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宛瑶眨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丈夫,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与刚来这边的时候,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来这边之前,玉轩看上去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可如今看他,一张白皙的脸全被晒黑了不说,那双手也比从前要有力得多。更甚至,他们刚从京城一路南下的路上,他都不能长时间的骑马,时间一长就累到不行,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她眼看着他一天一天的变得更加强壮起来,随着变得更好的还有他的心情。
原先的沈玉轩虽然彬彬有礼,但眉间总是不自觉的皱着,好像有重重的心事压在心头,透着几分忧郁。哪像现在,整个人好像都跟着松快了起来。
莫说他的变化大,自己何曾不也是跟着一点一点的变呢,从前在京城,即便是在傅家,她也不曾自己动手收拾过屋子,身边总有大丫头跟着照顾。倒是她自己不甚在意,把日子过得凄凄冷冷的,连带身边的丫头嬷嬷都被人欺负。
倒是现在,她身边虽然也带了丫头,但是毕竟不是在京里,身边也就带了一个丫头,住在外头不比家里,琐碎的事情太多了,一个丫头明显就不够用了。幸好顾二爷还怕她们住不惯,专门雇了个婆子每日过来给他们做饭,不然就她和带出来的丫头,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
都说大户人家的丫头抵得上半个小姐,虽然她的丫头不见得就跟她一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但是那些粗重的活,还是不是她能干的来的。能帮着洗洗刷刷收拾收拾就算是不错了。至于她,那更是没有弄过这些。不过眼下家中没有什么人可以用,她也不想只一个人呆着在一旁只看,这才跟着帮忙收拾一下屋子。就这,都还被丫头给推到一边,让她绣绣花,剪剪纸就算好。
她觉得她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奇特,以至于丫头一直皱着眉头憋了半天气,又纠结了好一会,才给了她一条干净的抹布,指着案上一个细颈宽肚的瓷瓶道:“主子要是真想做点事,就请主子帮忙把这瓶子的灰擦一下吧。”
她当时就无奈了,那瓷瓶还是他们刚搬进来的时候,顾二爷叫人送来给他们小两口赏玩的,说是这边磁窑新烧出来的东西,虽然比不得送进京里的那些精致,但也有几分当地的味道。能被顾二爷送到他们这来的,虽然不是极品的好货,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次货。这刚刚才搬进来的家伙,能有多脏?
但就是这样的事,她也乐意动动手,只可惜,她乐意动手,丫头和那个请来收拾做饭的大嫂子却也不乐意。最后她除了晒晒太阳,也就只能绣绣花,打打络子之类的,最多还给他们递点东西就算是完了。只就这样她也觉得比从前在深宅大院里时要精神许多。又何况是天天在军营里操练的玉轩呢。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再过不一会,玉轩就该回来了。她今天还有件事要跟他说呢,想必他若是知道了,也会跟她一样高兴的。
相比较起傅宛瑶的松快,沈玉轩就比较悲剧了,成天跟古月一起,天天被操练,几乎要累死。不过也多亏了他这样的操练,自己一天一天的坚持了下来,终于有了几分将门后代的感觉。
他就是觉得这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样。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啊!”军营里下了操之后,最大的乐子就是摔跤,完了其他人跟着下注小赌怡情。赌的不是钱财,而是隔天训练的内容。比如一注就是十次挥刀,十注就是一炷香时间的马步之类的。不过都是一赔一的赌,一赔十,那个训练的量,除了古月那个变|态,大概是少有人能扛得住的。当初提出来这么个赌法的人是古月,所以,最大的庄家也交给他来当了。
之所以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参与赌局,不过是因为古月平时对他们的操练太狠了些,以至于他们只要有这么一丁点的机会,都想赌上一把,看能不能让古月也吃一回鳖。
“沈二,走走走,古头又开赌局了,咱们去试试,上回就差一点咱两就能给他干翻了,今天再加把劲,咱们一定能给他踹下去。”
沈玉轩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下,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周通一脸的不怀好意看着站在校场中间的古月,想必是觉得上次他两合作,差点就把古月从人肩膀上给挑下去了,所以今天又来劲了。
说起周通,当初他刚进大营的时候,可没少吃周通的派头,顾家军的南军是十分排外的,对突然而来的他都抱持着谨慎,甚至是排斥的态度。直到他连着被古月训练了好几天之后,赶上营中有一次演练,他被分在守营的小队伍里,跟袭营的军官头周通打了个照面,拼着几分巧劲把他给俘虏了之后,周通才算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若是论身体素质,论功夫和实战的经验,他自然是比不得这些下过战场的老兵的,但是他好歹也是将门后代,虽然没有进过军营,但是家中的兵书却一点也不少,他也是从小看到大的。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他是不行,但是他好歹能智取吧。
自那天以后,周通就算是跟他不对付上了,连着好几天来找麻烦,只可惜他每次来,自己都还在训练中,终于有一天周通忍不住逮着他怒问道:
“我说,沈二,你是故意的吧?我天天来,你都天天在训练,哪有那么多的训练啊?”
沈玉轩极其的无奈,推开他的手腕说道:“我是真要训练呐,就今天的任务量都还有一大截呢。你也知道古头那人,要是天黑之前没完成,他可真是会翻脸的。我可不想再挨他的鞭子抽了。”
“还差一大截?你每天都练些什么呀?”周通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便问起了他的训练内容,结果越听他说脸上神色越是古怪,说到最后竟是一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声不吭的走了。
沈玉轩那会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拽着周通软硬兼施的问了好久才知道,原来古月当真是应了顾二爷的话,在“好好”的操练他。他一个新丁的训练量,竟远远超出去老兵一大截。怪不得他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若不是想着古月那句“软|蛋”,他怕是早就趴下去了。
亏得他一直以为南军军营里都是这样训练的,还在想不愧是占据整个南边的大军,也只有这样的训练强度,才能养出一群善战的兵来。结果弄了半天都是他自己在这里想当然了。
他自然是不服气的,跑去找古月要个说法。结果古月就给了他一记白眼:“你是一般的兵吗?不服气跟老子打一架,你打赢了就不用练了。”看看人家多大气,一句话就给他打发回去了,他古月信奉的做法,这军营里拳头是老大啊。
所以,他直到今天还在按照古月给他拟定的训练内容操练。
“沈二,你想什么呢?”周通跟沈玉轩说话,还等着他也一样兴致高昂的参与,结果半天没听见他的回话,扭头一看他竟然在跑神。“不会是你今天的操练还没完吧?”
沈二的操练内容可真是够多了,就连他这样的老兵都比不上,何况是他这一看就是富家养出来的公子哥,跟个小白脸似的。自己也是看着他一天天坚持过来的,若是他怕是早就熬不住了。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慢慢接纳他的原因,沈二是条汉子,是个爷们。
“那个啊,已经完事了。我是在想,一会要用什么招数,才能将古头从人背上掀下来。他可是个狡猾的家伙,上回咱们差点就能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一棍子抡下来了。这次可不能再那样大意了。”
“说得是,就差那么一点啊,结果,哎。”周通想起上次他们一起合作,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让古头落马了,就觉得惋惜不已。而他们大意的代价就是一人举枪刺五百下,好险没把他给累死,之后几天里头,全身都是酸痛的,尤其是一双手腕,简直就不像自己的,恨不能给他剁了才好,苦不堪言呐。
不过,虽然他们最后还是输了,但是至少他是看出来了,沈二这小子虽然功夫一般,可脑子灵活好使,他两上次配合得也不算太好,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再好好合计一下,要赢还是有很大希望滴。
“周通,咱们一会先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估计应该就能把他给掀下去了。”沈玉轩思索了一阵,又仔细回忆了上次的对战,终于拿定了主意,跟周通合计起来。
(百度搜了半小时拳!乐文或,lxiaoshuo,com更新更快)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好吧,这也算是早了一点,我争取明天更早点,总要一点一点进步的,握亲们晚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