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鹿周洲一脸好奇，脚下就跟钉了钉子似的，怎么拽都拽不走。
鹿周洲：“霍姐姐，什么是竹楼呀？”
霍九儿：“……跟花楼差不多，只不过里面都是些男的。”
鹿周洲：“我要去我要去！”
一巴掌拍在某个即将丧失理智的女娃头上，霍九儿咬着牙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
鹿周洲：“嘤。”姐姐好凶，姐姐不爱我了。
一进重花楼，梨花的浓郁香气便扑鼻而来。
和一到四月便开满樱花的大街小巷不同，重花楼在庭院中央布置了一整片梨树林，每到了四五月份便能在院中看到纯白的花朵点缀枝头，要是碰巧赶上了重花楼开张的纪念日，还能看到舞姿曼妙的姑娘在梨花树下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不过一座小小的花楼，因着店家的奇思妙想，不知满足了多少风流才子醉倒温柔乡的幻想。
“哎哟，这不是小九妹妹吗？”
一阵香风扑鼻，霍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来人身穿一身藕粉色纱裙，轻盈灵动；如瀑布般稠密柔顺的黑发上散散点缀着几颗莹白珍珠；说话的姑娘一张鹅蛋脸，琼鼻杏眼，唇红齿白，清澈的眼中盈满笑意，生得一副俊俏模样。
“若若？”看清楚来人是谁，霍九儿心中暗叫糟糕。
在这花楼一条街，步若若可是出了名的撬墙角能手，街上这些家花楼的姑娘就没有不被挖过的，关键是还真让她成功过好几次，霍九儿没记错的话，她心心念念的四舞娘里就有两个是步若若从别处寻来的。
眼看着步若若打量的目光一直往鹿周洲身上飘，霍九儿朝前走两步，把人挡在自己身后，干笑两声问道：“真没想到这么巧，一来重花楼就遇上了你。对了若若，你今天怎么没去对面的采兰阁听戏啊？”
采兰阁，就是鹿周洲刚才提着裙摆想去的那个竹楼。里面都是些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平日在阁里说说戏唱唱曲，捧场的客人倒还不少。听说这采兰阁的掌柜是个姑娘，要不是没遇着机会，霍九儿还真想认识一下她。
“嗐，薇薇姐出了趟远门，非让我帮她镇场子，要不是担心姑娘们容易吃亏，我早去对面快活了。”
顾薇，便是现在重花楼的当家掌柜，人虽然很精明，不过对待朋友热心仗义，为人处事又圆滑不世故，在这附近的街坊还算是混得开。不过霍九儿知道，重花楼背后的老板另有其人，顾薇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打工的。
把自己家的事情一笔带过，步若若眼看着霍九儿身后的新面孔顶着张清纯明艳的脸蛋好奇地四处张望，心痒得不行，拍了下她的肩膀，指着鹿周洲问道：“谁呀？”
“我师妹。”
说完，见步若若还紧盯着鹿周洲的脸看，霍九儿心下警铃大响，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镖局的好苗子，你就别妄想了。”
“淡季过来唱个曲儿也行啊。”步若若挣扎着说道。
霍九儿：“若若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梦做的不错，该醒了。”
步若若：“我我我付她工钱还不成吗？露一次脸……这个数！”
霍九儿：“少跟我比划那些没用的，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不知道，要是被苏奭知道我带小师妹来这地方，一定会宰了我的！”
鹿周洲一脸懵懂地听着两人讨价还价，突然明白了什么，从霍九儿身后探出个脑袋忙不迭地点头。
“好呀好呀，给工钱我就去！”
“我去你二表舅！”霍九儿一手把人给摁了回去，转身对步若若笑了两声。
“呵呵，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听她乱讲。”
“我哪里有乱讲啦？”鹿周洲不满地抬头，“其实我唱歌还挺好听的，跟……跟你们这里最厉害的琏淳姑娘差不多。”
救命啊……
霍九儿叹了口气，默默捂住眼睛。
“真的吗？那我倒想听一听。”
“琏淳？”步若若抬头惊叫道：“你怎么出来了？”
“听着外面挺热闹的，就出来看看。”
说话的女子披着一身乳白色轻纱，莹白纤细的手腕上绕着两圈鹅黄色的水晶石。她两手随意搭在二楼的栏杆上，对着楼下的步若若眨了眨眼，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应声绽放。
“若若，这天气燥得很，我顺便下来讨碗梨羹，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被琏淳营造的乖巧形象成功迷惑，步若若先是连连点头，后又想起了些什么，脸色一沉，提起袖子就是上楼去赶人。
“去去去回屋呆着去，你大前天出门才受了寒，还穿这么凉快，是不是想翘了后天的表演啊？还吃什么梨羹！”
“可梨羹是润肺的呀。”一脸乖巧地任由步若若推自己回房，琏淳扭过头软声替自己辩解。
眼看着人要被带走了，霍九儿没有坐以待毙，一手拉着小师妹，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琏淳姑娘，可以到你的闺房去看看吗？”
此时时间还早，多数的花楼还没开场，霍九儿这一嗓子不知道吵醒了多少睡梦中的姑娘。
“霍九儿！”步若若瞪了霍九儿一眼，蹬蹬蹬下了楼。
“我都不提你妹妹的事情了，怎么还跟我说这么奇怪的要求，我就知道你来这重花楼准没好事。”步若若小脸一扬，妄图用自己漂亮的脸蛋威慑住对方，“虽然我很感谢你当年救了婉蓉一命，但你丫也不要太过分了！”
“那是我师妹……不过我没胡闹啊，我是真的找琏淳姑娘有事。”霍九儿一脸无辜，说完，冲站在栏杆旁好奇看着自己的琏淳友好地招招手，换来了对方忍俊不禁的可爱笑脸。
步若若：“行啦，你就别在那儿跟人家互动了，琏淳新来的，哪能搭理你？”
琏淳：“若若，你就让她们上来吧，这两位姑娘看着也不像坏人，正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闻言，霍九儿挑挑眉，扭头对步若若莞尔一笑。
步若若……
打脸来得这么快，感觉好心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