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也就对吃食这方面记性清楚点....”话到此,见离尘子明显不信的表情,双手一摊,放弃地回道:“其实我这个人,是没有脑子的嘛,你就当你是为你自己考虑,不然再被我气糊涂一个,我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嘟嘟囔囔。
“再?”
离尘子挑了挑眉头,语气颇为深长。
“呃...这个不重要啦,总之,你放弃我吧,我没救了。”看我真诚的眼神,你就别再为难我,也为难你自己了。
我这种人,不,这种鱼,真的只适合睡觉修炼的。
至于法术什么的,反正在道观里面也没有不长眼的东西要吃掉我,再者,实在不行,她还有别的办法啊。
“怎可如此自暴自弃!”一声训斥,黎姝眼睁睁看着他拿着右手中突然出现的戒尺,神色严厉地看着她道:“手,伸出来。”
“我不....”动不动就打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只是她这犟嘴还没起个头,便被面前凳子上的人冷冷觑了一眼,看的她背脊直发凉。
最终只能扁着小嘴,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白嫩的小爪子,妥协了。
“你,你轻点啊...嗷...疼疼疼,臭道士,你要谋杀啊!”才一下,黎姝便整个人弹缩到角落里去了,小嘴对着打的通红的小爪子一边呼呼,一边忍不住开始哽噎。
疼,好疼,她为什么要受这委屈啊,这臭道士实在是太坏了,对女孩子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又不是他的弟子,凭什么要对她这么严谨刻板嘛!
“即是错了,便要受罚,哪怕你不是我的弟子,再者,我担了教导你的名义,便不能敷衍了事,过来,还有两下。”离尘子从凳子上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垂眸凝视着她红肿的小手,眉头微皱。
这小鲤鱼精果真是被娇养惯了,哪怕他控制了力道,却还是肿了这么大块。
“不许哭。”轰隆雷鸣声在耳边响起,离尘子看着眼前缩在角落里的少女眼泪珠子就要掉下来,顿时低声呵斥了一句。
“嗝---”
黎姝到嘴的嚎啕大哭被这严厉的一声愣是给吓了回去,眼里蓄满晶莹剔透的泪水,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小心瞅着他,声音弱弱地打着商量。
“我学,别打了行吗?我最怕痛了,一痛就想哭,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用最没骨气的声音说着最硬气的话。
离尘子眉头微皱,他听出了她话中的威胁之意,但既然已经服软,自然要点到为止,不然惹急了可就不好了。
手中戒尺化光消散,离尘子未言,但从他转身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宽宏大量的想法,黎姝再次呼呼自己的小手,然后从地上慢吞吞地站起来,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走过去,接过那厚重的书册,在桌前翻开第一页,顶着被坐在对面之人监督的压力,悲痛欲绝地看了起来。
遇到晦涩难懂的字时就暗暗地掀起一半的眼帘,朝对面同样在看书的人瞅一眼。
明明离尘子的视线是在他手中那本书册上,且很是全神贯注,但每当黎姝抬头看他,他都会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册,然后眸色凝重而认真地转向她。
而做为史上最可怜的一只小鲤鱼精,她也只能憋里憋屈地将手中的书页转向他,指出不懂的地方,再由他讲解。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离姝完成了六页的课业,本来是三页,但那臭道士非说昨日的也要补上,要不是她大人不计小人过,都想掀桌了。
呔,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关键是这还不算完,这之后,他又开始教她法术。
然后,就发生了以下鸡飞狗跳的一幕。
先是控水诀,将碗中的水引出,先分成大小相等的几股水流,再分成大小相等的水滴。
水流容易,水滴也还好,但大小相等是什么鬼!
她法术要是能这么精准,早就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了,还有,都是水,为何你总是要揪出不一样的那滴?
我还就不整整齐齐了,怎么着!
“黎姝。”温和的一句提醒,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凉。
小手一抖,悬在半空的水滴便非常毫不客气地惩罚了她的一心二用,哗啦一下给她兜头浇了个冷水澡。
真是呵呵哒。
而离尘子只是对着她拧了拧眉头,便非常沉着冷静地端起他面前的香茗,小抿一口。
黎姝心里开始扎起了小人。
接下来,是隔空取物。
“你初学,从近即可,心神要稳,切勿急躁。”在她失败了三次之后,离尘子看着她快要暴躁起来的表情,淡淡地落下这么一句话。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安定,带动了她,竟让她意外的成功了一次,不过...
“这是个什么东西?亵裤?味道跟你身上的一样,你的吗?”手中白花花一团料子,黎姝愣了愣神,先是法术成功的喜悦,打开之后,却是满脸的迷惑不解。
再放在鼻前嗅上一嗅,确认了物主后,正要还回去,东西便不见了。
抬头往对面一瞅,那亵裤已经到了离尘子的手里,只是他此刻的脸色有点过于阴沉,唇角紧抿,耳垂很是通红,但因为低着头的原因,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透过他轻颤的指端,还有那捏碎的茶杯看出他此刻隐怒而克制的情绪。
迟来的害怕让她立马从凳子上起身,然后缩回了先前的角落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让我就近的,我本来只是想弄一片银杏叶过来,谁料想中途会出了差错。”眼看着那亵裤在他手里被无形之火燃烧的连灰渣都不剩,黎姝小身子就抖的越发厉害。
这真的是意外啊,要知道,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惹到这位头上去啊。
美色虽好,但小命价值更高,她才不要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个。
要知道,这世上不仅牡丹这一朵花好看,为了一朵花,放弃一整片花林,傻子才干的事,桂花它不香吗?雏菊它不可爱吗?还有昙花,它不仙吗?
“我发誓,我要是故意拿你的亵裤,我不得好死,我再也见不到一个美男!”见对方还是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清,黎姝目光落在他那只先前拿着亵裤,此刻正搭在膝盖上,同样五指紧扣的手上,不得不发出对她而言最狠毒的誓言,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如此,终于让离尘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复杂,但黎姝向来是个心大的,见对方脸色缓和,便觉得是信任她了,就开始慢慢挪回到他对面的凳子上,畏手畏脚地坐下。
“那个,隔空取物还练吗?”大大的眼睛,如水天一色的秋波,却用非常怂里怂气的声音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