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锦绣眸中闪过晶莹的泪光,心底更是悲喜双重天,喜的是终于知晓方正对自己的深情厚谊,悲的是,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怎么能误了方正的幸福?
秦锦绣陷入难以抉择的矛盾中。
如果自己接受了这份感情,或许将来却会深深伤害方正,令他痛苦余生。
若是那样,倒不如直接拒绝他。
因为不能相濡以沫、相伴终生的,倒不如忍痛放手,何必骚动方正的一颗真心呢?
但秦锦绣的心却疼得厉害,宛如无数的针芒刺入中央,留在心底一滩悲恸的鲜血。
怎么办?秦锦绣犹犹豫豫,不敢直视方正。
“锦绣。”方正关切地唤道。
“咳咳。”伤心的秦锦绣突然不停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方正心疼地拍过秦锦绣的背。
秦锦绣终于下定决心,借机推开方正的桎梏,“放开我。”
“我吓到你了?”方正忧心忡忡地盯着秦锦绣。
“没……”秦锦绣不停地摆动小手,语调微冷,“只不过,我对你,没什么感觉?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些。”
“没感觉?”方正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奇怪的话语。
“没感觉的意思就是没戏,没希望。就是你虽然爱我,但我不爱你。”秦锦绣豁出去了,直白的话语将方正伤得体无完肤。
“锦绣……”方正愣住了,黯淡的眸中装满伤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秦锦绣实在不忍心再往方正的伤口上撒盐,只能微微劝慰道:“方正,其实我……”
“为什么?”方正伤感地问道,“平日里,你不是十分喜欢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情谊呢?为什么?”
“因为,我……我……”秦锦绣琢磨着是不是告诉方正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空间的实情。
方正却悲痛欲绝,“莫非你属意他人?”
“我……”秦锦绣断没有想到方正会如此想。
“是令狐秋,对不对?”方正脸色低沉地问道。
“呃。”秦锦绣见方正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也咬着牙,狠下心来,“不错,我的确喜欢令狐秋。”
方正眼里装满伤感,墨色的眸光逐渐凝聚,浓如幽泉。
秦锦绣的心也痛得无法呼吸,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方正,不要怪我,今日痛过一时,总好过痛苦半世。
我们注定不是良缘,放手吧。
秦锦绣稳了稳慌乱伤感的神色,又重敲一锤,“我自幼就喜欢风度翩翩的少年,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书呆子。”
“好。”方正轻轻松开抱住秦锦绣的双手,落寞伤感地说:“既然你喜欢他,我也只能成全你们。”
“方正……”秦锦绣突然感到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主动拉扯住方正的衣袖。
迟疑的方正眉头有丝松动。
秦锦绣只能松开手,制止住自己的出尔反尔。
方正的剑眉再次皱过,话语中再也没有之前炙热的情感,“你睡吧,我去问问唐狄和王汉案情的进展。”
“好。”秦锦绣背过身去,将头埋在枕下,眼角的一滴清泪落在冷冰的同心扣上。
再翻过身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随着吱吱的门响,秦锦绣的心重重地被甩在地上,轻轻拂过空空的鸳鸯锦,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正的余温。
秦锦绣的泪终是无声的滚落,此刻,才知道自己对方正的心意,岂止是爱慕那般简单?
秦锦绣伤心地低低哽咽,痛心不已。
夜幕悄悄降临,没有烛光的屋内一片清冷,身心疲惫的秦锦绣闪着泪光,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夜,方正没有再回来,两个原本互相爱恋的人,接受着上天残酷的考验。
第二日,清晨,秦锦绣醒得极早,匆匆喝过莲姨炖的鸡汤后,用最快的度跑到县衙大堂,没有什么理由,因为只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方……”秦锦绣急匆匆地喊道。
但大堂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方正的半分影子。
“锦绣。”莲姨随后而来地解释说:“方正领着唐狄和王汉外出办案了,估计要等上几天才能回来。”
“出去了?”秦锦绣着急地回应,“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你呀,最好还是在家养好身子再去吧。”莲姨哪里知道秦锦绣和方正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依然对他们抱有幻想。
“哎……”秦锦绣立刻泄了气,瘪起小嘴。
“对了,方正留了封信给你。”莲姨卷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匆忙在身上取出一封信函,交到秦锦绣手里,“你先忙着,我去厨房收拾东西。”
“哦。”秦锦绣忐忑地接过信函,给了莲姨一记不大自然的微笑。
莲姨转身离去,并没有注意到秦锦绣眼中的不安。
捧着沉甸甸的信函,秦锦绣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坐在安静的角落,怔怔呆,方正一定是恨绝了自己吧。
怎么办?昨夜的事情办得不大漂亮,真是伤人伤己,捎点还坑了令狐秋。
不过令狐秋倒是没什么,朋友就是要在关键时刻朝两肋插刀的。
只是方正……
秦锦绣望着屋外阴霾的天气,才现原来自己也是个小女人,根本逃脱不开纠缠反复的命运。
秦锦绣讨厌此刻的自己,不停地为自己打气。
怕什么,大不了离开这里,自己一个人笑傲江湖,逃离所有的尘嚣,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不正是自己曾经所向往的生活吗?
缓缓静心的秦锦绣鼓足了勇气,打开了信函。
凝神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只见信函上写着八个风骨俊秀的大字:记得吃饭,等我回来。
他什么意思?敢情自己多愁善感了半天,他却没事?
秦锦绣望向空旷的大堂,似乎感觉方正正躲在某个角落,看自己的笑话。
秦锦绣气愤得双手抓狂,在空中连连打了几个太极拳。
不过,心中倒是暖暖的:记得吃饭,等我回来。
看来他还是蛮关心自己的。
秦锦绣将八个大字细细品味了n遍后,小心翼翼地将信函叠好,装入胸口。
此时,强烈的阳光已经缓缓驱散沉重的乌云,照得庄严的大堂里灿烂明亮。
秦锦绣也是心情大好,迎着和煦的阳光,舒展着身子,心中暗想:不知道方正多久才能回来。
那这几天,自己也不能闲着,必须干点正事,配合着方正尽早破案。
秦锦绣歪着头,想到昨日自己关于琉月细软的猜测,顿时眸光闪亮,对,再探月浓花坊,那里毕竟是琉月生活最久的地方,一定留下过什么线索。
秦锦绣打定主意,匆匆跑回屋内,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终于用最短的时间,穿上男装,隔着窗,和莲姨打了声招呼,走出县衙。
凭借之前的记忆,秦锦绣在喧闹的街上一顿闲逛,很快便到了月浓花坊。
花坊却对秦锦绣不大欢迎,因为秦锦绣来得太早了。
烟花之地,都是夜里的活计,哪有一大早就迎客的?
“爷,你确定是来玩乐的?”开门的下人闭着眼,打起哈欠。
“爷就喜欢白天出来玩。”秦锦绣大方地将几块碎银子塞到下人手里。
下人立刻睁开双眼,眉开眼笑,“对,对,爷说得对,这出来玩嘛,自然要白天,白天里,太阳大,看得更为仔细。”
下人弯着腰,献媚地举起手臂,“爷,快里面请。”
秦锦绣大摇大摆地走入花坊。
花坊四周都静悄悄的,少去了夜里的浮躁,倒是多了几分清晨里的朝气。
“我随便走走,你不必招呼我。”秦锦绣随口吩咐开门的下人。
“好,我就不打扰爷欣赏美景了。”下人又打了个哈欠,高兴地离去。
秦锦绣独自在花坊中转悠,走到溪园时,便停下脚步,坐在石桌上,静心沉思。
突然,一声熟悉的喊声,打破宁静,“锦绣姐。”
秦锦绣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莘月。
“快来坐。”秦锦绣热情地朝莘月招手。
“嗯。”莘月迈着小碎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你起得好早?”秦锦绣微笑地说道。
“锦绣姐也好早。”莘月随即神色痛苦地捂住脸颊,“我起得早,是因为牙痛得睡不着。”
“哦?”秦锦绣这才注意到莘月微微肿胀的脸颊,“怎么了?”
莘月噘起小嘴,不高兴地说:“我这几天长智齿,牙疼得要命,根本睡不着,只能出来闲逛。”
秦锦绣关切地问道:“可用药了?”
“吃过药了。”莘月的小脸纠结成一团,“花坊里的姑娘长了智齿,都是要拔掉的,等过几天,牙不疼了,我也拔掉。”
“拔掉?”秦锦绣突然想到曾经在海棠苑里现的牙齿,谨慎地问道:“那你可知晓,琉月拔过智齿吗?”
“琉月啊。”莘月低头想了想,“我想起来了,琉月非常怕疼,虽然长了智齿,可是死活不拔,当时花姨娘也没有办法,也就由着她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锦绣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锦绣姐……”莘月左右相看后,压低声音,“琉月的死,可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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