是你们陌家人要守护的东西,所幸这东西并没有落到旁人手里,你也算将功折罪。”
陌桑一脸茫然,虽然知道陌府下面是风擎大陆的主龙脉所在,其它的事情却是一概不知道。
龙师看到陌桑的茫然表情后,无奈地摇摇头:“天地有阴阳,风擎大陆上也有阴阳,阴阳二气发源地便称极阴之地、极阳之地。风擎大陆的极阴之地就在中洲,极阳之地便在大鸿,即陌府下面,而烈焰魂的作用……”
龙师举起手中的烈焰魂,看着陌桑淡淡道:“进入极阴之地,需要有烈焰魂护体;进入极阳之地,则需要寒冰魄护体。”
陌桑心乎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么说,圣殿是不是一直守护着极阴之地和寒冰魄?”
既然极阳之地有陌府和帝王一起守护,极阴之地在中洲,自然应该是圣殿,以及当地的大家族守护。
“圣殿确实是在守护极阴之地,不过寒冰魄嘛……”
龙师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外面的天空,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因为寒冰魄需要的是女性眉涧宫印者的精血,而女性眉涧宫印者,三百年未必能出一人,所以寒冰魄一直未能炼制成功,不过应该快了,眼下只差一人的精血,就大功告成。”
陌桑瞳空微微一缩,寒冰魄一直未能制成,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
以前圣殿抹杀女眉涧宫印者,是因为女眉涧宫印者一出会天下大乱,其实是要取其宫印内的精血,用以炼制寒冰魄。
还差一人的精血,寒冰魄就能炼制成功。
而当今风擎大陆又有几个女性眉涧宫印者,还是说只有她一人。
若是,是不是意味着一旦她是眉涧宫印者的身份暴露,圣殿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取走她宫印里面的精血。
龙师见陌桑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她是认识到错误,面上有些微得意道:“算算时间,新女眉涧宫印者也应该出现,到时取走其宫印的精血,用内力注入寒冰魄,再稍加炼制即成。”
“寒冰魄一成。风擎大陆的局势便会发现变化,到时候九国争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龙师末了补充一句话,在场的人微微一愣。
陌桑也马上打消了方才的想法,或许圣殿不希望寒冰魄现世。
九国争鸣,谁能笑到最后,也就意味着风擎大陆最后会一统,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四分五裂。
风擎大陆一统后,圣殿的存在便成了多余的,而圣殿掌控风擎大陆几千年,真的舍得放下手中的不可憾动的权力吗?
龙师看一眼在场的人,知道他们很不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历史所趋,不管圣殿是否愿意,就算他们杀光所有女性眉涧宫印者,也无法阻挡历史前进的脚步。”
“极阴、极阳之地里面有什么?”陌桑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进入极阴极阳之地,就能改变天下大局。
“里面有能影响人体结构的东西,把东西取走后,风擎大陆将不会再有眉涧宫印者。”龙师毫不隐瞒地说出被守护了三千多年的真相,也让众人知道眉涧宫印形成的原因。
陌桑也没想到,眉涧宫印居的形成,居然是人为的。
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下去看看,前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改变人体结构。
论对陌桑的了解,在场的人谁也不不及陌三爷,一看到她沉思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马上出声警告:“桑儿,地宫不是你能乱闯的,尤其是地宫深处的东西,你要是敢下去捣蛋,我打断你的腿。”
陌桑一阵无语,小声嘀咕道:“没有寒冰魄怎么下去,总不能去圣殿偷,再说半成品也不顶用。”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却瞒不过在座各人的耳朵。
陌三爷和萧老爷子无奈地摇头笑笑,想要说她两话又觉得会拂了她的颜面,干脆什么也不说。
圣殿是什么地方,就算是生活在中洲的人,一辈子也不见得有机会靠近圣殿,更别说进圣殿。
能靠近圣殿的人,最起码是得到圣殿认可的殿使,或者是得到圣殿邀请的特殊人物,否则根本无法渡过包围着圣殿的九幽冥涧。
陌桑没有理会别人怎么想,而是在想两者间的关系。
结合前世的知识一想,就清楚烈焰魂和寒冰魄两之间的原理。
极阴之地至阴至寒,烈焰魂是至阳之物,可以保护身体不为寒毒侵。
极阳之地至阳至刚,就需要至阴之物寒冰魄护体,以免被火毒侵体。
正如她所中的九幽夺魄针,其实就是极阴之地的寒毒,烈焰魂恰好抑制毒性,再加上地下温泉的作用,毒性自然能化解。
陌桑却始终想不明白一点,自己的内力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忍不住问:“龙师,为什么解毒后,我的内力会全部消失?”
这种事情太过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明白。
龙师漫不经心道:“大概是解毒消耗太过,把内力都耗尽了,过些日子应该能恢复。”
不对,不是这样。陌桑马上在心里否认,继续道:“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抽走了我的内力。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内力全失才觉得不对劲,而且身体还有一种强烈的饥饿感。”
陌三爷眉头一皱。
萧老爷子看一眼龙师,眸子也带着疑惑。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龙师敛起笑容,淡淡问:“是什么样的饥饿感?”
陌桑想了想:“就好像是身体被抽空,我一个人吃了四五个人的饭菜,才能把那种虚空感填满。”
龙师眸子中出现一丝波澜,就听到陌三爷冷冷道:“你是前两天一直跟擎教的人搏杀拼命,内力、体力虚耗过度,精神过度紧张,还没有时间好好地吃饭,再加中毒后又用消耗内力压制毒性,内力耗尽,还有觉得饥饿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
“好了,既然内力能恢复,你也不必太在意。”
陌桑觉得解释有些牵强,还想继续追问到底,却被陌三爷厉声打断,只好一脸委屈地垂头跪在地上。
龙师看着觉得她可怜又可笑,淡淡:“好了,你也知道事情始末了,回去坐着吧。”手臂轻轻一抬,一股绵柔的力量把陌桑轻轻托起。
陌桑坐在椅中,轻轻揉着跪麻的腿,正疑惑龙师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宫悯小心翼翼扶着书老走进来时,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
宫悯径直把书老扶到书屋主人旁边坐下。
陌桑起身见礼,惊讶地问:“书老,您怎么来了?”这老头子可从不离开藏书楼。
见陌桑也在场,书老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老夫在风擎大陆待了大半辈子,是时候回家去看看,不然以后恐怕没有机会。恰好跟这老头子同路,相约着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陌桑愣了一下,有些不舍道:“书老,我让人护送你们回去吧。”
闻言,书老笑呵呵道:“傻丫头,此番离开路途遥远,归途更是遥遥无期,你的人若送我们回去,回来时估计也是我们这般年纪。”
陌桑听后疑惑了,就听到书屋主人道:“我们故乡都在风擎大陆外面,中间隔着浩瀚无力的大海,我们能回去是因为有人来接,你的人想回来可不是易事。”
“你们……”
“有些事情,你暂时还不能知道,随缘吧。”
龙师突然打断陌桑想说的话,看着陌桑道:“是你的责任躲也没有用,你必须完成才能想其它的事情。”
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警告味道,陌桑突然觉得脊梁骨上凉嗖嗖的,恐惧的巨兽从心底慢慢爬上来,这个男人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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