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晴朗,金虞堂上下一片其乐融融。
一个极美的蓝衣男子坐在窗前,看着荷塘内那淡淡美丽的薄烟。
他平日里喜欢山水,喜欢美景,目光看着清澈的碧水慢慢流淌着,此地还真是恬静而美好。
窗下的水塘映出男子绝世俊美的身影,姿态慵懒,俊美无俦,这时男子目光远眺,却看到一抹绝美的妖娆身影正从走廊穿过,于是,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指尖轻轻握着一杯葡萄酒,眉目如画,却是心思飘向了远处。
如今,新来的妖姬姑娘实在是美丽可人,虞染自从见到她就觉着淡淡的喜欢上了。
虞染慢慢的摇着扇子,不由扪心自问,到底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了这个女子的?
他向来性子冷清,而且心高气傲,这次居然怦然就动了心,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大概正是如古人所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知不觉,他看着那少女的身影走进一间屋子,心居然乱了,砰砰的跳着,恍若一池春水泛起涟漪,同时心头如有一团柳絮在慢慢的飘荡着!
然而,虞染隐约觉着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发生过,又有些虚幻,然而他却是不愿意多想。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他多想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间屋子门前,目光沉迷。
而他整个人都沾染了周围雾气,恍若谪仙一般。
然而眼前的一缕阳光忽然被遮挡住,但见旁侧走过来一道深色的身影,却是周先生轻轻撩起衣摆坐在他面前,向他展露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的面容神色,还有他的表情都很模糊,正慢慢的上前道:“染公子,说起来今日还真是天气不错呢!”
虞染喃喃道:“天气的确不错,金虞堂内的景色也非常格外的不错。”
周先生摇了摇羽扇,低声道:“公子依然还是很喜欢妖姬姑娘?”
“当然。”虞染垂了垂眸子,若是以往他是不会承认。
“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有一句话属下不得不立刻说出来。”
“何事?”虞染目光一扫,轻轻的翘起腿来,不知道他究竟有何意图?
他接着拿起聚骨扇轻轻放在唇边,那扇子捏在手里的感觉很熟悉。
忽然他目光一转,那扇坠的白玉坠饰轻轻摇晃着,不错,正是他的第一把扇子。
这时虞染的神色微微有异。
记得第一把扇子分明已被毁去,而眼前的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梦是幻?
但闻,周先生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轻柔,十分肯定的说:“在下要说的便是这个妖姬姑娘根本不适合阁下,何况闻人公子也很是喜欢妖姬,而且她的命里桃花煞气很重,怕是你根本就争不过闻人公子,最后怕是反受其害。”这时候,淡淡的阳光照耀在他的面容,他的脸上实在难以辨出是否有什么笑容。
“哦?”虞染视线淡淡一落,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了烟雾,心中有一些微微的恍惚感。
打心眼里,虞染是不喜欢旁人这样说,甚至觉着这番话听来有些说不出的刺耳。
闻人奕?闻人奕难道就很了得?
凝了凝眉,染公子漂亮的唇角轻轻弯起。
心里带着几分鄙夷,有些不耐。
这话似乎他有种直觉对方已经说过了无数遍,但此刻却是好像第一次说出来。
但虞染目光漂移,沉吟很久,觉着眼前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前方,雾色氤氲,一片美丽的花儿绽放在湖水旁,一眼望去,美丽夺目,姹紫嫣然。
总是觉着脑海中的思绪有一些混乱,他不由呆了呆,却是不敢多想。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中有些不舍,眼下他还想与妖姬多待一会儿,更是不想听到旁人提起闻人奕胜过自己,索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虞染抬起眸子淡淡道:“为何阁下认为我争不过闻人奕?”
“大家都这么说。”周先生正微微的笑着说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觉着,染公子你还是略逊一筹。”
另一厢,阳光又沉暗了几分,却是又有人出现在虞染的旁侧,恍若一阵清风徐徐而来,正是一个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凑在他耳畔俯身,笑眯眯的轻声道:“染公子,在下常常看到妖姬姑娘与闻人公子一起。”
周先生也道:“在下认为,妖姬姑娘应该最喜欢闻人公子那种调调。”
那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笑道:“酷酷的男人自然有人迷。”
周先生抚了抚羽扇,慢慢道:“染公子既然不如闻人公子,又何必耿耿于怀?何必思念于她?”
另一个男子淡淡道:“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如趁早放弃的好。”
“妖姬姑娘如此美丽,就是闻人公子也非常喜欢不是?他们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女人心海底针,染公子求不得便是苦,不如早日放下,早日放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一字一句都在打击着虞染的信心。
虞染狭长的眸子张了张,心中微微泛起恼意,随后眉目一转,轻嗤一声道:“你们两个今日是怎么了?我怎会不如闻人奕?你忘了本公子是做什么的?”
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正无奈的摊手一笑,“染公子还真是非常自信。”
虞染把扇子置于唇畔,眸子斜睨二人,轻“嗤”一声道:“其实对付一个女人方法很简单,本公子的书中曾经写过很多的法子,如果说这个妖姬姑娘不经人事,懵懂无知,本公子可以带她看尽世间繁华,如果这个妖姬姑娘历经沧桑,本公子就带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如果妖姬姑娘阅人无数,聪明睿智,本公子就表面对她若即若离,实则对她纠缠到底,让她患得患失,处处给她惊喜。”
周先生笑道:“所以你昨日就给她做了一套白色舞服对不对?”
想起那套白色舞服,虞染扬起嘴唇,但笑不语。
他真的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然而,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却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方才看到闻人公子正走来,正去了妖姬姑娘那儿的方向,染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闻人公子给抢先不是?到时候给他人作嫁衣裳,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虞染立刻蹙起眸子,“怎不早说?”
对方低低道:“不过现在公子过去还是来得及。”
虞染站起,窗下波光粼粼,湖中映出一道蓝色颀长的身影。
而他纵身从窗前跃下,踏水凌空而行,身姿飘然。
当他踏入屋内,正看到那美丽的人坐在屋中穿戴着白色的舞服,他本是无意却不由一呆,可惜隔着屏风,莹莹如玉的躯体,婀娜多姿,无比曼妙,隐约可见,偏偏瞧得并不是非常清楚,却是更添几分朦胧魅惑的美感。不过那白色舞服实在是太美了,穿在女子身上比不穿还美,半响,他的目光还留恋在那抹身影上。
看到女子的身影,虞染心中有些自得,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回终于没有让闻人奕抢先不是?
女子已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看向虞染,勾唇一笑,百媚横生,问道:“染公子,衣服我很喜欢,你觉着美吗?”
“很美。”虞染看着她,心脏不由跳得很快。
妖姬唇畔充满魅惑的笑声传来,而她对他轻轻的勾了勾手指,伸出两条藕臂揽住了虞染的脖子,慢慢向他凑近。
下一刻,她惑人的红唇凑到他耳畔轻轻一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胸前。
“你要做什么?”虞染有些不可置信,且很是高兴的低声问道。
“公子不是说过喜欢我,而我也喜欢公子。”她妖媚一笑。
真是好一个绝世妖娆,风情万种,蛮腰如柳,双腿修长,娉婷袅娜,秀发如云。
然而当她向他靠近时,虞染就已觉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对。
眼前的女子笑着望着他,唇边笑意魅惑美好,却绝非是妖姬的笑容。
她眼神漆黑,神色模模糊糊,却少了妖姬的睿智神韵,更少了一分认真。
这时,对方修长的指尖慢慢从他耳畔抚过,恍若在他身上带过一段美妙旋律,准备伸手解开他的扣子,惑人的嘴唇慢慢凑近了虞染的唇。不过虞染迷离的眸子渐渐清澈,心头一凛,苏墨绝对不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主动亲吻自己,而他立刻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个女人固然长得很像苏墨,却不是他真正的喜欢的妖姬。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退后两步,避开她的嘴唇。
恍若间,虞染已然醒悟,冷冷看着妖姬,凝了凝眸子。
他低声问道:“你不是真的妖姬对不对?”
妖姬的笑容不由一僵,目光深深的,慢慢地看着虞染,轻轻的抚过自己的面颊,悠悠轻叹一声道:“染公子做一场美梦难道不好吗?眼前种种总比现实要好很多,至少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也愿意与你巫山,既然发现了真相公子何必要说出来,以后岂不是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你说什么?什么一个人?”虞染神色不解地问道。
语落,她的容颜泛起惑人笑意,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正在慢慢虚淡,而后已化成一阵烟雾散去。
虞染不由呆了呆,伸手出摸了摸,眼前的妖姬居然凭空消失了。
方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消失在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染立在屋中,左右眺望着,唯独那女子一人消失不见。
“染公子?你怎还在这里?妖姬姑娘呢?”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这时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刻,虞染蓦然转眸看向对方,目光里有着迟疑,语气带着一些怀疑,“夏枫,记得阁下明明离开了金虞堂,为何还在此地?阁下也不是真的对不对?”
夏枫面色一怔,半晌,却是笑了笑,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本来阁下在这里不是很好,至少可以真的与你喜欢的女人一起共度,你为何要说出真相呢?世人皆醉我独醒,这种痛苦的感觉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如此阁下真的是陷入了困境。”
下一刻,夏枫慢慢退后了一步,瞬间消失不见。
虞染吸了口气,走出了屋子,大步流星的走着,不远处周先生站立着,模糊的面容看着他。
他接着又看向了周先生,冷冷道:“周先生,你也是假的对不对?”
“染公子,何出此言?”周先生似乎神色有些不解。
“你与他们在一起,当然是一丘之貉,还有你平日最喜欢品尝的茶居然换了口味不是?”
“既然如此,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活着总是很痛苦的,公子还是一个人好自为之。”周先生向着他慢慢的一礼,身子随即退后,顿时消失不见。
此后,虞染在金虞堂内每一处走着,发现了一处又一处破绽。
随之,很多人都消失了,眼前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
最后,他心中百感交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看着金虞堂内内外外的景象,冷冷道:“我分明是在齐国海域,分明与卿卿和师缨在一起,为何会出现金虞堂?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霎那间,眼前一切都化成了云烟,消失不见。
而他站立在一处荒漠中,四下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周围还真是一片浑沌。
寒风呼啸,带着一种寂寞与苍凉之意。
渐渐的天色变暗,周围充斥着奇怪的叫声,那声音中充满绝望怨毒,恍若食梦的怪兽,令得虞染感觉自己浑身冒着冷汗。
他渐渐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渐渐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不错,这是无双城的宝物所致的幻境,梦中长生,黄粱一梦。
只是一个时辰的睡眠,自己却是在梦境中度过一生。
许是美梦?许是噩梦?但是一旦发现在自己的梦中,将要面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一个人孤独的世界,在梦境里孤独,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
此物是用来对付那些性情顽固的敌人,只要对方睡上一觉,就陷入到梦境的世界。
若是太聪明的人一旦发现自己是在梦中,周围人消失不见,却发现自己万年不出,从此就孤孤单单一个人。
若愚蠢的人在梦中则会醉生梦死,死后生,生后死。
生生死死,不断在梦境中与人纠缠。
在他真正醒来之后却是现实与幻境真假难分。
总之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一个一万年的梦境可以说是一种无比残酷的折磨。
虽然只是一弹指之间,却是可以在梦中见到无数景象,眼前所有的都是假的,偏偏却要经历沧海桑田,百转千回,百年,千年,万年。
真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但聪明如他,如何能看不出梦境的端倪。
此时,虞染接着头疼不已,眼下若无旁人叫他,只怕他永远难以从梦境中醒来。
他忽然异常痛苦的想到,她的母亲莫不是要他陷入梦境,渐渐喜欢上别的女子。
或者让他在黄粱一梦中孤独千年,经历沧桑的一生,醒来已经变了心境,彻底的淡忘了深爱的女人。
想到这些,虞染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的情绪。
“染染。”忽然,一个妇人温柔的声音响起,那慈祥好听的声音穿透了梦境,显然已把虞染从幻境中叫醒。
这时虞染眼前一片昏沉,觉着自己浑身无比困倦。
“染染,你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叫她什么?告诉娘亲?”那妇人立刻俯身在他耳畔,低低问道。
“她是卿卿。”虞染身子一动不动,依然没有睁开眸子,对先前的梦境心有余悸。
“染染,卿卿是谁?”妇人的语气有些疑惑与不解。
“她就是颠倒众生,拥有魅惑之姿,金虞堂的妖姬。”虞染语气与神情慵懒。
金虞堂的妖姬?媛夫人抬起漂亮的凤眸,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下一刻,她忽然伸出手狠狠拍在了虞染的脑袋上。
虞染立刻吃痛,睁大眼睛,“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醒来?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梦话?”媛夫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娘可是做事情极小心的,万一我以为你是醒着的,却是不小心让你一梦几万年之久?那等你醒来不会连娘亲都一起忘了?本夫人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当儿子的不认娘亲这种事情,以前可是发生过的。不过这次,我对你可是小惩大诫,以后你若是真的不听娘亲的话,那么我就真的让你在黄粱一梦里睡个几百年。”
虞染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子,慢慢扶额。
媛夫人慢慢起身,只见她身姿袅娜,摇曳魅惑,手中收起一个匣子,里面放着的正是梦里长生,黄粱一梦。
虞染目光扫了扫周围,眨了眨眸子,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无双城的船舰里。
他凝了凝眉,半晌才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记得自己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么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的神情无比古怪,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暗忖:莫非自己被师缨给出卖了?
那样谪仙的男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且又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奇才,一百年前救世人于水火,无论如何也不会与骗子二字挂上钩的,而且任何人看到师缨都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个无耻卑鄙的小人。
师缨那样的男人定是有大智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自己根本没有在师缨小筑内,缨先生大概是不想惹麻烦吧!
那么他大概把自己与妖姬都已交了出来。
他心头一凛,连忙问道:“娘亲,妖姬姑娘呢?”
“你真是念念不忘妖姬姑娘,梦里都叫着她的名字。”媛夫人目中流露出几分讥讽的表情。
“妖姬没有与我一起?我睡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虞染生怕惹恼了眼前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探问。
“没什么,我当时只看到你一个人。”媛夫人冷笑一声,“不过,那个妖姬姑娘我也想见一面呢。”
如今,妖姬的名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大。
媛夫人当然听说过金虞堂的妖姬,且听说那个妖姬已彻底得胜过百花堂的丁大家。
甚至,那个妖姬连风月界的泰斗都没有放在眼里,想来也是个极美极傲的女人。
金虞堂堂主与金虞堂的妖姬,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按理说,两人也是有一些般配的。
不过,总的说起来,妖姬的身份却实在是难以配得上无双城的世子。
一想到这些,媛夫人心中立刻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然而,媛夫人很快就从郁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冷冷道:“不管怎样,你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无双城城主现在就只有你一个独子,还有无数人都在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以染染你也应该早些生孩子才是,给你安排几个通房,睡几个晚上,那些女人过个十月也就生出来,也好早早断了一些人卑鄙无耻的念想才是。”
虞染慢慢坐起身,邪惑一笑,身姿慵懒地道:“娘,不如你给父王安排些妃子,早日生出些弟弟不就没事了。”
媛夫人目光一嗔,立刻伸出手,再次狠狠向虞染面颊打来。
虞染连忙身子一侧,拦住媛夫人的手腕,“娘亲,我方才只是想对你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怎么说?”媛夫人冷声问道。
虞染叹息一声,慢慢说道:“这世间,固然男婚女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不过男人一生若是娶不上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还有什么意义?就像父亲此生娶你一个女人就足矣,当年你们两个也是力排众议,方才能够一世一双人,所以儿子也绝不能随随便便与别的女人一起。”
媛夫人立刻眸色一深,身为一个女人,觉着儿子的话语有些道理。
这时,虞染偷偷看了一眼媛夫人的面色,见其面色缓和,于是,他接着神色认真地说道:“而我这个无双城世子的身份既然已经足够高了,还在乎娶其他贵族人家的女儿联姻不成?何况我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无双城世子,那么我娶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何妖姬姑娘就不可以?”
媛夫人点了点头,觉着儿子这些话实在是让人感动。
何况,她骨子里就有些叛逆,觉着那些贵族讲究门第之见,则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那么,有谁是真正为了自家的儿女考虑。
可怜某些贵族小儿女有谁过得舒心?
所以,她也唯有一途可去做,那便是促成此事。
毕竟,她也不想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婚事。
这时媛夫人好奇出声问道:“染染既然你喜欢妖姬姑娘,那个妖姬姑娘真的有很多优点?”
虞染却道:“娘亲在我心中才是优点最多的女人,妖姬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媛夫人知道儿子这是在讨好她的,忍不住道:“真是贫嘴,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向她家里求亲。”
虞染笑了笑,知道媛夫人已经向着了自己,却是难以启齿的说道:“我心里喜欢的女人虽然只有她,不过,她已经嫁给闻人奕了。”
当然他有一句话还未说——夺妻之恨,不同戴天。
媛夫人却是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她儿子的口味实在是太重了,媛夫人顿时无语。
没想到,妖姬……居然是个已婚妇人,而且还是表兄闻人奕的妻子。
哪怕那个妖姬是一个风尘女子她也认了,可惜居然是个成婚的。
媛夫人骨子里对婚姻那可是非常忠诚,当然也认为男人女人都要对另一半负责。
自从她嫁给无双城城主,就有很多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位置,个个无耻下流卑鄙,手腕层出不穷,所以她才会越来越泼辣,越来越狠厉。
总之她是最憎恶那些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于是,媛夫人立刻脸色一沉,“儿子,做人不能不厚道,你在外面怎么胡闹都可以,搞什么金虞堂,写写书,写写话本,演演戏都可以,但唯独当小三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做,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儿更是不能去做。”
虞染立刻眯起眸子,冷声道:“娘亲,你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都是闻人奕此人卑鄙无耻,施展一些手段从我这里抢走了妖姬,手腕令人发指,所以儿子过些日子也准备拆散他们两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闻人奕知道本公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媛夫人立刻啐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争抢表兄的东西,人家都成婚了,你还捣什么乱?连人家的女人都要抢。”
虞染凝眉道:“娘亲,我对妖姬那可是真爱。”
媛夫人不由怒道:“小三绝壁是真爱什么的,还真是让人呕吐!个个都打着真爱的幌子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个个想要趁虚而入,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个更好的,我最看不起小三这种人了,你要是我的儿子就老老实实的,总之妖姬这件事情染染以后别想了。”
“娘,可是你方才说了,要帮我不是?”
“儿子,破坏人家的婚姻,会遭到天打雷劈的,死了也要遗臭万年,你还是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反思吧!”
“娘,娘——”虞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语落,媛夫人已经起身走出了房间,锁好了屋子。随后,她身子轻轻靠在墙壁上,冷冷地道:“很好,没想到居然在我儿子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居然想要对表兄的妻子出手,横刀夺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总之他这块心病本宫一定要找机会除去。”
周围站立的侍婢一动不动,暗忖:看样子媛夫人又在生气了。
“黄粱一梦,给我拿来。”这时媛夫人目光清冷地看向旁边的女侍。
“夫人。”女侍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夫人还要用吗?”
“不错,虞染的脾气和性子我知道,所以定要给他一些教训。”
女侍低低道:“虽然此是无双城的宝物,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媛夫人,此物还是对世子不要轻易使用。”
媛夫人冷冷蹙眉:“不用如何让臭小子放下自己的心思。”
女侍又道:“奴婢觉着,染公子是真的喜欢妖姬姑娘,不若……”
媛夫人冷冷瞪她一眼,“喜欢也是不可以,所以本宫这次不但要用,我还要给虞染和妖姬两个人一起用,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在梦里相会,而后让妖姬狠狠拒绝虞染,让虞染彻底放弃此事。”
女侍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媛夫人揉了揉额头,她只有把希望寄托于这个黄粱一梦,可以让儿子彻底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后或许还能够悟得些什么,固然虞染是无双城世子,在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轻易得到的。
总之年轻人的青春,也只有那些短暂的日子。
男人该把心思放在正处,太过儿女情长绝不是什么好事。
媛夫人喃喃说道:“为了帮这个小子,只好让那个妖姬姑娘也一起入梦来吧!对了,现在我还需要把妖姬找到才是,给二人安排一场最凄惨的遭遇,安排他们是一对儿仇人家里的儿女,到时候二人在梦里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说不定已是相爱相杀,恨之入骨,总之醒来虽然是一场空,却已经彻底变了滋味。”
……
是夜,苏墨的慢慢睁开媚意朦胧的眸子,忽然感觉到心神一阵恍惚。
她又梦到了前世自己与师缨在一起的日子,两人一起的生活是那般的惬意悠然。
此刻,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眼前居然是她在缨墨小筑的卧房,苏墨连忙坐起了身子,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她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正是新婚后芳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衫。
她微微吸了口起,知道那只是一场梦,随后便整理了一下鬓发,起身出去走了走,外面天色已经阴暗,宅子上的牌子上面依然刻着“师缨小筑”四个字。
果然只是一场梦!苏墨不由自嘲的一笑。
“妖姬姑娘已经醒了?”这时一个优雅好听的声音传来,只见师缨上前两步,轻声问道。
“缨先生,我居然睡着了,虞染现在还在睡?”苏墨深深看他一眼。
“他已经走了。”师缨浅笑。
“走了?”苏墨诧异。
“遇到事情,一个男人一昧的躲避总是不好,该需要面对的就去面对。”师缨微笑的说道,“我想虞世子大概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
苏墨微微颔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单独留了下来,再一次与师缨独处。
此刻,她媚眼轻抬,问道:“缨先生,我想借用一些您的机关室可以吗?”
“可以,请随我来。”师缨上前半步,右手虚扶过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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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染,你娘给你牵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