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瞅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年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面容清秀,有些胆怯的模样,微微一笑,目‘露’赞赏,说话留三分,但是基本可以肯定柳云逃不掉干系了,锦云冷淡的看着柳云,柳云这下终于放应过来了,“奴,奴婢的确碰过‘药’,但是奴婢没有下‘药’!”
锦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金子,吩咐青竹,“拿给她,以后她就是逐云轩二等丫鬟了。”
小丫鬟明显是怔住了,愣愣了半天,还是青竹轻唤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心里闪过一抹狂喜,她是二等丫鬟了?不过就是说了句话,少‘奶’‘奶’就赏赐了她十两黄金?她不是在做梦,有了银子她就可以给大哥娶媳‘妇’了,丫鬟眼睛都湿润了,忙磕头给锦云道谢。
丫鬟出去了,‘门’外面那么多丫鬟全都羡慕嫉妒恨的瞅着她,心里咕咕的直冒酸水,这金子来的也太快了吧,转眼就道手里了,早知道她就顿厨房里烧火了,羡慕完了,就直勾勾的盯着屋子里。
柳云还在那里说她是冤枉的,锦云也不打断他,叶连暮也不说话,任由她在那里诉苦,挽月站出来说柳云不是那样的人,锦云把茶盏搁下,又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然后才问道,“说完了吗?你怎么说也是逐云轩一等丫鬟,煎‘药’最基本的规矩你应该清楚吧,‘药’好好的搁在那里,你碰它做什么?若是光明正大,又为何避着南香,我叫南香拿‘药’罐子来时,你双手紧握,面‘露’惧‘色’,我很好奇,你若是什么也没做。我喊南香来,你怕什么?”
柳云微张了嘴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背脊隐隐发凉。叶连暮一拍桌子让她回答,她都吓的肝胆俱碎,锦云也不想耗下去了,“你为何要下毒害我,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柳云也是聪慧的,这两个回答她无论回答哪一个都逃不了一个死字,她干脆不回答了。只说一句,“奴婢,奴婢没有下毒……。”
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死不承认。锦云冷笑一声,瞅着叶连暮,叶连暮一挥手,“拖她去老夫人屋子,把这些‘药’罐子都带上。再去柳云的屋子里查查,看还有没有剩余的胡蔓藤。”
锦云和叶连暮才走到宁寿院‘门’口,就遇上了王妈妈,逐云轩发生的事,早有丫鬟禀告给老夫人知道了。当时国公爷也在屋子里,听得当即就大怒,老夫人便派了王妈妈去问。
王妈妈瞅着柳云,眸光轻闪了下,轻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恭谨的行了一礼,便领着锦云和叶连暮进屋。
锦云饶过屏风前,狠狠的扭了下自己的胳膊,泪眼婆娑的拿着帕子抹眼角进去了,还没有行礼,老夫人就心疼的朝她招手了,锦云依然全了礼数才上前,老夫人心疼的给锦云擦眼睛,“莫哭了,受了什么委屈,祖母给你做主。”
锦云哭的更伤心了,“锦云和相公在外面住了近一个月也没事发生,才回来就有人往锦云的‘药’里下毒,若不是锦云认得胡蔓藤,只怕早被人害的疯癫了。”
国公爷皱紧眉头,脸‘色’肃冷,若真的把锦云害的疯癫了,整个国公府都想搭上不成,国公爷看着叶连暮,“查出来了没有?”
叶连暮轻摇了下头,丫鬟没有在柳云的屋子里找到葫蔓藤,锦云也很纳闷,柳云和挽月住一间屋子,屋子里翻过了,没有找到还真的奇怪了,难道只准备了下一回的分量?
事情已经闹到宁寿院了,要是不把柳云和她背后的主使者找出来,只怕她会落得个冤枉丫鬟的恶名。
屋子里,老夫人和国公爷亲自审问柳云,柳云梨‘花’带雨的‘抽’泣着,“奴婢的确碰了‘药’,但是决计没有下毒害过少‘奶’‘奶’,奴婢服‘侍’少爷有几年了,少‘奶’‘奶’来了后,先是不许奴婢伺候少爷,还打了奴婢好几回,如今又来冤枉奴婢下毒害她,不过就是想打发了奴婢罢了,用不着使这样的手段,求老夫人还奴婢一个清白!”
锦云听着,心里止不住的冷笑,这是倒打一耙了,丫鬟都逮住她了,她还理直气壮的说不是她干的,锦云不得不钦佩她,锦云也不辩驳,脑袋转的飞快,柳云是碰巧去厨房瞧见南香在洗罐子才寻着机会下的毒,说明之前她一直把葫蔓藤带在身上,葫蔓藤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味,只要装过的东西,肯定会有味道。
锦云嘴角缓缓弧起,看着王妈妈,“王妈妈,你去看看柳云身上还有没有葫蔓藤。”
王妈妈应了一声就朝柳云走了过去,先是搜查了下她的袖子,什么也没有找到,才把手伸向荷包,柳云脸‘色’大变,但还是稳稳的站在那里,只是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出卖了她,之前听叶连暮要查屋子找葫蔓藤,她根本不急,那是因为她不会傻到把那样的东西丢在屋子里,万一被挽月发现了,她就是送了个把柄给人家!
王妈妈拿了她腰间的荷包,荷包里空‘荡’‘荡’的,王妈妈往外倒了倒,突然,一粒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掉了出来,王妈妈忙捡了起来,亲自递到老夫人跟前,“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葫蔓藤。”
锦云拿起嗅了嗅,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就是葫蔓藤,柳云,这下你有何话可说,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亲自验给你看?”
柳云吓的双‘腿’发软,背脊湿透,扑通一声跪在青石地板上,国公爷怒拍桌子,“谁指使你下毒残害大少‘奶’‘奶’的!”
柳云跪在那里,脱口还是那句没有下毒的话,可惜,这次她说的再理直气壮也不成了,她伸手碰了大少‘奶’‘奶’的‘药’,自己的贴身荷包里还倒出来一点儿的葫蔓藤,她再说没有下毒的话,鬼才会相信她!
大太太和二太太急急忙赶了来,饶过屏风就说话了,“府里安生了一个月,大少‘奶’‘奶’一回来,就格外的热闹呢!”
锦云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冷着脸哼道,“是啊,我走到哪儿都格外的热闹,哪儿热闹,哪儿就能见到二婶,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匆匆忙的去禀告二婶,让二婶都歇不安稳的,青竹,去把那个丫鬟打三十板子,发卖了。”
青竹笑着福身,“方才都有哪些丫鬟出‘门’,去了哪儿,奴婢都让人盯着呢,一个也逃不掉。”
二太太和大太太的脸‘色’顿时僵硬成冰,锦云却恍如未见的看着二太太,乖巧懂事道,“二婶,您放心好了,逐云轩以后就是闹得天翻地覆,锦云也担保不会烦扰二婶一点儿的,锦云会派人盯着呢,只要有丫鬟敢无缘无故去东苑窜‘门’,让二婶生气,锦云就直接打卖了她。”
“你……!”二太太气的嘴皮直哆嗦,锦云福身赔礼道,“以前是锦云管教无方,让二婶第一时间听了那么多不高兴的事,是锦云的不对,锦云给您赔礼道歉。”
锦云道歉的无比真诚,让叶连暮瞧得嘴角直‘抽’,对于眼线,只怕还没人像锦云这么处理过,明摆的告诉你,以后哪些丫鬟去谁的院子里窜‘门’,她会派人盯着,你要是不怕被卖了,你就尽管去蹿‘门’吧,但也不把路给堵死了,毕竟各院丫鬟有不少是亲人朋友,但是若是说了什么让二太太生气,让她跑来奚落她,那锦云就怀疑是你告密的,我会直接卖了你!
只要这些话传到逐云轩去,叶连暮相信,没谁有那个胆量在往外透‘露’消息。
大太太脸‘色’也冰冷的,虽然锦云说的是二太太,但是她肯定锦云这话也是说给她听得,“锦云,你二婶也是关心你,你怎么可以……。”
锦云拨‘弄’了下手里的绣帕,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关心么?二婶进‘门’那句话大家应该都听见了吧?里面含了几分关心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二婶嫌我闹得府里不安生,对,是我的错,是我没能让丫鬟满意,没能让她背后的人满意,人家要我小命,我不能阻止丫鬟下毒害我,但让二婶安生点我还是能办到的,娘说我做的不对,那丫鬟我不卖的便是,不过二婶这般关心我,我不同样的关心二婶是不是太失了晚辈的礼?明儿起,锦云会尽量做到二婶早上吃了什么饭菜,吃了几口,锦云都事无巨细的了解清楚,凡是对锦云很关心的婶子,锦云同样关心她,到时候国公府肯定很和睦。”
锦云一番话说得满屋子的人都咋舌了,国公爷都‘抽’嘴角了,他方才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在朝堂上听右相在说话。
老夫人也在‘揉’额头,锦云丫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啊,谁的府里没两个眼线,就是自己屋子里还有两个呢,要么寻个错处打发了,要么就当没瞧见,她倒好,直接告诉你,你关心我,那我也关心你,指不定明天就有丫鬟拿了一堆银子跑到西苑收买丫鬟,理直气壮的要求她们把消息送给她,要是二太太卖了丫鬟,她就该有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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