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便有二,另一个宫女走上前来细细说道:
“奴婢见光禄寺卿马大人的夫人头上带了一根琉璃步摇,那步摇的穗子上就穿着这样差不多大小的珠子。”
“奴婢见着司南伯家的小姐胸前带着一串碧玉琉璃珠子的项链。”
“刘家小姐的压裙宫绦上用的是琉璃珠子。”
“赵家夫人手上带着珊瑚琉璃手钏。”
……
琉璃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至少对于这些功勋世家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儿。
所以今日在场的小姐夫人中戴着琉璃饰品的不在少数。
可有些人家就能排除嫌疑,比如用来做项链或者宫绦的。
项链和宫绦都是大物件儿,若是想要摘来单独把琉璃给弄下,众目睽睽之下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所以,嫌疑就在那几个拿着琉璃手钏和琉璃簪子步摇的人身上。
毕竟手钏和步摇都是小物件,随便拿了下来也不会轻易叫人发现。
钟甜甜心里有了数,那些夫人小姐里大多她都只是打了个照面知晓人家长什么模样,并没有深交。
也自然不存在有什么过节。
这么算下来,也就只剩下南昭华了。
一想到南昭华,钟甜甜就觉得有些头疼。
若是别人还好,偏南昭华得南宇珩的庇护,而且南宇珩心里的那些愧疚钟甜甜也不好插手。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可能是南昭华捣的鬼,但是也没有办法。
很明显南昭华也是仗着这个才有恃无恐,就算是真的抓到是她了,最多就是几句痛斥,不痛不痒的,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不算什么。
钟甜甜脸色沉了下来,悄悄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听完之后皇后也变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说的是真的?”
钟甜甜点了点头,闷闷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了。”
皇后心里也是一阵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王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当时她已经嫁给了南宇珩为妻,所以对于这个护住了她夫君的南王,皇后也是心存感激的。
知晓他一生无子,到最后也是收养了一个母族的孩子做义女,甚至不是个男子。
这一切都是在为南宇珩做考虑,她心里是佩服的也是感激的。
所以对于南昭华这个孩子,也是百般的宽容。
只是不曾想,竟然她们的宽容成了最大的一把刀,杀人于无形。
皇后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化成一副无奈的忧愁。
“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养歪了。”
皇后心里也是没想到,从小南昭华还小的时候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就跟现在的南宇辙的小女儿南碧水一样,又乖巧长得又水灵,特别的招人喜欢。
只是不曾想,这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啊。
钟甜甜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要个说法之类的话。
皇后刚刚那样说就是在给南昭华开脱了,左右她也没有伤到,而替她受罪的皇后本人都没有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
钟甜甜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动,只是平静的说了句。
“娘娘心中有数就好。”
别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皇后看着钟甜甜,突然的长叹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罢了,我有些头痛,等下宫宴我就不去了,你且记得帮本宫相看相看,若是那李家小公子对过儿有那个心思,还劳烦你同皇上说说,请旨赐婚吧。”
钟甜甜点点头,“这是应当的。”
一旁的南荨过也低着头,很显然她对那个南昭华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感了。
能想到这样恶毒法子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虽然也娇纵跋扈,但是却从不害人,更不会使这样的阴毒法子。
在她心里,自然是瞧不起南昭华的,甚至觉得南昭华这样的小门小户能入的了皇室族谱上了玉蝶都是是一种高攀了。
有了这样的荣华富贵地位尊崇,竟然还不至于。
真是贪得无厌,更加的惹人厌烦了。
皇后见气氛有些沉闷心里头也因为委屈了钟甜甜而略带愧疚的道:
“好了,宫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你带着过儿先去前边吧,别失了礼数。”
钟甜甜点头,看向南荨过,见她起身这才盈盈一拜。
“那妹妹就带着过儿先去外面了。”
她们刚一处来便被贵妃娘娘拉着问了话。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可有点大碍?”
贵妃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眼神中也透露着真挚。
钟甜甜便知道,贵妃是真的担心了。
这才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不妨事,只是斮筋了,稍微休息就好。只是娘娘因为受了惊吓,头风发作,怕是等下不能一同前去宴会了。一切还得贵妃娘娘您来主持操办,让您受累了。”
皇后的头风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再加上近来天气不好总是下雪,常常发作也是有的。
听闻她脚没事,贵妃的心才略略放下。
“是呢,皇后娘娘身子最要紧,本宫受点累也没什么。”
说罢她还走上前来拍了拍钟甜甜的手,心疼道:
“怕是吓着你了吧。”
既而又转头对南荨过道:
“过儿也别担心,你母后没事儿。”
她瞧着南荨过脸色不太好,眼眶也红红的便以为是担心皇后伤了心。
南荨过点了点头,微微行礼道: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过儿没事。”
一番寒暄过后,贵妃瞧了瞧外头的天色,便起身道:
“诸位都随本宫来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随后以贵妃钟甜甜几人为首,呼啦呼啦的后面跟着一大帮子人往清华园走去。
外头的雪花依旧不紧不慢的落着,不大也不小可就是一直下,没停下来过。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皇宫各处都点了灯笼,引路的宫女也提着灯笼,所以并不算暗。
众人都是走在抄手长廊下,因此,也不怕雪花粘湿了衣裳。
只是刚从碳火暖暖的宫殿里出来,冷不丁的灌了一脖子冷风还是挺难受的。
钟甜甜将身上披着的貂绒斗篷又紧了紧,好在出来之前又换了个热乎的汤婆子,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