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烟笑了笑,领着那魂不守舍的上官清雨向着慕容逸行了礼便离开了。
慕容逸全程没有再说什么,他陷入了沉思。
“殿下,太子妃和上官良娣都已经离开了,不如殿下也先回去歇着吧。此事便不要再提了,阿离方才不懂事,还望殿下不要怪罪阿离。”
为何南宫离会对他如此生分?
慕容逸听着她这语气,总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不是南宫离平日对他说话的模样和语气。
见房中无人,慕容逸直接上前一步,一把将南宫离揽进怀里。
南宫离眉头紧蹙,一阵阵恶心从心底深处涌了出来。
可悲,上一世,她最贪恋的东西,这一世竟让她恶心到想吐。
“殿下,阿离只是个宫女,请殿下自重……”南宫离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你在怪我?”慕容逸逼近南宫离。
“阿离不敢。”
“不,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方才没有为你做主,是不是?”
“殿下,你多虑了。”
“南宫离,我慕容逸今日便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登上那个位子之时,便是你南宫离权倾后宫之日!”
一字一句,如出肺腑,真真是感人至深,如此誓言,试问天下会有哪一女人能受得住啊?
可惜,她南宫离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一心只念着慕容逸的傻子了。
南宫离听到这话,瞬间就脸色发白了,“殿下,我与你本就什么都没有,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啊。阿离恳请殿下,再也不要说出这样的话,阿离受不起。”
慕容逸此时,只当南宫离就是在赌气,因为他方才没有帮她出气。
但是南宫紫烟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笼络人心,而不是去寒了任何一个朝臣的心。
而南宫离……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犯下那样的错了。
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想必就是在告诉他,要珍惜这个不为权势,不为利益,只一心为了他好,委屈自己那么些年,只为陪伴他的女人……
没关系,南宫离此时怎样生气都没关系,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会将她捧在手心。
重来一次,那意味着他会知道未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些忠于他的,或者是背叛他的,亦或是墙头草风吹几边倒的人,他如今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慕容逸不需要再利用女人去笼络人心,更不用在将来百里寒回到北夏国后,因为忌惮北夏国的入侵便将南宫离送出去。
因为这一世,他慕容逸是绝不会把百里寒送回北夏国的!
上一世,他走得步步维艰。
朝堂上,风云诡谲,他看不透那些人心,所以才想方设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去笼络人心,包括南宫离。
他一心只想着权势,只想着登上那个位子,坐稳那个位子。
直到听到南宫离受辱自尽的消息,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早就将南宫离放在心里了,原来他不只是养着她拿她当棋子。
慕容逸看着刻意要跟他生分的南宫离,觉得她可爱的紧。
上一世只觉得这张脸很有用,这一世,抛却所有杂念去看南宫离这张脸,他只觉着,自己的心魄当真要被她勾了去。
南宫离此刻虽狼狈,但细眉如黛,睫毛弯翘着,底下是一双澄澈的眼。
那眼里,似有阵阵柔波在流淌着,美目盼兮,脸颊上有些肉,倒又添了一分可爱。
两片不厚不薄的唇,如春日的柳絮,又如那夏日的樱桃,温软精巧……
“你不用怕,本太子不是那说空话之人。既然我今日将这话说出了,我便会拼尽全力去做到。阿离,早些歇着,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让我太担忧。”
南宫离看着慕容逸离去的背影,没忍住,啐了一口。
知道这世间有脸皮厚之人,没成想居然能厚成这副模样!
“小妖物!出来!”
南宫离掏出那玉葫芦,冲着它没好气地吼了句。
“主人,你不能在别人那儿受了气,便到我这儿来撒气啊。按理说,这太子待你这般好,你应该开心才是啊。主人,与若你能在与太子好的同时,也能帮百里寒一统天下,说不定,这样也是可行的。”
“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定当立马将你摔成碎片!我有话要问你。”
“主人请问。”
“你这小妖物出现在我身边,可是来帮我的?”
“不是。”
“那你是做什么的?”
“防止你自尽,在你无聊时陪你聊聊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生得好看,佩戴在你身上,必然能让主人更为动人。”
南宫离白了它一眼,便无心再与它闲聊了。
“如今天下四分,北夏国占据北方大片土地,南楚国雄踞南方,东齐国面积最小,国土为狭长地带,易攻难守。
西凉国国土面积虽大,但民族纷繁,骚动不断。
所以,若这天下真要在谁的手上合而为一,要么就是南楚,要么就是北夏,如今我身为南楚人,却要帮助北夏国未来的皇帝一统天下。
这样想着,我怎么觉着这么不可能呢?”
南宫离一脸生无可恋。
玉葫芦慌了,“主人,你别又想着打退堂鼓啊,重来一次,一切皆有可能,为何不试试呢?”
“我不是想打退堂鼓,我是想着,该从哪里开始。说来还真是巧,我娘亲是北夏人,小时候逃难才来到南楚国的。对了!小妖物!那北夏国未来的皇帝百里寒,如今是不是正在京都呢?”
“当然,今年是安平二十三年,百里寒已经在南楚国为质子五年有余了。这五年多,他只待在质子府中,从未离开过。”
“也是够能忍的,五年啊……”
南宫离嘴角扯了扯,平静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敬意。
对于这个自己即将要帮助的人,她当然要多了解了解。
如今的百里寒只是个质子,他所住的质子府,想必平日里一定有士兵把守着。
南宫离所知道的却并不多,她只知百里寒是北夏国老皇帝眼里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皇子,所以才会被送到南楚国当质子。
要多了解一些,必然要主动去与百里寒交涉。
但这一步,还不急。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只是个东宫里头因为有利用价值而被太子看中的一个丫鬟罢了。
南宫离躺下歇息后,很认真地对自己做了一个深刻的分析。
如今她有什么,缺什么,需要做什么。
她想要让慕容逸爬上高台,然后重重摔下,这样才能让慕容逸痛不欲生。
她想让南宫紫烟那虚伪残忍的面孔公诸于世,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要一点一点变强大。
要成为一个能撼动朝堂的人,第一步必然是要步入朝堂。
南楚国有女人为官的先例,可那都是名门贵女,才貌双全又有强权做背景的女人才有资格,南宫离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的才学够得着这个边。
巧了,才学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她小时虽是在青楼的后院长大的,但因为她娘亲在青楼的地位极高,所以她娘从小就为她请来老师,专门辅导她的学业。
可是要混迹官场,又得要摸清多少门道,手中要有多少人脉……
南宫离越想越觉得难,便不再想了,先睡了再说,不管怎样,她如今手上还握着一个妖物,她琢磨着,这妖物总是会有点作用。
上官清雨被南宫紫烟带进她的屋子里。
南宫紫烟的脸如暴雨将至的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