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宇文赤城看到吊在嘉景轩的丽妃,立刻冲到丽妃尸体旁将她抱下来,他身体各处青筋爆起,涕泗横流,表情十分痛苦。
“二哥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又为何带了众多带刀的生人……”宇文北辰问。
“你……今日!我定要为母妃报仇!今日便是你做皇帝的最后一日!”宇文赤城拔刀而起,冲向宇文北辰,宇文赤城带来的黑阁高手也纷纷涌出来。
“兄弟相残,这是父皇最不想看到的。”宇文北辰向旁边一闪,躲过了这一刀。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休要再提那个男人!”宇文赤城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
黑阁的人已经包围了宇文北辰和宇文赤城,宇文北辰没有一丝胆怯与慌张,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吧。”宇文北辰背过身去,他希望能够实现最好的结局。
“你,休想!”宇文赤城的刀再一次冲向宇文北辰,“噗……”鲜红的血溅了宇文北辰一背,宇文北辰足尖轻点,绕过几千名陪着宇文赤城来推翻自己的人,瞬间,无数的血花将这方天地都染成了红色……
远处,宇文拔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像极了二十三年前,只可惜他心软,没有杀了白凛灏,让他今日还有机会反,他倚着红墙,哀叹道,“他还是把他杀了……”
山谷里,田粒儿带着那片紫衣穿过层层石障与密林,向某个方向而去。
伴随着一片滚滚黄沙,北疆与柔然的军队自然来到西魏的淮阳城,淮阳王宇文墨轩与北凉王宇文夜沐带兵驻守。
兵临城下,淮阳城距离平阳不过三座城池。宇文北辰初登帝位,需在平阳稳定民心,无法前来。这担子全都落在了两位年轻王爷身上。
“世子!你果真要与我兵刃相见吗?”宇文夜沐问。
“如今局面,无法回头,今日你为的是西魏,我为的是亲人,白岫今日不会留情。”白岫世子道。
“好一个为亲人!孝亲王是父皇的干兄弟,世子又与众位皇子交好,这难道不算亲情?”宇文墨轩问。
“他不配!宇文拔拓抢我妻儿,谋害我性命!他欠的债太多了!他早就不是我的兄弟!如今的局面都是他造成的!我来,是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顺便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孝亲王一声令下,紧密如雨的北疆士兵与蛮横有力的柔然士兵一同进攻,场面十分混乱。
宇文夜沐对抗白岫。“北凉王功力长得很快,剑法比及冠那时至少上升了两个级别。”白岫一边与他对抗一边说。
“多谢世子,本王虽有进步,但自知不是世子的对手,世子为何非要走这极端,如今的局面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若是五哥还在的话,他定然不希望看到。”宇文夜沐道。
“若他还在这世间,我必然不会下此决心跟着父王谋反,可他死了,我便失去了一个亲人,这都是拜宇文拔拓所赐,即便我落得个谋反的名号也无关紧要,我必须为我的亲人放手一搏。”白岫突然发力,宇文夜沐被击退三丈远。
宇文墨轩与孝亲王势均力敌,孝亲王虽已年近四十,但依旧身强体壮,丝毫不熟年轻人。
各国的士兵杀的你死我活,他们一方是为了保卫国家,为了不让自己的老婆孩子饱受战乱之苦,一方是为了成王败寇,今日必要杀出个名堂,不给母国丢人。
宇文夜沐逐渐体力不支,他喘着气,对孝亲王和白岫道,“如今,你们制造的这场战争,又让多少人失去了亲人?又在多少人的心中埋下了恨?这真是你们想要的吗?父皇年迈已退居养老,四哥深明大义公正不阿,他定会是个明君!你们为何非要执着于旧事?!”
白岫的剑已然出现在宇文夜沐身前,他细细想着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孝亲王见此情况,立即用内力向白岫推去。
宇文夜沐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他闭着眼睛,等待这一剑。天空突然变红,火烧云大朵大朵地涌现,正映了这血腥的场面。
突然,白岫的剑被宇文夜沐的身体弹回,整个人被弹回了三丈。
“虫语之术……你怎么会?”白岫疑惑。
只见宇文夜沐刚刚围在胸前的虫子们逐渐消失,宇文夜沐才知道原来母亲已为他做好了一切,将虫语之术施展在主体之外的人身上,主体必然会在施展此术的时候损失相应的功力……“母亲……”宇文夜沐轻声道,他趁机还了白岫一剑,不偏不倚,刺中了白岫的左腹,虽然不深,但鲜血直流,白玉似的衣袍被染上一朵红色的花。
旁边,宇文墨轩被白凛灏用内力打伤坠马,不能动弹。
昏暗的红色似乎侵蚀了这方天地,疲惫的众人依旧要杀个你死我活。
火烧云下,忽然开出一条不宽的青色通道,让人眼前一亮,似乎那就是光。
一个瘦弱的身影驾马而来,她如同光的使者,风尘仆仆,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执剑举过头顶,她到了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一处坡地,驻足用尽儿全身的力气大喊,“西魏众人听令!北疆听令!”
打斗声逐渐弱去,宇文夜沐扶着宇文墨轩跪在地上,孝亲王与白岫站在旁边听着。
田粒儿从胸中掏出圣旨,高高举起,“众人听令!此战实为为孝亲王发起,情为上辈恩怨,如今受难的确是普通百姓!若今日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朕愿与孝亲王谈判和解!朕保证北疆每一位士兵及其妻儿的安全,绝不秋后算账!”
坡下,许多士兵放下了兵器,有西魏的,有北疆的,还有小部分柔然的。
“休要听她信口雌黄!今日若不夺了淮阳,事后你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柔然一将军冲着白凛灏喊到。
“翁蚌相争,渔翁得利!柔然怕是要做那渔翁吧!柔然的大军已经在十里以外,就等着一会儿白白捡了这座城池吧!顺便将北疆收入囊中!”田粒儿大喊。
“你们竟违背契约!”白凛灏怒瞪着柔然的将军。
“我们的大军将至!先跟我夺了这座城池迎接柔然主公!”柔然将军一声令下,柔然残存的军队又重启斗志,展开厮杀。
“为什么非要杀人呢!被你们杀的人都有父母!有儿女!有妻子!你们同样也有亲人!今日死的若是你们!你们的亲人会承受多大痛苦!”田粒儿骑着赤焰飞身而下,她看着这血流成河,想到死去的这些人也有亲人,想到那日宇文寒玥也曾倒在这血泊之中,她的胸口隐隐作痛,泪水模糊了双眼,一边是与宇文寒玥一起长大的亲人,一边是他有血肉联系的亲人,两边都是自己的朋友……
“住手!”她骑马跃下,左手的凤凰胎记隐隐发红,她被锁在身体中的强大内力在那一刻似乎全部被释放了出来,方圆十里,所有兵器都被田粒儿的内力震碎,士兵们被这内力震的坐在地上,口吐鲜血,宇文夜沐和白凛灏等人强撑着站立,都被震出了血。
“泓儿……”白凛灏恍惚中叫到……“你是谁?”
“我,叫田粒儿。请你看清柔然的真面目,此次,皇上不会怪罪于你。”田粒儿骑着赤焰,昂首挺胸道。
白凛灏与白岫双双看着田粒儿,之后便相继转身离去。柔然军队看此情况也都拖着残兵败将离去。
待他们离去后,田粒儿口吐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驾马而去。
此战后,人人皆知,西魏有一名可毁天灭地的奇女子,叫田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