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还在疯狂地传播中,晗月郡主如今没有任何要嫁给白莫寒的心思了,不仅是因为白莫寒让她死心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让南宫离帮她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话。
她虽看不上南宫离,但南宫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还是要承认的。
晗月郡主提了好些礼物送到安宁府,礼物送进去了,她人还在外边等着。
南宫离听说她来了,马上出门迎接。
她当然知道晗月郡主是为了何事而来。
对于忠亲王的事情,她也很意外。
但跟师父聊了之后,她又想通了,慕容逸现在的心思和当初是差不多的,只想着赶快登上皇位,想着赶快肃清可能会阻挡他前进的人。
这一世,他似乎走得更轻松一些,所以也更轻狂了。
居然敢利用这种小人的方式去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
要知道,这个罪名一旦坐实,那直接就是造反啊,满门抄斩啊……
南宫离不敢想象。
上一世,慕容逸也用过同样的方式,让暗中支持二王爷的一些官员背上一些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的案例不少。
想到这,南宫离不禁又为自己上一世的愚蠢眼瞎冷血无情感到无比的愧疚。
晗月郡主这一次在她跟前,竟没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她穿了身素色的留仙裙,脸上的胭脂也只是淡淡抹了一层,眉眼低垂着,眼里的锋芒消失殆尽。
想来也是,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打扮啊?
“安宁公主,晗月今日来,是想求安宁公主帮我一个忙。”
说着说着,她就跪下了,眼泪说出来就出来。
“安宁公主,我知道我先前因为白大人对你态度很不好,我甚至还弄伤了你。这些,都是我蠢,是我不对。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没意见。安宁公主,你能不能帮我在皇伯伯面前为我父亲说上一句公道话,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
南宫离叹了口气,上前去扶起她,“晗月郡主,你先起来吧。我两平辈,哪有你跪我的道理?忠亲王这件事,即便你不来跟我提,我也是要去找父皇说的。但我总觉得,你无需如此担心。我相信父皇,他定不是个只会听信谣言的皇上。”
“可……”晗月郡主还有话要说,但看着南宫离笃定的眼神。
她的心中莫名信任起她来。不信任也没办法,因为现在南宫离是她唯一的希望。
晗月郡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安宁公主,你可知我之前为何厌恶你吗?”
南宫离微微一笑,“这我还真不知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一直乌鸦爬上枝头当公主了?”
晗月郡主摇摇头,“不是,是因为白莫寒。”
“因为我师父?我师父怎么了?嗷嗷嗷,我懂了,师父不接受你,于是你就恨屋及乌,把我一起给厌恶了。”
晗月郡主又摇摇头,“我晗月郡主虽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但心胸也不至于这样狭窄。我厌恶你,是因为白莫寒他……他心悦你。”
南宫离顿时哈哈大笑,这简直是她重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就她那师父?
她伤没好都急着让她去练功,只为了不扫他面子的那个人,他会喜欢她?
开什么南楚玩笑?
南宫离回忆起自己师父,除了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就是他那经常严厉偶尔嫌弃的神情。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子,竟会用这种态度去应对自己喜欢的人。
这绝对不可能。
南宫离笑完之后,疯狂地摇头,“晗月郡主,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师父虽说对我很负责任,但那也仅限于我已经是他的徒弟,他不想因为我太差劲扫了他的面子。你要知道,女子对这种东西,向来是最敏感的。若他喜欢我,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上一世,慕容逸就是装成那种深情男子,她才信了他的。
这不能怪她上一世天真,只能怪慕容逸那个混球演技太高超。
晗月郡主嘴角上扬,不以为然道:“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赌一赌。”
“怎么赌?”南宫离很配合地问她。
既然这晗月郡主要她陪着玩,那便陪她玩玩呗。
“很简单,我去演一场戏,你只需看戏就行了。若我赢了,你必须跟我保证,拼尽全力在皇伯伯面前为我爹爹说话。”
晗月郡主很认真。
这一次,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赌赢这一局。
一来,若她真的能证明白莫寒喜欢南宫离,她若赢了,南宫离必须尽力为她爹说话。
二来,白莫寒若真的在她面前承认他心上人是南宫离,那她可能真的回死心吧。
因为,她很清楚,跟南宫离争,她是不可能争赢的。
论样貌,论才华,论如今的地位,她哪哪都比不上南宫离。
白府,南宫离偷偷跟在晗月郡主的后边,躲在墙边看她如何演戏。
晗月郡主在衣服里暗藏了一把匕首,走到白府门口,来人开门之后,她猛地抽出匕首,向着自己的脖子。
那一下,南宫离整个汗毛竖了起来。
居然玩这么大……
“我要见白莫寒。”
九歌差点没吓晕过去,连滚带爬冲了进去。
一会儿,白莫寒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晗月郡主已经进了大门,在院子里直挺挺地站着。
完全是一副要赴死的样子。
“你把匕首放下,郡主,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白莫寒看着晗月郡主不顾一切的眼神,也有些后怕。这要是真在他府中出了事,麻烦就大了。他不喜欢惹麻烦,因为烦……
“我不死心,我就是不死心。我越想越不对,我堂堂一个郡主要嫁给你,你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态度
除非,你告诉我,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我慕容晗月虽然对你一片痴情,但若你心中有人,我也不是那种自轻自贱到极致的女人。
我今日来,就是想讨要一个说法。
你若心上没人,却唯独厌恶我,我今日就在你这里立下血书,今生我绝不会再赖着你。
你若是心上有人,我便怎么来怎么离开,绝不会给你招惹麻烦。”
一字一句,含泪而出。
九歌在一旁都觉得动容,主人为何不将她收了呢。
能和忠亲王攀上亲,这也是大好事一件啊。
如今主人不是想要拉拢这些朝中大臣吗?
他实在是想不通主人为何要拒绝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