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川并没有将白送到就近的医院,而是将她送往第七学区的一家医院,这么做的原因是她知道,白身上这么重的伤只有那个医生才可能会有办法。[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那是一位中年医生,身体有些微微发胖。他的举止或是品德都很让人放心,但是他那张青蛙脸却直接破坏了别人对他所有美好的印象,甚至让他身上带上了一丝猥琐的感觉。
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的那张青蛙脸给每一个受过他治疗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久而久之他就有了“青蛙脸医生”这一外号。
不过这张青蛙脸并不影响他的医术。他的医术极为精湛,再严重的伤势或疾病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所使用的新技术及新理论,有些别说是“外面”的医学界,甚至连学园都市的理事会都不敢核准。能将被切断的手腕完全不留痕迹的接回、靠局部麻醉进行心脏手术,号称“不死就能救活”的地步,据说可以打破生死界限的医生。
当然,黄泉川并不知道这么多事,她只知道,她身边的数个同事在冲突或是战斗中受了重伤,生命濒危。但这几个人都在这个青蛙脸医生治疗下活了过来,还没有留下任何伤疤,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希望时间来得及!”黄泉川撇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白。
汽车的速度继续提升。
……
在一段极速狂飙下,终于,黄泉川她们到达了医院。
铁装从医院喊出了医护人员,将重伤的白抬上担架,交给了那位青蛙脸医生。
黄泉川坐在车上看着护士将白放在了担架上,她并没有下车走进医院,但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白,看着白苍白的面容,想要将这个特殊的“学生”记在脑中,直到视线被隔断在急救室门外。
黄泉川叫着铁装的名字,把她喊回了车里,然后快速地发动了汽车,两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回了第二学区,继续履行着她们警备员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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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青蛙脸医生一脸沉重地坐在电脑面前,静静地看着电脑上的内容。
昨晚他对白做了急救手术,将她抢救了回来。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在手术的过程让这位医术精湛的医生却是记忆犹新。
手术开始时,护士麻利的将白身上的衣物剪开,露出了她**身体。
当所有人看到她的身体时都倒吸一口凉气。“青蛙脸”医生这些年已经看过了各种各样的血腥残酷的画面,却也为眼前这个少女感到心惊。
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身躯上布满伤疤,并不是杂乱的刀伤也不是圆形的枪伤,而是那种整齐的手术缝疤。
如果只是一道缝疤的话并不会让在场的人如此惊讶,但是当她身上布满了这种像蜈蚣一样的缝疤时,没有一个人不会对此感到心惊。
这些手术缝疤,有的留在了白的关节上,在她关节处划出了一个闭合圆圈,好像是将肢体切断然后接回去留下的痕迹,有的疤留在她的腹部,但那道疤痕下面就是身体重要的内脏器官,让人不禁怀疑伤疤下的器官是否还留在体内。
遍体触目惊心的缝疤,让白像一个被缝补了无数次的破旧人偶,好像轻轻的触碰就会让她支离破碎。
手术室里的每个人看到眼前这具身体,都不约而同的在脑中猜想,白身上发生过怎样残酷的事?
“准备手术。”青蛙医生沉稳的声音,却制止在场所有人的臆想,将他们唤回到手术台前。
◇
手术已经开始了,但手术过程并不顺利…不,已经不能用“不顺利”来描述。在这次手术中,所有人的心就像被捆绑在过山车上了一样大起大落。各种奇怪的突发状况频发,为了处理这些状况,所有医护人员再一次强制性地重温了教科书上的各种事故的处理方法。
白的凝血功能比普通人弱,这一项就给医护人员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继这个麻烦后,各种问题接踵而至:伤员体内血管或是错位或是根本找不到,她身上骨骼还比平常人还多出数十几块,而且这些骨头还极其坚硬。
所有人都感觉不是在给“人”做手术,而是在对一个无名的怪物开刀。
这具不正常的身体,给手术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幸好主刀的是有“冥土追魂”称号的人,在他的指挥下,各种问题都被一一解决。
最终手术结束,白也从生命濒危的状态下抢救回来,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
坐在电脑前的青蛙脸医生此时想在网上查找白的身份资料,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一个少女的身体变成那样。
但他并不知道白的名字(现在就只有一个人知道白她们俩的名字),只好对熟睡的白拍了张照片,通过面容识别来寻找。
不过青蛙医生对能找到白的资料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当他看到白身上的伤痕时,就基本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是某些“黑暗”实验的产物。
那些被当作实验材料的孩子从来不会被记录在学园都市的资料中。
白的资料并不是没有,但是那些资料封存在于木原家族的内部网络中,而且需要极高的权限才能浏览。
但是现在……这些资料却诡异的被“冥土追魂”在资料库中找到了!
青蛙脸医生对自己能够找到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没有迟疑,点开了白的资料。
这些资料上用冷漠而准确的字符详细地记载着:白的来历、她的身体数据、她所拥有的能力、对她的培养方案、在她脑中设置的人格数据、她身体上做过的所有改造项目、在她身上做过的所有实验项目、对她能力做出的演算数据、以及她在任务中表现出的威力。
青蛙医生静静地看着这些资料,原本慈祥带一点猥琐的脸庞慢慢变得阴沉,心中也变得极度愤怒,但他还是继续滑动着鼠标的滚轮,翻看着那一页页准确而且冷酷的资料。
青蛙医生慢慢的看完文件的所有内容,他面无表情地将资料调到了第一页,准备将页面关闭。突然,他注意到了白的名字。
“白·瓦尔基里?克劳利!?”
“克劳利??”
“难道跟他有关??”
青蛙脸医生看着屏幕上“克劳利”这个姓氏,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着白最后一个姓氏看了许久,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拿起了旁边的电话话筒。
虽然拿起了话筒,但青蛙医生并没有伸出手去拨号,而是直接对着话筒开始说话。
“亚雷斯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突然,医生手中的话筒发出了嘈杂的电子音,但一秒后电子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这个声音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我这边的那个女孩子,身上所做过的实验都是你的意思吗?”
“不是”
“那她最后那个姓氏,……又是什么意思?”青蛙医生有些困惑。
“她是我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武器,最后的那个姓氏只是一个标志,让那些人明白这个‘武器’的归属权。”那个声音冰冷而且缓慢地向医生说明。
“武器?她还要继续经受那种残酷的改造吗?!”青蛙医生愤怒地说。
“不需要,”那个声音并没有因为另一边人的愤怒而改变,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她的身体交给你培养,我对她有另外安排。”
说完这句话,电话筒就传出了挂断时的嘟嘟声。
青蛙脸医生将话筒放了回去,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想着刚刚“老友”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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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川爱穗这时才刚刚回到家中,昨晚一个晚上她都在第二学区的废墟中奔走。
第二学区虽然被摧毁,还好没有发现什么人受伤或是死亡。
黄泉川整个晚上都在残骸中搜寻伤者,但没有任何成果,这让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有点不爽又有些高兴。毕竟经历整个晚上的搜寻,却没有一点“收获”换谁都会感到不爽,但反过来想没有人受伤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一想到伤者,黄泉川就联想到她们一开始就送到医院的少女。
“不知道她脱离危险了没?”黄泉川伸着懒腰想。
“不管了,反正在那个青蛙脸手里,就是死人都会被他整成活人吧?!先让我睡个好觉再说。”
黄泉川一边轻松想着,一边推开了家门。
突然,在她余光中一封信从她刚刚推开的门缝中掉了下来,横在她的脚下。
“信?!”
黄泉川将信从地上拿了起来。很难相信在学院都市还会有人用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
黄泉川左右翻看了一下信,信被高档的信封装着,信封上面用漂亮的钢笔字写着:黄泉川爱穗收,信口还用火漆这种古老的方式粘封。在这些上个世纪才会有的包装下,整封信立马透出一股古老而又高贵的气息。
黄泉川小心地挑起了火漆,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里面的信纸却是一张折叠的打印纸,信上面的字也不再像信封上是飘逸的钢笔字,而是变成了生硬的印刷体。
整封信的高贵气息,瞬间就被这张纸给败没了。
黄泉川并不在意到这些细节,她现在只在意信上写了什么:
“致美丽的黄泉川爱穗小姐:
希望您能帮忙照顾一下,我的两位女儿:白·瓦尔基里?克劳利和紫?潘多拉?克劳利。在此我向您表示真挚的感谢。
(另附照片在信中)
亚雷斯塔·克劳利”
黄泉川的疲倦的脑袋对这封简短的信里所表达出的奇怪内容,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这时她手中的信封内滑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中的人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有着银白色的长发,白纤的睫毛上下紧闭,从衣物中露出来的皮肤也白如纸张。
整张照片纯白如雪。
这个人正是被黄泉川救会医院的少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