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傅思俞已经换下那件漂亮的洋装,穿着宽松的水蓝色衬衫式睡衣,放下瀑布般又黑又直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她独自坐在床边,和那搁在桌上的蛋糕一样,美丽,落寞。
这蛋糕是她昨天在手工烘培坊订的,她本来想亲手给他做一个的,又怕向来对事物很是挑剔的他可能会看不中她做的蛋糕,最后才决定去订做一个。
今晚陪他庆祝生日的人会是谁呢唐?
这两天有报纸上报道他和徐品柔在一起的画面,莫非今晚帮他庆祝的人是徐品柔?
她真的搞不清楚他…泗…
他跟这些女人究竟是商场上的逢场作戏,还是真的风流成性?
现在的他,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没有关系,她不需要了解现在的他。
她虽然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但她依然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他的情-妇,她有什么资格管他?
就算他对她还残留着一丝丝曾经的感情,他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现在的关系,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值得他珍惜的女人。
她有自知之明,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她仅仅只是,想要对他好。
……
再一次抬眸,看向墙上的时钟,十二点五分……
终于,傅思俞疲累地靠在了床头。
没有想到,他食言了。
之前没有看清他的时候,他回不回来,她不在意,现在,她的心竟涌起一丝丝的失落。
他恐怕又是故意让她这样等的吧?
终究是眷恋敌不过恨意,他永远都不会跟她承认他是在乎她的。
关上灯,她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了“叮咚”一道门铃声。
晚上煮饭的阿姨和小美都已经各自回家,所以,她不得不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亲自起来开门。
打开公寓房门,竟然看到易宗林站在门口。
她是真的以为他今晚不回来的,因此愣了一下。
“思俞……”他一手扶着墙,声音低沉而迷人,那双深邃黝黯的眼眸里透着几分醉意。
他居然在别的女人那里喝醉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傅思俞深吸了口气,力图保持平静,走到他身边搀扶住他。
幸好他醉得不是很厉害,她没有动用多少气力就把他扶进了房间。
帮他解着领带和衬衫扣子的时候,他身上那属于女性浓郁幽香的香水味道窜入了她的鼻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停止了手边的动作,也没有进浴室拿毛巾替他擦拭,手放下来后只说,“你醉了,我今晚去客房睡。”
她转身刚准备要走。
易宗林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动作像捷豹那样的敏捷,把她整个人轻轻一拽,拉进他的怀里。
“生气了?”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睨着她清澈却落寞的双眸,欣赏这张为他美丽、为他心情不悦的小脸。
“没有。”她撇过头,语调轻淡。
易宗林伸手轻抚她的脸庞,眸光深沉注视着她。
“我不会看错,你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从来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不是吗?”他轻轻勾起嘴角,漾着一丝坏坏的笑,那低哑而性感的磁性嗓音足以融化这时间任何一座冰山。
他向来就是这样自信,偏偏他的确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我没有。”她再度否认,语气尽管和刚才一样,却已经没有多少说服力。
易宗林并不在乎傅思俞的否认,他对傅思俞早了如指掌。
都说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盲目,所以他年轻的时候才会没有看穿她。
她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个让他栽过跟头的人。
此刻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此刻的内心,明明在乎,却要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对他的爱,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生气我刚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细致的脸庞,像施着魔力似的催眠她抵抗的意志力。
他真的很厉害,连她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内心如此,却被他一语中的。
他像狡猾又冷酷的捷豹,玩弄着手中的猎物,而在他的手中,她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兔子,挣扎着想要逃开。
“很晚了,我去睡了。”她试图挣开他,如此对他说道。
不能沉浸在生气当中,因为在他面前显露出这样的情绪,是不适宜的。
这会让他误以为她其实妄想着跟他继续走下去。
“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去睡。”仿佛事不关己,他轻笑说道。
他果然在等着她承认,但她不能承认,因为她一承认就输了。
“我不在意你在别的女人那里喝醉,也不在意你这么晚回来,我只是等了你一晚上,有点累了,
tang想去休息了……请你放开我。”
她轻轻挣扎,想要推开他,易宗林却伸手将她整个人用力揽进怀里,双臂紧紧地圈着她——
“你是我的,哪里也别想逃。”他说得那样的霸道,却又情深得令人心碎。他会没有名义地跟她纠缠一生,永远都不会让她逃走。
“你……”
傅思俞还在挣扎,易宗林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那柔软的、缠绵的、带着温热的薄薄双唇,狂乱又深情地吻着她,熟悉的男人气味混合着醉人的酒香,融化她的防线和意志力,随着每一寸的肌肤的退守,她终于完全臣服于他。
一直以来,她在他面前的挣扎就是白费力气,她根本无力抵抗他……
那温暖厚实的胸膛、熟悉迷人的气息,如洪水猛兽般瞬间摧毁她来不及筑好的脆弱堤防,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身上那股属于男人的性感酒气及酒醉后异于平常的热情都让她比平日更无法招架……
她渐渐就沉沦进他放肆又热情的攻势里。
易宗林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边,当他把她放在床上,未免伤及她的肚子,整个人很小心翼翼地撑在她的身体上方时,他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桌面上那个蛋糕。
“你一直在等我切蛋糕?”他支撑着自己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不真实。
傅思俞默然不语,因为他这样一说,心里竟有几分的委屈。
“真的……”他低声在她耳畔,吐着温柔的气息,“对不起。”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跟她说对不起。
看着别处的清漾双眸慢慢地看向了他,凝住在他英俊温柔的脸庞上。
“可惜今天已经过了,来不及切蛋糕了。”她看着他深邃的双眸,眼神中柔媚带着点埋怨。
他笑了笑,摇摇头,“还没有……”
她不解。
他说,“家里的钟一向都快了十分钟。”这是他的习惯,习惯把时间调早,这样就不会在处理事情的时候迟早。
傅思俞忽然眼眶一热。
没想到他并没有忘记要她等他,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赶在十二点钟之前回来了……
“所以,还有一分钟才到十二点,今天还没有过。”他眼神大而邪魅地看着她,“你说,该怎么庆祝?”
她很清楚他口中的庆祝并非要她此刻起身帮他切蛋糕庆祝……
看到他谜样的脸孔,邪魅的眼神,越来越灼热的气息,她已深深沉迷……双手,情不自禁地缠上了他的脖子。
自从她怀孕以后,虽然亲密的次数不多,但他每一次都是很有分寸的,所以她不用担心。
看到她主动以“爱”的方式庆祝,易宗林满足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俯低头,开始纵情在她的身上享受欢愉。
他们像两个饥渴已久的人,那样的渴求彼此……
易宗林高超的技巧,带领她攀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
在最后一次动作后,易宗林慵懒地抱着背对着他已经累得还在喘息的她,慵懒靠在她的颈畔,闭起眼睛——
“思俞,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满足过。”
傅思俞仿佛累得也不想再伪装自己的心情了,喘息着道,“我也没有这样的满足过。”
他在她白xi细致的颈子上疼惜地吻了一下,“如果不是顾及到你现在怀着身孕,今晚……我肯定要你陪我一整晚。”
她本来就没有褪去的红潮因为他的话而再度脸红至耳根,然后,她转过身,伸手抱住他。
他很满足地揽她进自己的怀里,却不碰到她隆起的腹部,深深吻了一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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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傅思俞在易宗林的怀里醒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怀抱里醒来。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的安稳,似乎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也许是他昨晚喝得太醉了,也太累了,他才会这样抱着她睡觉。
傅思俞随即起床,拒绝厨房阿姨和小美的帮助,心情颇好的亲自帮他准备早餐。
她像个小妻子一样,端着餐盘走进卧室,白色的瓷盘上有两份金黄的鸡蛋和剪过的火腿,她还在上面淋了一些蜂蜜,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只是,她刚刚走进房门,就看到易宗林正穿上衬衫,一手还拿着手机说话——
“品柔,我现在不就打电话给你了吗?我没有忘记今天陪你吃早餐……你乖乖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去接你。”易宗林对着手机那头的女人甜言蜜语,完全没有顾忌她的存在。
傅思俞现在知道了,昨晚帮易宗林庆祝生日的就是据外界说最受易宗林宠爱的徐品柔。
她觉得他真厉
害,可以这么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
傅思俞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把早餐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装作没有听见。
易宗林结束电话,瞥了她一眼,“我的外套在哪里?”
他明知道她听见了他跟别的女人甜言蜜语,却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平常一样平淡问她。
昨晚的深情和温柔,显然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他穿着衬衫,她的心莫名无法保持镇定,忍不住开口,“你不吃早餐吗?”
“我约了别人。”他淡淡回答,扣好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在,再走到她面前,习惯性让她帮他系好领带。
原来,所有的温柔不过是昙花一现。
美好的画面,其实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和他又恢复了原样。
庆幸的是,她还能够分得清梦境和现实。
帮她调整领带的时候,她随口一问,“你最近不用忙着婚礼的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距离你和唐小姐步入婚礼的日子只剩下两周。”
易宗林倏地挑起她的下巴,俊颜露出一抹笑,“你最近真的很关心我。”
傅思俞看着他炯亮的眸子,平静回答说,“你关心我,我自然也会关心你。”
他听闻笑了一下,“你真可爱。”说着低下头欲亲吻她的脸颊。
她适时躲了开来,淡淡道,“快去接徐小姐吧,别让她久等。”
……
易宗林离开公寓后,傅思俞秉承着医生的嘱咐,由小美陪着去公寓楼下的花园散步。
每天都在这花园里走动,傅思俞觉得她现在就像一只被易宗林juan养的金丝雀。
实在是看厌了花园里的景色,傅思俞决定去街上走走,顺便替未出世的宝宝买些婴儿用品。
由于她怀孕以后走就很少去外面走动,加上易宗林和唐舒曼的婚礼在即,世人都把焦点放在了这场世纪婚礼上,因此她也淡出了世人的视线,如今就算走在街上被人认出,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指指点点。
逛街的时候,她一直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在过红绿灯的时候,她竟在绿灯还没有亮的情况下就迈开了步伐……而她身旁跟着的小美,因为手里拿着很多的婴儿用品竟来不及扶住她。
只听见“吱”一声急猛的刹车声传来——
车子在距离傅思俞几乎不到五公分的位置上终于刹住了车。
小美吓得连手上的东西都掉了,急忙飞奔到傅思俞身边,“傅小姐,您没事吧?天呐……刚刚吓死我了。”
傅思俞也受到了惊吓,双手本能地抚着隆起的肚子,还处在惊魂未定中。
坐在车后座的人因为刚下飞机,正闭眼假寐,一个急刹让他俊逸脸庞上的眉心聚拢了一下。
司机连忙道,“对不起,占总,是那位小姐不看红绿灯突然走出来……”司机吓得额头上满是汗。
占至维最讨厌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坐在副驾驶位的夏禹原想谴责司机,无意间却瞄到车前惊魂未定的女人是傅思俞,他喉咙一紧,说,“占总,好像是傅小姐……”
占至维睁开眼,黝黯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车前的傅思俞。
好半天傅思俞才心有余悸地回过神,原是要跟车主道歉,却不想抬起的目光正好跟车内的占至维相接。
当西装革履的占至维从车上走下来时,站在傅思俞身旁的小美已经怔忡。
有钱人都有股与生俱来的尊贵风度,这点在易宗林身上能看得到,在占至维的身上也能看得到。
小美已经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频繁出现在报纸和周刊上,全世界最有身价的钻石王老五兼Hsou集团总裁占至维。
如果说易宗林的已婚让全世界的女人都只能放弃对他的幻想,占至维就是让这些女人重燃幻想的人。
他年纪跟易宗林相仿,长相不分伯仲,更相较易宗林在商场的冷酷狠厉,他处事谦和有礼,卓尔不凡,满足了全世界所有女性对心中男神的幻想。
占至维操着好听的男性嗓音,微笑开口,“傅小姐,好巧,没有想到再一次在路上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