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玦知道这一次他是遇到高手了,脸深沉的厉害,他握紧的拳头已经开始打颤了,可他不能输,若是输了,他就真的要娶这个女人了?可恶!
刘氏一扫先前的痴迷,嘴角挂着笑,即使在她面盘一般的脸上并不清晰,可狼玦就是感觉到了。
对方赤裸裸的嘲弄:“夫君啊,你怎么就偏偏想要让奴家认输呢?跟奴家回去,不好吗?总比待在一个小小的族落里,要舒适多了呀。”
狼玦被气得一口血闷在心口:“我堂堂魈狼族,在你眼里就是一‘小小的族落’?”
刘氏肉呼呼的小手,握住了狼玦的铁掌,轻巧的一拽,明明没看到她怎么使力,可偏偏狼玦觉得手臂像是被重重击打了一棍子,疼得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的。惊痛间,刘氏似乎懒得再与他耗功夫,蓦地足尖一点,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氏竟是直接飞身跃起数十丈,然后……重重下落,目标正是狼玦。
众人默默吞了吞口水:娘诶,这能压扁了吧?
“大哥!”狼娅脸色一变,蓦地冲上前去,只是却被刘氏下落时,同时掌心里惊掠而起的灵力给硬生生震开了。
虎崽兽一看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啊,飞身蹿起,小身板愣是托住了狼娅下坠的身体。
稳稳当当地把人放在了地上,然后吐着舌头,哈赤哈赤地笑着。
只是他自己觉得在笑,狼娅却觉得格外的吓人。
一张清冷的面容蓦地一变,速度翻身从虎崽兽身上跃起,就去看台上。
与此同时,刘氏已经以惊人的魄力冲击了下来,狼玦也被惊到了,甚至忘记了躲闪,竟是就这样被压住了,只是刘氏也没真的打算伤到他。而是厚掌一锤,直接把狼玦四周的地面给震下去三寸,狼玦躺在陷下去的地面里,瞠目结舌,彻底忘记了反应。
所有人:“……”
炎帝却是惊异得瞧着这一幕,刚刚刘氏下来时,那刮在脸上的灵力之气,让眼底惊愕不已,竟然这么强?他眼睛骤亮,觉得这次真是捡到一个宝了。只是再看了看刘氏那体型,撇了撇嘴,若是好看点,他还能收做宫妃,再好好探寻她灵力的来源,可如今,只能便宜了狼玦。
不过倒是刚刚好,能拿个理由把狼玦留在都城。
狼玦先前敢如此挑衅他,他该有这被他报复的自觉。
狼玦整个人都傻眼了,他之所以刚才无法动弹,除了对方强劲的灵力把他压制住了之外,还有刘氏那一瞬间的杀意,他是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刘氏是要杀他的。他怔怔对上面前近在咫尺的女子,四周的亮光被她自己的体型给完全遮挡了。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睛,似乎大了些,他能从黑暗中捕捉到她冰冷的目光。
阴森、冷漠,还带了几分嘲讽。
狼玦浑身一寒,等再想看清楚时,刘氏已经起身了,扭着腰肢朝着他伸出了肥嘟嘟的手:“夫君啊,你怎么能躺在地上呢?来来,奴家扶你起来。”
狼玦脑袋嗡嗡的,竟然真的把手搭了上去。
只是在被刘氏拽起来的同时,他刚起了一半,刘氏突然‘呀’一声,竟是手缩了回去。
狼玦又重重摔了回去。
刘氏嘤嘤嘤哭着:“夫君你没事儿吧,手一滑。”说着,拿着大掌在衣服上使劲儿蹭了蹭,再次朝着狼玦伸了过来。
狼玦头皮发麻,觉得自己疯了,竟然真的要借助一个女人的力道起身。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直接挥开了刘氏的手,坐起身,抹了一把脸,发现一额头的冷汗。
额头上骨饰沾了汗水,紧贴在额头上,并不怎么舒服,他伸手拨了下,不经意间露出了眉心的一道黑线,狼玦似乎意识到了,又不动声色地拨了回去。只是抬起头时,却看到刘氏正在死死盯着他瞧,目光很奇怪,狼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一跃,就到了台上。
脸色虽然不好,可到底是真的输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他倒也不是输不起,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归不好看。
狼娅立刻跃上台阁,“大哥,你没事儿吧?”
狼玦摇头:“没事儿。”
刘氏踩着重重的步子绕开她自己砸出来的那个洞,走到了狼玦身边,道:“狼首领?”
狼玦一怔,转过头去看她,怎么倒是不唤夫君了?
不过这样正好。
只是狼玦对上刘氏的目光,她逆着光站着,总觉得她盯着他瞧的神情太过诡异,而且,细细想来,那句狼首领不像是唤他,更像是询问?甚至带了几分很怪异的味道。
狼玦眯眼:“怎么?你赢了。”
刘氏没说话,垂着脑袋,瞧不出情绪,等再退开时,嘴角弯了弯,“夫君……”
狼玦面皮抽了抽,离刘氏远了几分。
虎崽兽一听赢了,立刻蹿了上去,绕着狼娅开始转圈,苏岑忍不住撑住了额头,真是……
狼娅也看到了虎崽兽,嘴角抽搐了下,可想想也不过是一只灵兽,又能折腾到哪儿去?不就是十日的功夫么,留在身边权当养个小宠物了。狼娅想开了,也就没那么抵触了,甚至蹲下身,挠了挠虎崽兽的下颌,虎崽兽原本还摇着的尾巴,顿时僵了下来,下一刻,只感觉鼻子一热,虎眸就对上了狼娅惊愕的目光。
苏岑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儿的,无语望天:被人挠一下就流鼻血,出息呢!
狼娅被震得一愣一愣的,站起身,半天都没回过神。
虎崽兽也感觉到不对,探出爪子一抹,顿时整个脑袋埋在了地面上,嗷唔唔的哼唧着,半天没抬头。
嘤,丢人了……
狼娅却是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幼崽,倒是有趣,是病了吗?”
说罢,拿出一方锦帕,替虎崽兽擦拭鼻血。
帕子上带了沁香,虎崽兽整只虎都是晕陶陶的,那傻样看得苏岑不忍直视,而且,傻也就算了,狼娅替他擦拭鼻血,越擦他还越起劲儿了。
苏岑在虎崽兽成为第一只流鼻血而亡的上古伏虎兽之前,把人给拽了回来。
胡乱扯了一块破布,摸了摸。
虎崽兽被这粗鲁的动作彻底给清醒了,幽怨地瞅了苏岑一眼:“嗷唔唔!”坏银啊,好不容易等到与佳人亲近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掉了,真的大丈夫?
苏岑懒洋洋扫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虎崽兽嘤唔一声,觉得自己的虎命受到了威胁,连忙向后蹿了几蹿,摇头:“嗷呜嗷呜!”米有米有!
苏岑这才满意地站起身,看向一脸好奇的狼娅。
觉得也许真的有戏,这样卖蠢看来对狼娅还是挺有效的,看虎崽兽又偷偷摸摸朝着狼娅蹭了过去,她也就不再管了,抬起头,看向台阁上的狼玦:“狼首领,我们先前说的话,应该还算吧?”
狼玦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自然是算的。”他知道苏岑说的是关于赌约的事。
苏岑看了表情不明的刘氏,“那就好。”
狼玦道:“愿赌服输,人本族长娶了,至于你这虎崽兽,他若是想留在阿娅身边,那就留吧,不过只能是十日的功夫,多一日都不行。”
苏岑露齿一笑:“自然。”十日也算是彻底断了虎崽兽的念想,若是真的成了,那也算是件喜事。
虎崽兽嗷呜一声,把脑袋在狼娅腿上蹭了蹭。
狼娅只当是一只宠兽,加上她本身成年了之后也能变幻成黑狼,所以对兽类有种天生的欢喜,倒是没有驱赶虎崽兽。
虎崽兽顿时觉得他的人生圆满了。
嘤!
炎帝脸色不好看,要把刘氏嫁给狼玦,他先前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却觉得有所谓了。
没想到这刘氏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应该是为他玉溪国皇族效力的,可若是嫁过去,岂不是……炎帝眯着眼,想起了什么,不对啊,先前说的是‘娶’,而不是‘嫁’。
炎帝眼眸一转,笑了:“既然狼首领愿赌服输,那么这件亲事就这么定了,狼首领嫁给刘氏,没问题吧?”
嫁者,狼玦就要留在都城;
炎帝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
狼玦脸色顿时一变,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臣下只愿意娶,否则,臣下宁愿以死谢罪。”
他是魈狼族的首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也怪他心高气傲,却是在这里碰了壁,以后做事之前,还是先三思而后行才对。
炎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狼首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狼玦道:“臣下是魈狼族的首领,不能离开魈狼族,否则,臣下的族人不到一年,都会被其他族落驱干净,这不是臣下能忍受的。”
炎帝发了火,“你这难道还想让刘氏嫁到魈狼族不成?”
狼玦垂目,道:“若是可以,臣下愿意娶。”
“可奴家不愿呢。”突然,一道粗哑的嗓音,幽幽从身侧传来,狼玦先是一愣,等听明白了刘氏话里的意思,蓦地转身,难以置信的瞧着刘氏:“你、你说什么?”
刘氏却是看也没看狼玦,抬眼,施施然跪下,“皇上啊,奴家突然觉得这人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哪里有奴家府里那些夫侍可人,所以……这场赌约也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