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准备!”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呈现黑影,由于天降暴雨的因素,今日空中却是唯有月色照明,方圆大地上呈现着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对于偷袭来说最为合适不过。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待数百众一致屹立而起,那身间缓缓散发的气势仿若凌厉的气场,仿佛要令人窒息般,周遭之地也隐约能感受着压抑。
这股气势的飙升,也足以证明这支原本的新军正逐渐向精锐而脱胎换骨!
“夺城!”
关平轻喝一声,随之迅速的取下抛钩屹立诸军之前,很显然他此次是准备亲自率众攻城。
见状,从旁的关索面色微沉,连忙轻声劝诫着:“大兄不可,你乃三军之主岂可轻易以身犯险,若有所失,又将置大军于何故?”
“更何况,目前还身处敌军腹地。”
闻言,关平面色依旧严肃,沉声说着:“此战非同小可,羌道必须拿下,不然我军此次千辛万苦渡过阴平小道的计划便毫无意义,那将士们的鲜血也将白流。”
“吾作为主将岂可心存犹豫,以自身安危为重却龟缩后方,这成何体统,当真如此,将士们又岂能奋勇杀敌?”
关平之言不无道理,己方本就军力不足,如果作为将军还不亲上阵以身作则,那又岂能功成?
细细沉思一番,关索忽然面露决绝之色,毫无所惧,低声道:“好,既如此,小弟既然作为大兄的亲弟弟,那便由索代兄长率众夺城。”
“这……”
此话一落,关平神情愣了一下,转眼便断然拒绝:“岂可如此,所谓长兄如父,世上只有兄长照顾弟弟的份,这等凶险之事岂可让你替为兄去完成?”
“坚决不行,你不必再言!”
“不,如今的小弟并不是替兄长而是为了大局为重,代的是此次的主将率众出战。”
这一番话出落,关索面色依旧坚决,沉声道。
这一刻,周遭数员将校也一致拱手道:“小将军所言不错,少将军今日身份确实不宜在一马当先,还请为了大局考虑务必留守后方,待我等夺取城头打开城门,少将军在趁机涌入夺城。”
“是呀,就当如此。”
在诸众的一致建议下,所谓众意难违,他也只得妥协,但面上却重新恢复了柔情,面露一丝关怀,说着:“阿索,此次乃你初次上阵又身兼攻城这等最为凶险之事,切记定要万分小心,如若……若当真事与愿违,可率众平安归来!”
说完此话,他不由回身面向诸位军士,沉重道:“本将都希望尔等能够平安活着,我宁愿舍弃夺取羌道的大好机会也不愿城下垒着诸位弟兄的层层白骨。”
一言落下,语气严厉而又平和,片刻功夫,数百汉卒转眼间热泪盈眶,丝丝泪水流露而出,随后一旁的刘伽当先低喝着:“愿为少将军效死!”
“愿为少将军效死!”
一时,数百余众纷纷效仿,轻喝着。
这一刻,众军士虽没有展露气息可却是浑身充满了夺城的激情,他们真的是备受感动,自家的将军视他们的性命大于攻克战略要地。
甚至于为了他们这等底层军士的安危,可以放弃大局!
转眼间,关平便彻底折服了这数百余众,只要他愿意,这五百余卒将可以随时成为他的私兵。
没有任何人质疑关平刚刚的那番话是作秀,因为诸军士能感受得出这席话是发自内心深处的那丝真情吐露的。
外加上平日里关平虽然治军严谨但却也爱护每一位军卒,此时自然也更容易让众军士相信他的话。
而一旁身穿一席火红似战袍的妙龄女子,此刻身执长刀,原本平静的脸颊上也不由浮现出丝丝担忧,待关索率众准备离开之际,好似犹豫了许久唇齿间才徐徐涌出几字:“阿索,安全为重!”
此话一落,背对着她的关索陡然驻足,严肃的脸色陡然被融化了,转而流露出丝丝柔情,可他停滞片刻却不敢回首,只是背对着黄舞蝶挥了挥手已示告别,随即便率众离去。
他怕自己一旦回首了便会动摇攻城的信心,会引发军心士气!
等待众军士逐渐消失于黑影中,一旁的关平面露笑意,轻笑着:“舞蝶,阿索虽年纪尚幼但却身性沉稳,可也继承了我关家人勇猛的一面,柔中带刚。”
“假以时日,阿索必将是形同子龙将军那样的名将。”
“待此战告捷,若阿索当真倾慕于你,为兄势必书信示于父亲为你等主持成婚,只要黄老将军不反对便可!”
一席席话语在安抚着黄舞蝶挂念的心绪。
两世为人,关平这一点还是能够看出的,黄舞蝶已经对关索动情了,暗生情愫。
判断一位女子是否动情,可以什么都不用看,只需看一点,看她对所爱慕之人的关心程度。
一位女子如若当真爱慕男子,那她势必会十分在意此人!
“少将军,还是让末将率一支部众前去援助吧,以免敌军城头设伏。”
半响后,眼见着关平眼神胶着般的凝视着前方黑影,从旁的刘伽心知其心绪,不由拱手请战道。
“好!”
“如若城不可破,定要接应全军安然无恙的归来。”
此话一落,刘伽拱手领命,率众离去。
城下。
此时趁着黑漆漆的一片,关索已率三百余众悄然抵达了城墙底下隐藏着。
随着城墙上方阵阵脚步声匆匆划过,关索便知晓机会来了,他低声道:“如今羌贼已经巡防完毕,距离他们下一次换岗的时间约莫是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这便是我军的机会。”
“还望诸位不负所望!”
一席凌厉般的低喝声,众军士闭口不言,但神色上却欲欲尝试。
下一秒,数道抛钩从下往上抛出,一道道飞钩勾住城上的跺口将之固定住。
“登城!”
紧随着,汉军一队队的军士便奋身攀爬而上。
……
就在汉军悄然无声的攻城时,此时的北城头上,还在据理力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