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心妍的心有些慌了,也没那个心再去和风思语斗嘴了。满脑子全都是如何将自己从国库里挪动的钱给补贴上。
只是越想她心里就越没底,这些年每人管她,她也心大的一次又一次的挪用国库的公款。
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后来见无人发现或者说就算是发现了也没人检举她。
就这么越来越放肆,挪用的资金也越来越多。
或许每一次数额都不算大,但是这常年累月的下来,已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如果这件事败露,甚至连查都不用查,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单凭这几年长公主府过得奢侈生活就能看的出来了。
公主一年的俸禄是两千两,就算她有铺子有庄子,但那些收入远远不足以支撑公主府花钱如流水般的奢侈生活啊。
这个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
也不知怎么,明明这大热的天,风心妍的心却拔凉拔凉的,背后和脑门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风思语自然是注意到了于是轻蔑一笑,道:
“呦,这天儿这么热,看把姐姐给热的,都出了这些汗呢。
”
说着也不等风心妍有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掏出帕子在她的额头上擦了起来。
“呦,怎的姐姐额头这样凉……您这到底是热出的汗啊,还是冷出的汗啊。”
风心妍像是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风思语,瞪向她,恶狠狠的道:
“你离我远点!”
风思语也是一惊,没想到风心妍像是疯了一样,竟然这样直直的推开她。
难不成是经不住自己三言两语的讽刺失了智?
她可还怀着身孕的,也就好在屋里的大理石地砖并不滑,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下,有些不稳。
但即使是这样,风思语也有种后怕的感觉,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早知道她是多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哪怕现在她无缘皇位了。
她的丈夫也依旧是首辅嫡子,自己也是辅国公府的嫡孙女。
身份依旧贵重,和长公主这种母妃早亡,外祖家也不显赫的破落户是不一样的。
她这一推若是不小心摔了,动了胎气伤了身子,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这风心妍莫不是失了智?怎么想来自诩端庄稳重的风心妍会做出这种事情?
莫不是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了?
心惊胆颤了一下,最后还是被风翎瑜扶了一下心里才踏实下来。
风翎瑜倒是没想那么多,也没那么多心眼如想。
直接皱着眉对风心妍道:
“长姐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四姐再怎么说也怀着身孕呢,再说了,她一片好心,你怎么能推她呢。”
风心妍也才反应过来自刚刚做了些什么,也有些后悔,但是被风风翎瑜这么一冲,顿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东西,也配在她面前对她说三道四?
“你这在教我做事?你什么身份,你配吗!”
风心妍也不知怎的,兴许是觉得自己没办法补救了,就开始破罐子破摔。
逮到谁都要咬一口,一连不屑的嘲讽这风翎瑜。
“五妹说的可真好听,你同四妹向来不合,怎的今儿就这样百般呵护,怎么?是突然想开了,想要跟她握手言和?”
风翎瑜被她说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着实被气的不轻。
她确实是不喜欢风思语,因为她总是和自己作对。
但是同时她也是羡慕风思语的,因为她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那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事。
就算大人们有仇,可跟孩子没关系。
“是,皇姐你说的是,我是不喜欢风思语,但是我不喜欢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孩子没关!
我就是再缺德,再恨她,嫉妒她,我也不会去害一个无辜稚子!
长姐刚刚那样义正言辞的指责我,可知刚刚是你,推得风思语差点摔倒!
若是她摔倒了,轻则动了胎气,重则小产,你可知后果是什么?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风翎瑜说完这些话都要被气的说不出话,眼眶通红,泪水也在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是被委屈哭的,而不是被骂哭的。
她真的是个很爱孩子的人,所以就算是有再多的矛盾,她也不可能去害一个孩子。
而一旁的风思语听了风翎瑜的这番话,也抿了抿嘴唇,内心有些复杂,看着风翎瑜那委屈而倔强的脸。
突然也就觉得自己没那么讨厌她了。
刚准备怼两句风心妍,结果还是被打断了。
“够了!闹什么!”
风霁月阴沉着脸,呵斥了句。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容得这样闹!”
风霁月一瞬间爆发的气势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刚准备有点脾气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脖子,面面相觑的有些尴尬。
“大家都折腾了一夜,先做个短暂的休息吧,等会还需要守灵,到时候就真的没时间休息了。
四姐你身怀有孕,更是需要注意休息,我会请太医随行,若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说,千万不要忍着。
子嗣方面不是小事,对你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影响,轻易马虎不得。
长姐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对,不过五姐既然也指责过你了,我就不再多言了。
户部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
听到这,风心妍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难不成事情还有转机?
结果风霁月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她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点希望直接破碎。
“劳你费心将近几年的税收账目还有支取账目,国库库存整理出来给我。”
风心妍心头一抖,猛的抬头盯着风霁月道:
“七弟是不信任我?”
风霁月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没有。只是我即将法登基继位,这些事情我至少是需要了解清楚的。”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风心妍就是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在含沙射影的说着什么。
让她的内心有些不安,或许是心虚,风霁月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听的她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十分不舒服。
可其实如果当初她不做出那些事情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呢?
只能说,一切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