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汉点了点头，“你就是给我也不敢收。”
“所以给你的报酬肯定不能是钱，还得是让你难以拒绝的东西。”风清扬用手指头托着下巴，“没有钱，那就只有权了。”
“权”这一个字儿重重的敲在老汉的心上，老汉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大臣们哪有那么好当的。”
“那可不一定哦。”海大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肥头胖面又秃瓢的海大人挤进了门里，跟风清扬点了点头，“摆脱眼睛费了点儿时间。”风清扬点了点头，海大人挤到了床边儿，一屁股坐了下来，“艾玛，累死我了，几百年没出过三环外了，更别提这东四环了。”胡老汉愣在一旁，海大人，鹰堡里最近红的快发紫的大人，难道也是个桩子？这信息量也太大了。但眼下这情况，胡老汉苦笑了一下，“大人们呐，老汉要是不倒到你们这边儿，是不就得被灭口了啊。”
“那倒不至于。”海大人听乐了，“让你说不出话来的方式可多了，咱也不是什么暴虐的人，拔掉你的舌头再给你削成人棍，留你一条命也是可以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听听，多在理儿。”话是轻松，可老汉心里却如坠冰窟，这瞅着海大人那一脸的认真，拜了个手，“你可别吓唬老汉了。”
“且宽了心。”风清扬宽解到，“我们观察你有些日子了，来找你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观察我？”胡老汉蒙圈了，“咱就一摆摊儿帮佣混口饭吃的。”
风清扬哈哈笑了两声，指着海大人说，“这就是海大人的本事了，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你，可别辜负了他的期望啊。我这也刚来鹰堡没几天，海大人找到我说有块好料要不要看看，就跟着看了两天。”
“那大人是要小的做些啥？”胡老汉只得陪着笑脸儿，心里却凛然着，自己一小杂鱼都能让海大人给注意到，这当官儿当到红的发紫的人果然可怕。
海大人这时接过话头，“你孩子不是参军了嘛，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你想儿子，就打算去前线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就打探到了些情报，然后你就立了功。”
“那是什么情报？”胡老汉小心的问着。
“这就是我们对你的考验了，你要是能打听到，剧本就能走下去，你要是打听不到，剧本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海大人阴森的笑着，“时间不多了，早点儿动身吧，等军部那边碰头会开完，大军没几日就要开动去斯坦利安了。”
听到这个消息，风清扬都愣了一下，“之前没听你跟我说啊。”
“嗯，我也是一早才得悉的消息，现在鹰堡里可热闹了，似乎昨天晚上的例会，伊瑞斯彻底撕开伪善的假面了。”海大人揉着脑袋，“各个村镇不知不觉都被他控制了，可以说现在的泛两河流域已经完完全全的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昨晚的事？”风清扬来回跺了两步，又确认了一遍。
“就昨晚的事。”海大人应了声，又接着说道，“我其实很好奇那些大人们的下场，伊瑞斯要高度集权，那他们肯定没好日子过了，或者说。”海大人顿了一下，压低了语气，“没日子过了。”
“那你的机会就来了，海大人，刚调任鹰堡的内务长，这接下来就要做整个泛两河流域的内务长了。”风清扬搂住海大人的脖子，“我能再确认一遍么？你的忠心。”
“我还能如何，以伊瑞斯的性格，如果知道我背叛了他，他一定得把我挫骨扬灰了。”
风清扬轻咦了一声，“没想到在这方面我跟伊瑞斯蛮像的。”
深深的看了风清扬一眼，海大人岔开了话题，“胡老汉，眼下也是你的机会，体质变更带来了大量的职位空缺，你的机会。”
“老汉我得去酒馆儿了。”胡老汉却没有直接回答。风清扬点了点头，拉过海大人问，“去哪儿？”
“到我家，后庭有个密室。”海大人说完，风清扬已经带着他消失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海大人说的密室里了，“地方不错。”风清扬环顾着，“不是你提，我还真找不到这儿，不过，建在茅坑的下边儿，你口味也忒重了点儿吧。”
“很牛逼的能力啊。”海大人只是嘿嘿一笑就荡开了话题，“听说你不是天选者啊。”
风清扬眉毛一挑，“咋的，还不许人觉醒的晚啊。”
“别逗了，天选者的觉醒虽无确切的规律，但大体还是有个脉络的，最晚年龄虽有例外，但也七不离八，而且就刚刚那一路，我感应到的力量更多像是来自天地四周。”海大人有些不确定的说，毕竟数百年来，使用天地自然的力量更像是南边儿蛮子的特权，但说不定蓝水村这么多年下来也掌握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鹰堡可就乐子大了。
风清扬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起了别的，“昨晚那个例会？”
聪明人说话不需多说，海大人心领神会的就把昨晚例会的大体情况给梳理了一下，风清扬也不得不佩服海大人的情报整理能力，例会是昨夜，现在不过是晌午未至，就这么点儿功夫海大人已经把例会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甚至还做了几点猜想。
“斯坦利安的远征军只怕这几天就会出发，伊瑞斯这次时机把握的很好，狮王莱恩去了西陲，就算即刻赶回来，也怕是得费些时日，而且如果莱恩赶回来，那西陲那边压力就小了些，如果他不赶回来，斯坦利安那边只怕得掉几块肉，小马瑞奥是厉害，但谁也没听说过他会掌兵，这是两码事。”海大人忧心的说。
“眼下就算我们蓝水村跟高庭上下夹击。”风清扬想了想，又否定了，“不行，只要我们蓝水村一动，西陲只怕立刻会对高庭下手。”
“不过，这次要是能把那个胡老头给扎进鹰堡的宫殿里，那丢几块肉也是值得的。”海大人站起来笑着问，“你可曾听说过屠夫和血手？”
风清扬回忆了一下，“是西陲那里的恶人，万人斩屠夫以及杀王血手么？”
海大人点了点头，“他们就是这次伊瑞斯亲自任命的鹰王集团军以及两河集团军的军团长。”
“是么，那看来他跟西陲真是有联系了。”风清扬玩味的笑了起来，“那他跟西陲那儿是如何联系的？”
“这也是困扰在下许久的问题了。”海大人苦着脸说，“伊瑞斯他从未出过两河流域，无论是明的还是私下里，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河道地，而且一直居住在宫殿内，也没什么机会跟西陲的人来往。”
“这倒是个怪事儿。”
“而且，血色审判之后，伊瑞斯大人似乎，”海大人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附到风清扬的耳边悄悄的说，“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风清扬重复的嘀咕了一遍，海大人点点头，“以前的伊瑞斯虽然也有野心，但是没有决断、没有魄力，也比较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