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七月份,正赶上农闲季节,山上虽然说不是太热,但太阳却很毒,在外面晒一天就能脱层皮,村民们这个时候都躲在了家里,要么打牌,要么看电视。山上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那可不是村民在炸石头,而是部队在进行实弹‘射’击,那些榴弹炮的炮兵阵地据离大山几十公里,炮弹就隔着几个村庄‘射’向大山中部的一个马鞍形的缺口处,震耳‘欲’聋的炮声不时传来,整座山都被当兵的戒严了,各个进山的路口,都有拿着小红旗的哨兵把守着。
小炮部队也没闲着,山上有一个专供小炮实弹‘射’击的靶场,那里实弹‘射’击也在轰轰烈烈地进行中。
3235团二炮连一班长李喜娃正蹲在一‘门’82无后坐力炮一侧,他小心地装定好‘射’击诸元,双手熟练地转动着高低机和方向机,瞄准镜里的“十”字慢慢的移动到前方的一个坦克靶的中心,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手指轻轻地扳动击发机,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炮尾喷出一团火焰,足有四五米长,再看看靶子,正中间已被炮弹穿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李喜娃自豪地站了起来,他冲着站在一边观看的小广东喊:“一炮手,准备‘射’击。”
小广东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不自然地挠着后脑勺说:“班长,我今天感冒了,现在有点头晕。”刚才看到班长打*炮的时候,身后喷出一团火,把后面的小草都烧焦了,他心里有点害怕。
“你他妈不是头晕。而是胆怯,看你那德行,孙家树,上。”李喜娃轻蔑地看了小广东一眼说。
“是”,孙家树应声出列,他跑步来到火炮旁蹲下,老兵杨欢已经把一枚近一米长的裹着‘药’包的炮弹轻轻地填进了炮膛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炮闩。
“孙家树,你可得用心打,这一发炮弹值一千多元呢,相当于老百姓一年的血汗钱,你可不能糟蹋老百姓的血汗钱。”李喜娃提醒孙家树。
孙家树点点头,他双手颤抖着绞动高低级和方向机,目标已锁定在瞄准镜中,他屏住呼吸,心脏却“咚咚咚”地跳动起来,好像要挣脱‘胸’膛跳出来一样,毕竟是第一次打*炮,不光是小广东胆怯,连孙家树的心里也有点胆怯了,刚才那一声炮响跟打炸雷一样,炮尾喷出几米长的火焰,会不会烧着人?
孙家树击发的时候把脸扭到了后边,李喜娃正想上前阻止,只听见“轰”的一声炮就响了,孙家树刚一睁眼,爆炸后的的硝烟迎面扑来,他马上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睁不开了,他‘揉’了一下眼睛强行睁开双眼,只见李喜娃正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孙家树好像一个刚上井的挖煤工,脸黑的把眼球和牙齿衬托得更白了。
孙家树不明白班长在笑什么,他一个劲地问:“班长,我打中了吗?你笑啥哩?”
“我笑还有脸朝后打*炮的,不过,算你小子走运,目标中了,但以后可不允许脸朝后打*炮了。”李喜娃试图绷着脸严肃一些,但还是憋不住笑了起来。
孙家树只看到李喜娃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到说的什么,便问:“班长,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到呢?”
李喜娃笑着说:“哦,忘了提醒你戴耳塞了,听不见就对了,这叫听觉暂失,先到一边歇着吧,过一会儿就好了,小广东,该你了。”
看起来不上不行了,小广东应声来到火炮旁蹲下,他现在不再害怕了,刚才孙家树已经做了示范,他也是第一次打*炮,不是也没什么吗?他认真地装定好‘射’击诸元,双手熟练地绞动着高低机和方向机,瞄准目标后他扭头看了看班里的几个战友,只见孙家树正朝他伸着大拇指,小广东会心地笑了笑,又重新瞄准目标,他屏住呼吸,手指轻轻一用力,只听见“轰”的一声,漂亮,前方的靶子正中心一下子被掀了一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