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该死......”
太二真君看着面前的她,眼中尽是温柔。
而太二真君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冰冷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刺进冷雨的心中。
她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栗,手中长剑更是握紧,白齿紧咬着红唇,双眸之中已经是布满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该死?为什么,当初你杀了师父他们,却唯独没有杀我!”
冷雨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说道,她想要知道理由!想要自己长剑挥下,没有丝毫迟疑!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太二真君微微一笑,眼中是那么多的不在意,“想杀,那便是杀了!”
“裴河!!!”
冷雨长发狂散,仙人境剑修之威爆散而开,剑气如狂风拂过,所过之处,上万妖兽,皆为碾粉!
冷雨身化剑光,持剑而上,仅仅是简单的一刺,可是却刺破了空间,仿佛要将周遭割裂成一个小世界。
无际剑光刺穿太二真君的胸膛,不过冷雨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实感!
果不其然,太二真君化为一团黑炎,消散于空中。
冷雨心神一凝,转身挥剑!出现在女子身后的太二真君伸手掐剑,剑气从他身体渗过,将那白云揉碎,化为人间白雪。
冷雨想要将剑拔出,可是发现却丝毫没有办法脱离他的双指!
飞升境!
这个禽兽竟然入了飞升境!
“畜生!”
冷雨直接舍弃长剑,手掌作剑,往他心口刺去。
可是她的手腕却被他紧紧握住,不可前进半寸!
太二真君左臂冒出黑色火焰,沾着些许沙尘的绷带缓缓自燃了起来。
待到绷带完全化为灰烬落下,太二真君手臂上的那一条黑色炎龙流动着黑色火光,无尽的邪气怨念仿佛要涌出,似要将这片人间化为无间地狱!
这一条黑龙有些许的熟悉,可是冷雨却发现自己再也想不起来。
“呃啊!”
未等冷雨再去过多的思考,冷雨感觉手臂一疼,手中长剑从她掌心脱离,直落而下,太二真君将她双手反剪,从身后锁抱住。
让人恶心的黑色气息想要往冷雨身上钻去,可是在太二真君的镇压下,这黑色气息只能是将她剩余的剑气搅碎。
太二真君腾出手,轻点她的眉心。
冷雨神魂感觉到越发沉重。
“裴河,我.....我不会放过......放过你......我要你.....血债......血......偿……”
冷雨知道自己已经是中了他的阴阳法,她想要强行保持清醒,可眼帘不停地打架,最终还是合上。
太二真君换了个姿势,将其横抱着,昏迷的女子柔软地靠在太二真君的怀中,在她的眼角,还带着淡淡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师父他们......”
“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母女......”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为什么……”
就算是熟睡,在太二真君怀中的女子依旧梦呓,像是畏寒一般,身子不停地往太二真君的怀中缩,宛若寒夜中的少女终于是找到了温暖的火堆。
可是她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像是被这火堆引起了噩梦,最终要被这火烫伤了自己!
太二真君将她的眉角轻轻抚平,温暖的灵力也是渗入她的神魂。
冷雨的嘴角轻轻松开,胸口均匀地起伏,发出平稳的呼吸,噩梦不再。
“雨,现在我还不能死,等到了时候,我自会去找你,届时,要杀要剐,我都无悔。”
太二真君微笑地看着怀中女子,踏步而上,走上云端。
“前辈。”
云端之上,是一中年拂尘道士,见到太二真君,拂尘道士起身作揖一礼。
拂尘道士人虽中年,头发却不少,很是茂盛。
太二真君看着这个中年道士:“你是这百年间负责镇守万里城的道教圣人?”
道教圣人再一礼:“前辈面前,怎敢称为圣人。”
“我主修阴阳,不算是一个道士,你也无需对我如此多礼。”
“前辈虽主修阴阳,可是道教之理,师尊说,当今没有谁能够比得上前辈。”
“你师父是?”
“境虚仙人。”
“原来是他啊......他可还好?”
“托前辈挂念,师尊还好,只是时时念叨前辈。”
“呵,以后说不定没机会看他了。”太二真君摇了摇头,低头看向怀中女子。
太二真君这温柔模样怎么像是一个被当代道主时常念叨的仙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二真君抬起头,问向这个道教圣人。
“晚辈道号忘真。”
“忘真,刚才的一切,你都看见了?”
“是......”
“那可曾听到?”
“否。”
“嗯。”太二真君点了点头。
看到,那是这个忘真需要做到的事情,是他的职责,他需要监督战场,知道战场的一举一动,更别说是一个飞升境和仙人境的对峙。
而没有听到,则是他进行了回避,在允许的情况下给自己和雨儿空间。
“你等会儿帮我把雨儿送回万里城吧。”太二真君开口道。
“是。”
“另外。”
太二真君看向战场深处,看向被数万妖族修士和妖兽围着的武夫男子。
“他是我的朋友,虽然有些任性,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也不要让其他人插手。”
忘真看向军阵深处的江临,他的面色有些许的纠结,最终,他还是开口道:“前辈,他会死的,他若是死了,则是我们浩然天下莫大的损失啊!”
“不,他不会死的。”
太二真君将冷雨轻轻放在云彩之上。
直起腰背,太二真君平静地看着他。
“再者,忘真,就算是他死了,与你而言,又如何?”
忘真刚要开口,可是,却心神一凝,眉头轻皱,陷入了思索,甚至竟有道韵缠绕。
太二真君只是一笑,转身离开,声音却是悠悠传去。
“他死又如何,我死又如何,这天下亡又如何,忘真,你可知,为何那老头子予你此号?又为何镇守数十年万里城,你修为不进反退?好好想想吧。”
声音在云端落下,久久,忘真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