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色四合,华灯逐一耀起。小?说〔网<〈( w]w〉w}.]8)1?z〉w?.〕c)o)m
在幽沉的夜色中,维多利亚海港如一面无边无垠的深碧天鹅绒,银河般密集的光点叠伏其上,形成一块巨大的璀璨宝石,无比绚丽夺目,更似一位洗净铅华的绝代妖娆,散着令人透不过气的美丽魅惑,无负东方之珠的美誉。
香港不光是夜景迷人,夜生活之丰富多彩亦是世界知名,而晚间消遣的最佳去处,无论是当地土著抑或外来游客,其选必定是旧称下环的湾仔红灯区了。
湾仔,是个很矛盾的地方,这里保存了很多独特的历史建筑物与古迹,却又拥有着多痤世界级的摩天大厦和现代新潮设施,可以说是见证了香港的历史展。
湾仔红灯区里,既有最豪华的国际大酒店,亦有海盗横行时代的木屋酒吧,衣冠楚楚的绅士贵妇与破裰难遮的流浪汉同出同没。但是整个大环境虽然看似混乱,其实等级壁垒分明,只源于一个因素作怪,那就是权势和金钱。
六指金当然不会去最高级的大酒店----去了也只是遭人白眼,但亦不屑于与那些纯粹的下里巴人苦哈哈们为伍,怎么说他的手底下也控制着几十号招财进宝的“金手指”,在江湖上多多少少算是有点地位的人,自然要选择与身份相衬的地方寻乐子。
所以,六指金现在就坐在一家档次不高也不低、消费不贵也不贱的夜总会里搂住一个酒女,同几个身份地位相当的朋友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着。而所谓身份地位相当的朋友,说穿了就是跟他一样,做的“买卖”都不是如何能见得光的各色道上人物。
正符合中庸的标准,六指金搂着的酒女姿色不差,但也不是上佳,只是胜在年青健美,胸脯又高又有弹性,而且很有职业道德,相当地听话,年近半百又是残疾之躯的六指金对这样的享受很是觉得满意。
酒喝到酣处,一个外号叫水鬼的蛇头醉意醺醺地瞥一眼在tv大屏幕上火辣劲舞高歌的当红女歌星,忍不住起感慨,说这风骚娘们的滋味只怕比自己弄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强。
被贬低的酒女们满心不愉快,偷偷地翻白眼,六指金当即予以反驳。
依他的话来分析,凡是混迹于欢场中的每个女人,不管她挂着什么样的耀眼面具,都只有一具相同的**,其骨子里的本质都是一样,那就是**,区别只在于媒介物----钞票的多寡使她的亢奋度能达到哪一种程度而已。那些挽着达官贵人出入高级酒店的明星名模们概不例外,真要论床上功夫必定不及身边这些专业人士。
对六指金的精辟阐述,酒女们吃吃笑着,朋友们则都鼓掌高声叫好,给六指金搂着的酒女听得心花怒放,马上为这个老家伙筛上一杯酒。
六指金双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皆是重新植上的假肢,虽然不大灵活,不过并不影响他举杯及做出某些活动,端杯一口喝下杯中酒,又得意地将手伸入酒女薄得不能再薄的恤衫下放肆撩拨,正在兴头上时,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呼唤自己。
六指金转头望去,却看见是手下的一个“金手指”黄皮。
黄皮神色惊惶,畏畏缩缩地走上来,要贴近六指金的耳朵说话。
六指金抬腿一脚将他踹开,瞪眼喝斥:“有屁就放,这里都是跟老子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好兄弟,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是不是又是哪个王八蛋失了风?妈的,尽给老子添堵,回去扒了他的皮。说吧,进了哪家局子,老子好找人去搞掂。”
大家都七嘴八舌奉承:“老哥的能耐真是不简单,手眼通天呐。”
六指金极是得意,借着酒意吹嘘道:“不是我六指金往自己脸上贴金,全港九大大小小这么多家警署,哪一家没有跟我六指金称兄道弟的警官......”
“金叔。”黄皮竟然好死不死地打断他,惶然道:“金叔,不是哪位兄弟失风,是有人要找您。”又迅压低声音说:“是一个很厉害的苦主找上门来了。”
六指金呆了一呆,勃然大怒,抬手就重重地掴了黄皮一记大嘴巴,恶狠狠道:“你他妈想作死么?”
黄皮也不敢去揉,活象刚死了爹妈,一张脸哭丧得跟条苦瓜似的求饶道:“金叔,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带他来见您,我怕自己会死得更快......我还从来没见过杀气这么重的大爷,他只是冲我瞪了瞪眼,我就尿了一裤裆......金叔您瞧瞧,我这儿还是湿的呐。”
如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六指金的酒意霎时消了大半,一把推开软泥般伏在身上的酒女,跳起来急切问道:“这个人在哪?”
在世人心目中,对偷儿之流的印象必定是妙手空空动作敏捷,这一点诚然不错,不过,若是想成为一个“成功的金手指”,有一点先决条件其实更为重要。
那就是必须拥有察物识人的过人眼力。
这里面的含意很简单。作为一个技术性相当强的职业小偷,先,你得观察对象身上的财物是否值得下手,其次,你要推断物主的身份是不是自己所能侵犯,以免招致不测之灾,经过了这两个必不可少的步骤,才是高手艺派上用场的时候。
六指金对自己手底下这些金手指的能耐自然是了如指掌,黄皮的技艺不算突出,眼力倒是一流,虽然平时胆子是小了点,但是给人吓得尿裤子却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所以六指金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黄皮还不及回答,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经悄然站到他身后。
“你就是六指金?”游子岩漠然打量着眼前这个面貌平凡无奇,似乎随处可见的中年男人。
凭心而论,六指金的个头并不矮小,但不知是先入为主的念头抑或是别的因素在作祟,给游子岩清冷的眼神一扫,只觉心里莫名一寒,整个身子登时萎缩了半截,连话也说得不是怎么利索了,强自稳住心神道:“是,我就是,请问阁下是?”
“嗯,我姓游。”游子岩简洁道。
象六指金这类终日在夹缝中讨生活的人物,对外界的危机有一种天生的预兆感,面对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清俊年轻人,他的感觉除了危险还是危险,如同栖身于猛兽利爪下一般不自在。这时见游子岩有问有答,态度比较温和,心中安定许多,忙笑道:“原来是游先生,幸会幸会,敢问游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他已认定游子岩多半不是来找麻烦的苦主,自己的手下除非是瞎了眼,否则绝不会找上这样危险气息十足的家伙虎口拨须。
不过,当游子岩从身后拉出一个手足无措,显得与夜总会纸醉金迷的喧闹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时,六指金立即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个呆头呆脑的少年在金手指们看来,只差没有在身上醒目处贴上一张大大的标签----我是大羊牯了,不找他下手才真是脑子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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