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监狱里似乎不怎么太平啊,短短一个月之内,居然死了三十多个人……”伊万把手里的报告不轻不重地扔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弗朗西斯道:“弗朗西斯,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手指按在马修的照片上,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
弗朗西斯立刻回答道:“典狱长大人,关于马修威廉姆斯的死,我们已经做过详尽的调查了。虽然他看上去像是被人给先奸后杀的,但实际上他却并没有受到侵犯。而且经过排查之后,我们发现他手里握着的那枚纽扣是属于您的秘书托里斯的,因为只有他丢了一套制服,而其它狱警的制服却都能找的着,并且制服上所有的扣子也都在……据托里斯自己说,前些天他把一套制服送到洗衣房去清洗,但是现在……那套制服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
“哎呀哎呀,这么说我的秘书是个凶残的杀人狂啰?他不杀了人,还妄图用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来洗刷自己犯下的罪恶?”伊万笑得非常夸张,但他的眼神里却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还泛着几分不屑的光彩,显然是不相信他的秘书托里斯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其实不但伊万不相信,就连弗朗西斯也是不信的。
托里斯虽然是个狱警,但他和其它人不一样,非常文弱,别说杀人了,就连杀条狗都不敢!进入军警系统之后一直在做文职工作,即使他有那个胆子,以他那双只能拿笔的手也不可能杀得了马修。
所以弗朗西斯在想了想之后,给了伊万一个否定的答复:“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所以还不能认定就是托里斯杀死了马修。比如哥哥我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明明没有侵犯他,却一定要把他弄得像是遭到了侵犯的样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比起托里斯来,我反倒倒觉得另一个人更有杀死马修的嫌疑。”
“谁?”
“折原临也,就是那个失踪的犯人,据平和岛静雄说,虽然他这人看上去身材瘦弱,可实际上身手很好很能打,而且非常擅于用刀!现在监狱里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他已经成功越狱了。”
伊万笑着摆了摆手:“这不可能,没人能逃出天堂岛……”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马修才刚死没多久那个叫折原临也的家伙就不见了,这么一联系的话他的确也很有嫌疑,那这个案子就暂时归咎到他的头上好了,凶手是犯人,总比凶手是狱警来得好。”
弗朗西斯勾起了唇角,笑得颇为暧昧:“遵命典狱长大人,其实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便都没有再提马修的问题了。
伊万不但自己不提,他也不想听到其它任何人提。他认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必须尽快淡化,以免那些犯人老是想着暴动或者越狱之类的问题,这很不好,也许他们会因此再次闹出些事儿来,这就很麻烦了。
伊万不怕麻烦,但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按耐不住把这儿的犯人全都给杀了!但这是不可以的,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那么做。
“……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闲着,人要是太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弗朗西斯,你觉得给他们增加点工作量怎么样?比如把一天工作四个小时改成工作八个小时之类的……他们工作累了之后,除了休息就不会再想别的事情了……”
弗朗西斯低下头,在伊万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办法真是糟糕透了!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帮人渣囚犯一定会抱怨个不停,然后咒骂狱警、咒骂政府和这个社会,最后他们就会竭斯底里起来,不但不会变得安分,反而还会越发地想要j□j或越狱了。
但这些问题弗朗西斯也就只敢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伊万是他的上级,而是还是有个有着公爵头衔、脾气古怪的上级,弗朗西斯不想得罪他,所以他假装认真地想了想之后,才开口回答道:“好是好,但起效会不会太慢了?哥哥我倒是觉得尽快弄出个别的事件,让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更能达到淡化的目的。比如……举办个格斗大赛怎么样?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打架,干脆我们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
弗朗西斯的话勾起了伊万的兴趣:“格斗大赛?有意思……既然是大赛,就一定要有奖品才行。”伊万像个孩童那样歪着脑袋,微笑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道:“这样吧,大赛采取淘汰制,让有意参赛的都先去报名,然后采取分组淘汰的方式,一轮一轮地进级。谁要是能获得冠军的话,我就给他减刑二十年。”
“二十年?这可真是大手笔……”弗朗西斯微微有些吃惊:“典狱长大人,这样的奖励会不会太重了?”
“怎么会呢?”伊万摆弄着他围在脖子上那条长长的白围巾,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甜腻天真的笑容突然染上了几分嗜血的味道:“如果那二十年的减刑必须得用命来换的话,怎么看都是我们赚了。”
“属下明白了,那比赛晋级的规则就定为必须要把对手给打死才算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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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长要在自己生日当天举办格斗大赛,赢得冠军的人将会获得高达二十年的减刑。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落进水里的重磅炸弹似的,掀起的不止是涟漪,还有一浪接着一浪的汹涌波涛。
只要能在比赛中胜出,便可以直接减刑二十年!那些刑期少于、或者只有二十来年的犯人甚至可以被当场释放!这可真是……极其具有吸引力的奖励啊……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当然,严苛的比赛规则还是像盆当头泼下的冷水似的,浇熄了很大一部分人跃跃欲试的心。必须要杀死对手才能晋级什么的……实在是太困难也太危险了!这根本就是让双方以命相搏不是吗?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其中一人赢得了比赛,自己也不见得能好多少,说不定才一进入下一轮的比赛就被其它的人给干掉了!
虽然来自中华联邦的某位名人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之类的话,但对于天堂岛上大多数的囚犯而言,自由和爱情虽然也令他们非常向往,但这两者加到一块儿还是比不上自己那条小命来得有份量。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监狱里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好,但也还没差到让人想要自杀的程度。
是的,那样的晋级制度在很多犯人看来就和自杀没什么分别。如果没有信心和能力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站着笑到最后的话,那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比较好。
大多数囚犯秉着这样的心态没有去报名参赛,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自己全部的热情投入到该场比赛中,因为到最后还是有一小部分不怕死的报了名,那帮人堪称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心非常成功地激起了其它囚犯的八卦之魂,所以他们不管是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忍不住拉着身边的人讨论这次比赛的问题,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兴致极其高昂。
弗朗西斯对此感到非常欣慰,这么一来就再也没有人纠结于那天晚上的骚乱和折原临也到底怎么越狱的问题了。他的提议成功地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想必那位终日阴阳怪气的典狱长大人也会对此感到满意吧。
但基尔伯特此刻的想法和弗朗西斯完全不同。
别看他和弗朗西斯是关系密切的恶友,但他这个人天生就不具备任何政治方面的洞察力,他那颗早就被土豆和啤酒给塞满了的脑子完全不懂得怎样揣摩上司的心思,更不懂得如何讨上司欢心。但偶尔他那颗满是粗线条神经的脑壳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虽然和弗朗西斯想的东西凑不到一块去,但也颇为让人惊喜。
他看到了一个从这次比赛中捞钱的好机会,不是以前收个两三百黑钱那种,而是一笔大钱!他拉上了安东尼奥,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弗朗西斯的办公室里,顺便还把门给反锁了。
“什么?你让我开个赌局赌最后谁能获胜?”
比起弗朗西斯那一脸目瞪口呆的白痴相,此刻基尔伯特脸上的表情则显得灵活多了,简直堪称意气风发:“没错,本大爷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你开,而是我们三个一起来好好地赚上一笔。”他走到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的中间,伸出双臂一手一个,紧紧地搂住他俩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是狱警,公然聚赌不但不符合规定,还很损害我们的形象,但最重要的是……”他突然猛地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们这么干了,典狱长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不管我们赚多少钱,都一定会被他给没收!哥哥我才不想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绝对不干!”
“放心吧弗朗,这个问题本大爷早就想过了。”基尔伯特坏笑着凑到他的耳边,也轻声地道:“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出面,我们可以找个囚犯做我们的代理人,比如那个瓦修茨温利,他以前是银行职员不是吗?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一定可以做的非常得心应手……”
站在一旁的安东尼奥也是越听越兴奋,他不等基尔伯特把话说完,就接下了他的话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个报名参赛的家伙的基本资料和照片打印出来交给瓦修,让他去把那些东西贴在显眼的地方,以便吸引囚犯们到他那儿下注……”
“其实本大爷就是这么想的,话说番茄混蛋别老是抢本大爷的话啊!不过这么天衣无缝的办法都能让本大爷给想出来,本大爷果然是个天才!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