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秦锦绣吱吱呜呜地耷拉下脑袋,向方正投去求助的眼神。
方正苦笑连连,微微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锦绣立刻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心急的莲姨皱起眉头,气匆匆地扫过方正,心疼地拉起秦锦绣的手,“方正呀,你太大意了,你瞧,锦绣的手好凉呀,定是太劳累了。哎!你太大意,说不准现在锦绣已经有孕在身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和亲家公都饶不了你。”
“呃,”方正委屈地低下头,出乎意料地说:“莲姨,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莲姨满意地点点头。
“莲姨。”秦锦绣小声地嘟嘟囔囔,瞄向方正。
方正也学着秦锦绣平日里的模样,眨动着双眼。
秦锦绣心里乐开了花,对方正的好感猛增一万个赞,真是孺子可教也。
一旁的莲姨关切地上下打量秦锦绣,“锦绣呀,你一定饿了吧,我马上去厨房给你炖些汤,补补身子。”
“不用,不用。”回神的秦锦绣连连摆手,“我现在又困又乏的,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大睡一觉。”
“行,都随你,我去准备热水,你们都好好洗洗,等休息好了,再喝汤也不迟。”莲姨疼爱地看向方正和秦锦绣,从怀中掏出一枚平安扣,“这是我从观音庙里求来的,等会,你们把它压在枕头下,定能保佑你们平安顺利,多子多福的。”
“谢谢莲姨。”秦锦绣轻轻接过寄托着深厚情感的平安扣,心中充满感激。
随着莲姨的离去,屋内缓缓静了下来。
“呃。”秦锦绣摆弄着小小的平安扣,想着方才的尴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方正关切地问道。
“哎呀,怎么办?”秦锦绣慌乱地摇动小脑袋,断断续续,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什么假成亲,这下好了,家长都来催要孩子了,我们拿什么搪塞?”
“哈哈。”方正瞧着秦锦绣俏丽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朗朗而笑。
“笑什么?”秦锦绣将平安扣塞到方正手里,“你瞧,这次是平安扣,下次弄不好,就是什么求子的灵丹妙药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呀,莲姨还好对付,我家里的那个老爷子可不好对付。”
秦锦绣狠狠地咬了口桂花糕,“我爹是个粘上毛儿,比猴子都精的人,绝对不好糊弄,我们弄不好可是要穿帮的。”
“猴子?”方正直直地愣住了,还没听说有人将自己的父亲比喻成猴子的,这秦锦绣也太……
“哎,哎,我没有贬低爹爹的意思呀。”秦锦绣见方正面色微变,突然觉自己的话有些太过随便,这里毕竟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重孝古代。
秦锦绣忙低沉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爹非常非常聪明,非常非常精明,非常非常厉害,根本不是一般的老爷子,嗯……”
秦锦绣瞄了方正一眼,“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哦,大致明白了。”方正点点头,低吟说道:“既然是这样,就能拖一日是一日吧,总会想到办法的。”
“那要是拖不下去了呢?”秦锦绣焦虑地追问,“不如,我们早日和离,说明一切,岂不更好?”
“不行。”方正径直重语拒绝,浅浅的眸子变得幽深,仿若是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湖。
“你……”秦锦绣见方正浑身寒冽,瘪住了小嘴,“不是你说的和离吗?”
“的确是我说的。”方正心中懊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底是我唐突了。”方正微微叹息,恢复着和煦的神色,柔声道:“你别害怕,一切有我,拖不下去的那日,或许……”
方正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却将欲言又止的话语化作点点深情,用温柔的眼神传向秦锦绣,眸光里漾满爱意。
瞬间,感受到方正浓烈爱意的秦锦绣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方正。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秦锦绣的心瞬间崩溃,立刻避过了方正的眼神,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我去茶房收拾一下。”
秦锦绣匆匆地转身离去。
“锦绣。”方正依依不舍地唤道。
但秦锦绣已经用最快的迅逃离是非之地。
只留下满身伤心的方正,独自咽下了微冷的茶水。
来到茶房里的秦锦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琉月和柳师傅的验尸报告和所有证据,不停地摇动小脑袋,胡思乱想,心中乱七八糟。
“哎,怎么办?怎么办?”秦锦绣反复地自言自语,找不到解脱的方向。
原来,再理智、精明的人,也逃不过感情的苦扰。
自己一向思维敏捷,处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人,朋友们都说,自己特别适合做严谨的女法医。
谁知道偏偏在感情上,自己依然失了方寸。
以往被自己嘲笑的暧昧,今日也落在了自己头上。
秦锦绣深深叹息,难道凡是过来的人,都逃不开千年之恋的命运?
不,绝对不行,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
秦锦绣帅气地甩了甩头,大声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可是秦锦绣自娱自乐了半天,唱得口干舌燥,心里依然乱七八糟,杂草丛生。
“歌词虽好,但真的有人笑破红尘吗?”秦锦绣为自己找了个大台阶下。
思绪万千的她只能哼着吱吱呀呀的小曲,落寞地走出茶房。
刚好莲姨迎了过来,“锦绣,热水备好了,你快去沐浴吧。”
莲姨挽起衣袖,擦擦额头的薄汗,指着冒着热气的药锅,“这是方正专门为你配制的安神汤,一会儿,我就给你送过去。”
安神汤?他还是个体贴的男人,秦锦绣心头一暖。
“他人呢?”秦锦绣东张西望地找寻那抹动人心弦的身影。
“在浴房里。”莲姨指着挨着厨房角落里的小偏间,“方正为你配制完草药,吩咐我熬制后,就进了浴房,看来你们都累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莲姨。”秦锦绣只朝浴房看了一眼,便觉得双颊热热的,急忙避过,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哎?”莲姨看着秦锦绣离去的背影,又朝浴房看了看,微微摇头道:“这两人怎么了?都怪怪的,真是搞不懂。”
偷听到莲姨说话的秦锦绣抿了抿小嘴,手忙脚乱地脱下衣裙,一头扎到水里。
“呼……嗯……”秦锦绣尝试用著名的拉美兹呼吸法平复自己凌乱的心神。
反复几次下来,果然有效,小脸潮红的秦锦绣终于放下了所有不安和躁动的防备。
琢磨着扑朔迷离的案情,秦锦绣抬起白皙的手臂,端起莲姨送来的安神汤,...
舒舒服服地泡在木桶中,独自享受。
好甜,安神汤里有股甜丝丝的味道,惊喜连连的秦锦绣眯着双眼,这味道好像蜂蜜柚子茶。
没想到自己在途中无意的一语,他竟然记在心上。
这份心真的好难得,秦锦绣大口咽下安神汤,心中装满甜蜜。
哎,也不知道令狐秋和顾砚竹在棋局山庄怎么样了?泡在木桶中的秦锦绣闲来无事,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越来越棘手的案情。
宁香蕋真的见过的琉月吗?秦锦绣想不明白,自诩清高的琉月为什么会去见身怀六甲的宁香蕋。
毕竟她不喜欢柳师傅,即使柳师傅成亲生子,也与她无关,她有什么理由见宁香蕋呢?
难道另有隐情?
秦锦绣的眼神无意中落在前方的桌案上,桌案上面铺满了从月浓花坊带出来的琉月的饰。
她真的好富有,秦锦绣连连咂舌。
羡慕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珠光宝气的细软饰,心中充满只有女子才懂的嫉妒。
可是看着看着,秦锦绣突然现了一个微小的问题。
秦锦绣越想越不对劲,匆忙从木桶中站立,裹了件轻纱走向前去。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秦锦绣盯着满桌的饰愣愣出神,简直不敢想象,如若自己的推理成立,她是如何做到的?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阴谋和隐情?
正在秦锦绣失神时,房门吱吱地响了。
头*的方正从外而入,看到只裹着轻纱、充满诱惑的秦锦绣,震惊不已,只是一眼,便再无法移动。
“你,你转过去。”秦锦绣一下子跳到床上,盖上被子。
“我……”方正犹犹豫豫地站立在屋内,耳红面赤。
“锦绣,锦绣。”莲姨恰到好处的前来救场,刚进门,就看到方正直愣愣地站在屏风旁,莲姨诧异地问道:“方正也在呀。”
“是。”方正微微低下头,缓缓走到床前,“我太累了,想回房直接睡了。”
“对,对,你们都好好休息。”莲姨口苦婆心地说:“下次,千万不要如此拼命了。”
“知道了,莲姨。”躲在方正身后的秦锦绣清脆地回应。
“好,”莲姨又从怀里取出一枚平安扣,交到方正手里,“瞧我这记性,这是平安扣是两枚,要分别放在你们的枕下的,我不打扰你们休息,先出去了。”
“哦。”方正迟疑地接过平安扣,不安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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