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身旁的行人来去匆匆。
而我们,只是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对方。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放软了语气问他,他却扬唇淡漠地笑了笑,还是不回答我。
“你说啊!你在别扭什么?难道是因为金茂吗?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他受伤……仅此而已……”
他依旧保持沉默,他越是沉默我越是会胡思乱想,他肯定是因为我护着金茂所以很生气,毕竟我弄伤了他。
有时候,沉默比争吵更令人感到害怕,就像是一个会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跟你唧唧歪歪一整天的人,有一天他却突然不再跟你争吵了。
“雷斯,我……”
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至少我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此时的僵持,可我的话才刚开了个头,他却身体轻盈地跃起,眨眼间变成一只乌鸦,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地上,落着他变为乌鸦之前身上穿着的衣服,我将衣服捡起,拂去灰尘,望着雷斯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变为一个小黑点,这才迈步回到洛洛小屋。
稀帅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刚才的那一幕想必他已经看到了,他是何等的八卦,怎会错过刚才的好戏呢。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他问我。
“没谈。”
“那你们两个在外面站了那么久,都干嘛了?”他有些吃惊。
“就是站着,没谈什么。”
“靠,眼神交流呀你们?”
“眼神交流个屁。”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走进吧台洗刚才没有洗完的杯子,他厚着脸皮凑过来,一手托腮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以雷斯的性格,他是不会跟你生气的,他应该是气他自己。”
“此话怎讲?”
“你也真不是一般的迟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看出雷斯喜欢你了,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或者你是故意在装糊涂。”
他的话不禁令我笑出了声。
“别闹,雷斯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是他的代理人,我们是好朋友,好搭档。”
“说你迟钝你还真迟钝,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是个傻子?”我眼睛一瞪,吓得他身子往后一缩,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哪儿敢说你是傻子,我就是打个比方。”
“那你继续往下说,为什么雷斯会跟他自己生气。”我继续埋头洗杯子,边洗边听稀帅在旁有模有样的分析。
“以我对雷斯的了解,他分明就是生自己的气,再说,就你这脾气,他也不敢真跟你生气啊,他就是气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可是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又不能控制对你的感觉,而你呢,满脑子都是那个金茂,所以他就很生气啊!又不能对你发脾气,你又不让他对金茂发脾气,他就只能跟自己发脾气了。”
“是这样吗?”我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布边擦着刚刚洗好的杯子,边狐疑地问稀帅。
“绝壁是。”
“雷斯不是挺喜欢云莺的么,他又怎么会喜欢我。”我就是随口一问,稀帅却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雷斯和云莺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听得很出神,据稀帅说云莺和云木长老是在几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的,他们生前是很善良的人,但是死后却不忍离开人间,所以一直在人世间徘徊,这一徘徊就是近十年,他们变成了孤魂野鬼,而云莺更是守在母亲身边,为了保母亲事事平安,她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所以触犯了阴法,阴法是阴间的法律,制定此法律的自然是地狱的阎老爷,所以阎老爷与噬魂界商量对策之后,决定将云莺和云木长老送入地狱,两人下了地狱之后,因为遭受了太多痛苦的刑罚所以怨气越来越重,终于还是幻化成为至恶之灵,无奈之下,只能转送噬魂界。
当时掌管噬魂界的长老看在云木有着一身炼兵器的绝活,所以赦免了他的罪行,将他栽培成了一名真正的炼兵师,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云木也就提升成为了长老。
看来噬魂界人人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啊!
我听得莫名有些心酸起来,甚至都有些后悔对云莺太苛刻,她明明还是个孩子。
至于云莺和雷斯,稀帅更是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诉了我。
云莺与雷斯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噬魂界,起初的云莺很不合群,甚至经常被其他恶灵欺负,雷斯救过她,所以她很喜欢雷斯,也总是粘着雷斯,而雷斯知道云莺的过去,所以对她也很是照顾,尽管云莺是个闯祸精,他也从来没有责骂过她。
“这些代表什么?”我不明白稀帅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
“你果然很迟钝。”稀帅被我的话问得嘴角直抽抽。
我苦笑一下。
“我都这么清楚的告诉你了,你都还不明白啊!雷斯只是把云莺当成是一个妹妹,他从没把她当成过女人。”
“噢。”我闷闷地应了一声,一股莫名的欣喜感油然而生,但我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怕被稀帅察觉。
对于我的淡漠回应,稀帅似乎感到很震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就‘噢’一声就完了?”
“不然呢?”我笑笑。
“你真的很迟钝,鉴定完毕。”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扭头拉开冰箱的门,从中取出一块小蛋糕。
“你又要偷吃。”
“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吃。”他端着蛋糕走出吧台,在一个空位上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也不再管他,继续擦着杯子,脑袋里却在慢慢消化他告诉我的这些事。
难道雷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稀帅乱说的?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应该不可能吧,我整天欺负他,把他当成男佣使唤,他能喜欢我?不可能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不管怎么样,知道雷斯对云莺只是兄妹感情后,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好像是有点窃喜。
就在我心中暗暗高兴的时候,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我认识这个人,是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