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凛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知道多年不见,就算衣冠楚楚地坐在床边,呼吸都沉重起来,下面更是坠重非常,隐约有了想要肌肤相亲的念头。
孩子还在吊篮里没睡着呢。楚凛挠挠头发,进了浴室。他迫切需要降火,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否则下一秒可能徐小忘的家教就被他带坏了。
“阿凛?”徐沐乔弱弱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楚凛此时正在冲凉,大股水流砸在身上,掩盖住了徐沐乔小小声的呼唤。
徐沐乔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嗓子,楚凛方才听到,关了莲蓬头,打开门,探出大半个身子来,“怎么了?”
“你的睡衣……”徐沐乔目光在他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一滞,艰涩地开口。口腔里已经开始分泌某种不明液体,算来她也有七八年不近男色了,虽然平时在修道院,还带着徐小忘,可是出去兼职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搭讪的美国佬要给她小费和玫瑰只求约会的。
徐沐乔通常会把小费留下,给徐小忘买烤鸭吃。至于玫瑰,收齐一把之后找个机会卖掉,继续给徐小忘买烤鸭吃。
“谢谢。”楚凛接过睡衣,放在一旁。徐沐乔合上门,两颊突然爆红,刚刚自己没有表现得很饥渴吧?只是想给楚凛送一套睡衣而已,他不会想多了吧?不会觉得自己变成了随随便便的人吧?不会嗅到空气中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气息吧?
徐沐乔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在大床上坐下。那床是个水床,躺上去应该很舒服,像是被海洋包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放松不少。
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徐沐乔苦思冥想,头上亮了小灯泡——开浴室门的时候,按理说应该有热气扑面而来,可是徐沐乔感觉到的只有冷空气。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楚凛背后的镜子上完全没有雾气!
乌克兰这么冷的天,还在高山上,他居然在洗冷水澡!
徐沐乔心底的滋味一时复杂难辨。楚凛重新拧开淋浴,透心凉心飞扬的冷水兜头浇下,面色也因为脸上的毛细血管被冻住而慢慢由苍白变成了绯红。
草草解决了一次之后,楚凛又放了一会儿热水,直到浴室内的温度慢慢上升,镜子上浮起雾气,方才穿了浴袍出去,给徐沐乔腾了地方。
“去吧,我洗好了。”楚凛轻拍正在给徐小忘讲睡前故事的徐沐乔的后背。
徐沐乔正讲到‘骑士把公主从恶龙的口中救出来’,被楚凛突然一拍,几乎跳起来,“哦吓死我了!”
“哈哈哈乔乔,哈哈哈哈……”徐小忘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小没良心!”徐沐乔起身,把手中的双语故事书塞给楚凛,“你接着给他讲吧,我去洗澡。”
进浴室便发现里面还是有温度的,徐沐乔狐疑地抹了把镜子的雾面,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镜中人和自己一样一脸诧异。冷热交织的滋味,不知道楚凛洗得可算**?
“为什么是骑士救了公主,不是王子呢。”徐小忘瞪大一双求知的眼睛。
楚凛轻笑,揉了揉儿子软软的头毛,“因为骑士最后可以变成王子。”
徐小忘吃惊地更加瞪大了眼睛,“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出身不是自己决定的,但是命运掌握在强者手里。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经过朝代更迭,原本为官的现在做了皇帝,这例子也不是没有。”楚凛一副严肃状。
徐小忘被他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楚凛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
徐沐乔舒舒服服泡了个牛奶浴,带着浓浓的奶香味出来,徐小忘闻到麻麻身上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咳,好了,都睡吧。”徐沐乔被父子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身上像是着火般泛起了熟虾子一般的嫣红色调。
徐小忘从来都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宝宝,闻言乖乖闭上眼睛,又把小被子往脖子下掖了掖。楚凛见儿子被教育得这么懂事,龙心大悦,打横把徐沐乔抱起来一把扔上了水床。
徐沐乔用所有的精神力量才把那声惊呼生生掐断在嗓子眼,像徐小忘那样瞪大了眼睛,懵懵然看着楚凛,“阿凛——?”
尾音如同小猫用爪子挠啊挠啊挠,直到发现压在身上的楚某人的神色异常,眉眼像是沉淀下去,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被子里有什么……慢慢改变了。
怎么可以藕断丝连?尤其是这种时候,能不能安全逃出,还要两说。
坚持?她没勇气。放弃?她舍不得。
被子开始悉悉索索地抖动起来,徐沐乔喘了口气,小声提醒,“宝宝还在睡呢!别把他吵醒了!”
楚凛顿了顿,继续了。
徐沐乔:“……”
水床哗啦哗啦的,闹这么大动静,徐沐乔无语又无奈,手心痒痒地被楚凛用指尖划过,浑身猛地一颤。
终于忍无可忍,一脚把楚凛踹下了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凌乱不堪,楚凛从地毯上站起身时已然大怒,浑身充斥着来自修罗地狱的可怕压强,“徐沐乔。你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徐沐乔冷笑,企图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却终究少了几颗扣子,显得整个人像是被粗暴对待过。
徐沐乔隐忍伤心的表情触动了楚凛,他的面色和缓了些,疲惫地揉着眉心,“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必须为楚家的后代负责,以后你和徐小忘除了楚宅哪儿也别去!像是这样四处跑,躲着我?想都别想!”
“徐小忘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徐沐乔终于忍无可忍,“我瞒久了也累了,他是我到了美国之后生下来的,他的父亲叫雷利,是华尔街的王牌交易员。”
呵,徐小忘那张脸,说他不是楚凛的孩子?明眼人都不会相信。
可是楚凛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能指望一个生气的人有什么清晰的逻辑思维可言。
“你说什么?”楚凛抬起她的下巴,徐沐乔的眼睛开始泛红,尼玛大手像铁钳子一样,夹住人实在是太痛了啊!
“该说的都说了,楚董听力不是很好么。”
这边激烈的争执声,吵醒了刚刚进入浅眠状态的徐小忘。徐小忘揉揉眼睛,企图从吊床那里偷偷观望这边的战况。
爸爸要是欺负乔乔,他必须去救她!可是自己人小力量小……徐小忘陷入了深深的忧郁和自我怀疑。
下一秒,徐沐乔被楚凛翻了身子按在床上,大手毫不留情地掌掴了她的尊臀。‘啪啪啪’的声音响彻卧房,徐小忘被吓呆了,急急忙忙想要从吊床上蹦跶下去阻拦爸爸实施家暴,却被吊绳一个绊倒,噗通一声头部着地。
瞬间的剧痛让徐小忘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揉着被摔蒙了的脑袋往爸妈那边蹭,楚凛本来被那边的动静打扰到,顿了顿,见徐小忘没事人一样自己爬起来,便又放心地抡起了铁臂。
徐沐乔不知是由于担心徐小忘的脑袋,还是被拍得实在太痛,也顾不上在儿子面前要脸了——从被像小孩儿一样教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脸可言了——委屈至极,也开始呜呜哭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小孩儿的哭声,“爸爸坏,呜呜呜,爸爸坏!”
混合着徐沐乔的哭骂声,“他不是,呜呜呜,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才不坏!”
楚凛被娘儿俩哭得头疼欲裂,又狠狠拍了两下,大腿一痛,低头一看,徐小忘视死如归地扑在他腿上,像一匹维护母狼的小狼那般狠狠咬了他的大腿外侧。
那里的肉虽然因为锻炼过变得极为坚硬,可毕竟是人体比较柔软的部分。楚凛闷哼一声,停了手,打算把这个不孝的逆子拎起来。
徐沐乔鲤鱼打挺般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之矫健像是忘记了身后的疼。她是怕楚凛一个激动,脑子转不过来,那双铁掌用了力一拍的话,徐小忘的小命就别要了。
“你有本事打死我们?呵,结婚时你对我就没什么心思,结了婚你虐待我几次?对我好过几天?”
见楚凛不说话,徐沐乔冷笑一声,补充道,“那时候我宫外孕,头一胎就这样没了。我已经很难过很难过了,你呢?第一反应是怀疑陪我去打胎的我闺蜜是我出轨的对象!”
“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女人,再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楚凛终于把徐小忘从自己大腿上撕了下来,白色睡衣已经被鲜血染红。这小子假以时日……必定是个狠角色。楚凛的眸色又深了深。
“想撕破脸还不容易?”徐沐乔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不屑的眼神望向楚凛,更是让楚凛心头火起。
“还不是你一直向着外人,一个人矫情什么玩意儿,每天琢摸着怎么给你那同父异母的影帝哥哥偷文件!和我结婚?我不过是念在十几年的旧情,毕竟我养父给你们徐家开过车,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早还上了吧?”楚凛骂了一声,把徐小忘丢到徐沐乔怀里,自己撕了床单一角,用那长长的布条包扎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