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听着这如意的话,也是只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意姑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是两个姑娘。”
天瑜是真的觉得蛮好奇的,要知道她在洛王府住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她是女人,当然了其中也不乏因为她因为白布包裹起来的飞机场一样的身材。
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就只有紫月了,天瑜的目光看向紫月的时候,紫月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我乔装的本事有那么差吗?你居然这么看着我。”
“两位姑娘不必吵了,你们装的很像,甚至都在脖子上弄了一个喉结,很细心。”
“那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天瑜看着如意颇有兴趣的问道。
如意看着天瑜,没有一丝的不安,“天天在各种形色的男人堆里混,已经不需要看外表,我就知道是不是男子了。”
如意的声音很轻,真的很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天瑜还有紫月都听出了其中浓浓的疲累,辛酸还有无奈。
不过天瑜还有紫月两个都都不能算是善心大发的人,甚至可以这么说,她们很冷酷,真的很冷酷,也是经历了那么多的血雨腥风,普通人的眼泪真的是不能再打动她们了。
如意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马上就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轻声开口,“两位姑娘女扮男装来到青楼,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来体验体验青楼到底是如何接客的不成?”
“原本还真的如同姑娘说的,就是来看看青楼的。不过见到姑娘以后,我改变主意了,我对姑娘的故事更感兴趣。”天瑜看着如意饶有兴趣说道。
天瑜和紫月都是及其敏感的人,他们都感觉的到如意身上有故事。她们两个对乐语助人没兴趣,不过倒是对听故事十分感兴趣。
如意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尘世中的一缕浮萍,最后飘到哪里又有什么人管。”
“我们也没有兴趣管,不过只是对听故事很感兴趣罢了,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两个人也绝对不勉强。”紫月对这如意也是起了几分兴趣。
“两位姑娘倒是实在人,没有说一定会为如意出头之类的大话,也好,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不少人都知道。两位姑娘是否知道薛家。”
薛家,紫月是完全没有听说过了,她来北冥国之前,也只是了解了北冥国一些皇亲国戚而已,对一些普通大家族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了解。
天瑜虽然在北冥国的时间呆的稍微长了一点,不过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不过薛家,想了想,突然记起来,表小姐薛燕不就是姓薛吗,那太妃不也是姓薛。
“我倒是知道一个薛家,好像他们家出了一个洛王太妃。”
“是啊,他们家出了一个洛王太妃,不知道两位姑娘对那薛家还知道多少。”
天瑜无奈的耸了耸肩,“除了这个,还真不知道什么了。”
“薛家还是皇商。虽然现在的皇上担心薛家一家独大,又找了几个大商户平分了薛家的行业,可就算是这样薛家的势力还是不小。”
“你跟薛家有仇。”虽然如意还是这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可是天瑜还是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的恨意,还有那微微加快的语速。
“恨,怎么可能会不恨。其实我家也是现在的皇商之一——上官家族。可是就是因为薛家,我家破人亡,要沦落到这风尘之中。我怎么可能不恨。”
“要是生意上输给别人的话,那就是技不如人的问题了,何必如此自怨自艾。”紫月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
紫月的话说的倒是十分直白,天瑜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不错。就像是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呵呵,要是真的是技不如人,我落到这般田地,我也就认了,可是根本就不是。”如意的声音到了现在真的是难掩恨意。
“难道是那薛家耍了手段,把你整的家破人亡了。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这我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紫月想了想再次开口。
“手段不如人,败了,就算是再龌龊的手段,我也认了,姑娘说的不错,商场如战场。可是他们要是在商场上耍了手段打败了我们上官家族,我认了。可是他们靠的是什么,不过洛王府的那太妃。”
“他们借助那太妃的势力将你们上官一家给毁了?”天瑜听到这里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
如意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五年前,太后还健在天河盛产丝缎,天河产出的丝缎极为光滑柔软,所以一直都是作为贡品的存在。那时候皇上虽然是嫌薛家的势力太大,增加了几个皇商,我上官家也是其中之一。可是我们这些新增的皇商,势力是怎么都不如薛家。所以采办这天河丝绸的事情就全部落在了薛家。”
“薛家借助那天河丝绸的事情打击报复你们?”天瑜猜测。
“薛家想要报复,可是也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来报复,可是当年采办那天河丝绸的正是现在薛家的家主薛青。他因为喝酒上了青楼调戏姑娘,没有好好的管理那些丝绸,一夜之间,那些丝绸竟然全部被染了色,变得不能入目。”
“谁做的。”将当年献给太后的礼物给毁了,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吧。
“谁做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的。可是当时的薛家,也是受不起这丝绸毁坏的后果,不过他们家出了一个洛王妃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给礼物我们上官家族。”
“难道那时候皇上都不知道调查一下?”天瑜有些奇怪的想,那是哪门子的皇帝,竟然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如意嘴角的笑容是越发的苦涩,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查,有什么好查的,查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上官家做的,又有什么好查的。”
“然后呢?”天瑜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要不然这如意也不会恨成这个样子。
“然后,当然是薛家什么事情都没有,而我上官一家被流放到北边极寒极苦之地,我爹娘都是受不了沿途的折磨还有那天气,都去世了。”
“那你呢?你怎么没有被发配到北方,反而在这怡红楼里。”紫月有些好奇的问。
“薛青有个儿子薛剑南,一直对我怀有邪念,以前我还是上官家的小姐的时候,他不敢有什么动作,可是当我一家都被流放,他又怎么可能按捺住他那无耻的心思。他随便找了女犯代替我,然后把我安置在一处小屋子里,我就像是他的禁脔一样,让他玩弄戏耍,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他大约玩儿了我有三年吧。那三年来,我真是像活在地狱里。”
“你不是被那什么薛剑南包养了吗,怎么又到了这青楼。”紫月有些好奇的问。
“包养,倒是一个有意思的词。可惜啊,我连包养都算不上。”如意有些苦涩的说。
对了这古代八成还没有包养,养二奶之类的词吧。现在好像都是说养外室。
如意没有在这些“稀奇古怪”的词上,多做计较,只是缓缓的开口,“那薛剑南不过是觉得一时好玩儿罢了,对我哪里有真情。玩了三年是早就腻了,就把我给卖到了这,从此我就过着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前两年我还见过他,他甚至都认不出我,你们说好笑吗?”
“够人渣,够贱男。还真是人如其名啊!”紫月有些嘲讽的说道。
“你在这青楼里难道都没有想过什么法子吗?”天瑜虽然是个冷心肠的人,可是看着这样子的如意,对于女性同胞光大的同情心就爆发了。
“法子,呵呵,法子。姑娘是说笑了吧。我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法子,我曾经想过逃走,可无论逃到哪里都是被抓了回来。回来以后,就是一顿暴打。被人——”
虽然不清楚古代的妓院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看着如意那样子她们心里也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了。一个女人,曾经生活在顶端,可是一下子被打落在尘泥当中,谁能受得了,起码天瑜是受不了的。
“再后来,我学乖了,乖乖的去迎合客人,我原本就学过琴棋书画,所以大多客人都喜欢我,我曾经想过,要是傍上一个大官,是不是就能帮我上官一家伸冤了。”如意好像是陷入了回忆,所以声音是格外的轻,那么的飘渺,那么的虚无。
“不过,男人向来都是嘴巴说的好听,在床上是什么都答应了,可是只要下了床就什么都不认了。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麻木,我真的是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今天看到两位姑娘,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说不定你的仇我还真能帮你报。”天瑜想了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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