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身穿流苏长裙的儏芷缓缓走出。
飞剑在空中拉出一道流光,再落回女子的掌心。
院落上空,那一只牛头人神灵已经是断了一足,断掉的牛蹄化为巨量灵力消散于空中。
不过很快,那牛头人神灵的牛蹄又很快长出一只。
“儏芷!你太过嚣张了!真当我怕了你吗?!”
牛头人神灵表示很不爽。
不过儏芷看都没有看向这个牛头人,手握长剑的女子缓缓开口,声音之大,传遍整个神庭:
“以后谁敢动他,就相当于与我儏芷做对!”
“儏芷!你!”
一道剑光再次闪过,那牛头人神灵的一根牛角直接被斩断!
“谁要试试我的剑?”
“儏芷!与这蝼蚁为伍,你不配为神!”
牛头人神灵最终还是忌惮于女子手中的长剑,放下一句狠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其余神灵自然也不会自找无趣。
毕竟在神庭之中,单论战力,这个手持长剑的女子至少可以排行前三!
院落之中的神威皆是消散,儏芷收起长剑,伸出小手揉了揉身边男孩的小脑袋:
“怎么样?怕吗?”
江枫点了点头,但是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怕就是怕了,没有什么好丢人的,相反,就算是害怕,你也还是抬起了头,江枫,你做的很好哦。”蹲下身,儏芷对着江枫弯眸一笑,“小枫,记住,没有谁是高高在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一直高高在上!”
这一天,少女的声音彻彻底底地刻印在江枫的脑海中。
也就是这一天开始,名为儏芷的神灵少女才真正地开始教导着江枫剑术。
妖族有自己的修行之法,人族有自己的修行之法,同样,神族也有自己的修行之法。
但是无论是何种修行之法,一切皆是有其共同之处,更何况人族的修行之法本就起源于神族!
仅仅是一年的时间,江枫就已经进入了人族修士口中所说的洞府境,同时孕育而生一把本命飞剑。
对于剑术,儏芷倾囊相授!而江枫则像是最干涸的大地,无论儏芷给予江枫多少水,江枫都会将其吸取地一滴不剩!
每一天,儏芷都会教导江枫练剑。
练完剑之后,中午江枫就是煮饭,然后和自己的一起吃饭,神灵不需要吃东西,可是自己的师父很不一样。
午饭之后,又是练剑或是明悟剑心,有时二人也会躺在树下,看着这没有太阳,但是却明亮无比的天空。
晚上,江枫也还是和儏芷一起睡觉。
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逐渐,江枫由一个小男孩也是逐渐长成为一个少年,再到一个青年。
一开始,江枫的身高不过是到少女的臂膀,两年之后,便是到了少女的肩头,再过两年,江枫已经是和儏芷一般高。
等到江枫十八岁那一年,江枫已经高过了少女一个头。
从最初的弯腰俯视,到现在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少女心中很开心,但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滋味。
这个时候,江枫已经是不能再和自己的师父睡在一起了。
二十岁那年,只花了十年的时间,江枫已经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境界。
“师父,这一境,叫什么名字好?”
破镜那一天,站在少女的面前,江枫向女子问道。
过了八九年,可是,少女依旧如前,甚至江枫觉得,等有一天自己老去,身为神灵的师父,都会是如此可爱俏丽的模样。
“让我取名吗?”少女眨了眨眼睛。
“嗯。”江枫点了点头。
“那.....元婴吧,就叫元婴境,脱离肉身,神入元婴。”
“好的,那,就叫元婴了。”
“元婴”二字,便是儏芷给取的。
在此之前,凡尘之下,人族最强者只有“元婴”,而苏离,这是突破金丹,达到元婴境的第一人!
“果然,你们总是自认为高高在上,终究,还是要被拉下这天幕。”
儏芷已经是知道元婴境对人族来说,具有什么样的一个意义了!
所谓神灵,无非是脱离了肉身更胜肉身的存在,可是现在,当被万族认为最为弱小的人族达到这一境界时。
便是变天的开始。
而且江枫的元婴不是一般的元婴,这让儏芷有些疑惑,是否人族的元婴都如此的强劲。
凡尘人族男子,三十而立!
当江临三十岁那一年,江临再次突破桎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玉璞”
未经雕琢的玉石,终究是显示出它最为迷人的神色!
当他一剑斩断那头上古饕鬄之时,看着他一尘不染、握剑横前的修长而又坚实的身影,儏芷知道,是时候,他该离开了。
他也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一个希望他离开,可是又不舍得他离开。
一个想要离开,可以是却又放不下。
如同心照不宣,谁也不说什么,依旧是过着如同往常的一天又一天。
可是,最终,那一天还是要来临。
“师父......”
院落之中,对着从未改变过的她,江枫作揖一礼。
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一般,清晨,少女便就独坐在院中,看着这神庭的天空。
“要走了?”
从空中收回视线,儏芷微笑地看着他。
在她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与孤寂。
“我要去找她。”
江枫轻声说道。
“找到她之后呢。”
“我会去迎娶她,与她成亲。”
“这样啊......”
儏芷站起身,走到江枫的身边,将他作揖的双手扶起,为他整理好衣裳,儏芷好闻的淡淡体香飘入江枫的鼻尖。
“你还记得么?你还欠我两件事。”
“记得,弟子不敢忘。”
“那......如果我让你别走,你还会走吗?”
江枫摇了摇头,“师父是不会向我提出这个要求的。”
“你这小子,为什么这么肯定。”儏芷的眼眸中,已经是弥漫着水雾,“我也是一个女人哦,而女人,都是很自私的。”
“可是师父,就是师父。”
“傻小子,练剑练傻了吗?”女子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那,我就换一个要求吧。”
深呼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女子缓缓开口:
“你,敢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