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颜停下脚步,双眼紧缩,望向那已经来临到近前的侍卫。
整齐的行礼过后,一个首领模样的侍卫出列,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在众人面前一晃,对着夜皓宇说道,“四殿下,得罪了。”
夜皓宇从那队侍卫出现起就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此刻没有多言,对着那首领模样的侍卫点点头,便直接走到了队列中间,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云惜颜咬牙,敢如此光明正大派兵进入皇子府,而且还让夜皓宇不得不跟着走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当今皇上。她虽然已经尽力化解今日夜皓宇和纳尔的争斗,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传进了宫中。
看来,皇子府的眼线绝不会少,这该死的夜皓宇,是有多不招人喜欢,竟然被这么多人惦记。
内心虽然痛骂不停,可是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如此快速的行动,必定是动了怒火,他本就不喜夜皓宇,此时再有人推波助澜,后果不敢想象。
从子萱走进她的蒹葭院开始,便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一连串的布局开始运转,无论是纳尔的到来,还是宫中侍卫的到来,时机都把控的极其精准,可见此人精于算计。
让他们都只能被动的被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就失了先机,她若想反败为胜,就必须掌握主动权,揪出这个人,而唯一的线索就是子萱。以此人的心机,自己能想到的他必定早已料到,恐怕此时……
想到这里,云夕颜脸色大变,脚下飞快的朝着蒹葭院走去,直奔子萱所在的房间。
拾夏正端着一碗燕窝从院内的小厨房走出,刚好看到云惜颜回来,正要上前,看到她脸色不对,忙闭了嘴,跟着她朝子萱所在的房间走去。
屋子里很安静,能听到火盆里的银碳在燃烧时发出的呲呲声,可是云惜颜却脸色更加沉重,她知道她还是来晚了。
走到床前,床上的子萱脸色惨白,双眼圆睁,轻叹一声,云惜颜伸出手在她眼睑上轻轻一抹,让她闭上了双眼。见过了几次生死,她此时已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因为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只是子萱一死,那幕后之人的线索便断了,想了想问道,“拾夏,刚才可有人来过?”
拾夏脸色苍白,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听到云惜颜的问话,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之前子萱小姐说她头晕,想喝燕窝,我就去了小厨房。小姐,我不知道会这样,我……”
她虽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她留下来看着子萱,可此刻子萱死了,还是死在小姐的院子里,这样一来,就算滑胎和子萱的死和小姐没有关系,恐怕小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着拾夏快哭出来的表情,云惜颜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你去把府里的大夫找来。”
她要知道子萱到底是怎么死的,从拾夏的话里判断,必定是子萱和那人提前有过见面的约定,所以将拾夏支了出去。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就此丧命。
虽然子萱已经死了,但是既然那人之前来过,而且动了手,时间仓促,就必定会留下线索。
大夫很快被请来,看到子萱已经身亡,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中午发生的事情他在场,生怕自己因此被灭口。
“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云惜颜淡淡的开口。
大夫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还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那大夫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什么问题吗?”云惜颜眉头微蹙问道。
“没有中毒迹象,没有造成窒息的淤痕,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甚至连出血点都没有,请皇妃恕罪,小的无法查出子萱夫人的死因。”大夫跪在地上惶恐的回道。
让拾夏将那大夫送走,云惜颜看着子萱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造成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连大夫都查不到?
既然暂时无法查到幕后之人,那她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转身朝屋外走去,刚走出一步,脚下却突然一滑,云惜颜手忙脚乱的抓住了旁边的桌子,才避免了整个人的跌倒。
云惜颜皱眉,向脚下看去,却是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正躺在她刚才踩到的地方,地上的大理石砖面本就光滑,而绣花针却是圆柱体,所以才会让她踩上几乎跌倒,想来是拾夏粗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弯腰将那绣花针捡起放在了桌上的针线筐里,便直接转身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换下了那套华丽的衣饰,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块玉佩,小心的放在怀里,然后独自一人出了皇子府。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夜皓宇不可能提前有准备,本以为至少可以拖到明天,让夜皓宇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准备对策,可如今却由不得她放手不管。若夜皓宇有事,皇子府没有人可以逃脱。
云惜颜没有回云府,上次二哥所说云父对云初兰令有安排,虽没有直接说明,但她猜想,无非是想将云初兰嫁给另一名皇子,以破解因为云惜颜嫁给夜皓宇,云家被迫只能站在夜皓宇身后的困局。
她不确定,背后推波助澜之事,云父有没有参与,但显然云父根本不可能会帮他们。而她此时唯一能想到,唯一能信任的人便只有夜皓清。
上次自酒楼一别后,她便被夜皓宇关了起来,不知道夜皓清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箭伤好了没有?
赶到三皇子府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微黑,看着眼前紧闭的皇子府大门,云惜颜眉头微皱,这么早就闭门,难道发生了什么?
上前拍了好一会儿,大门终于从里边打开露出一条缝,一个侍卫出现,不等云惜颜开口冷冷说道,“三皇子闭门谢客,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