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这一武技即是将一击的九成力量凝聚于刀锋最尖端处,来达到一击制敌的功效,然而此时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陈缙之本意也不是要硬刚,于是周身墨色帝气暴涨,其身形侧向掠出,人屠刀卸力而收,让这赤红色火舌扑了空。
秦绰见了,便是再度驾驭起火焰,朝着陈缙之的方位席卷而去,然而那赤红色火舌明显不及方才那般鲜明,稍有黯淡,非观察细致者不能查觉。
陈缙之凌空跃起,运起功法,斜向下斩去,再度与这朱雀火流相接。一红一黑,两色帝气就似欧阳氏所着玄衣之色,相互交融,若水墨渲染。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美感,纵然仅仅是一刹那的触及,这两色水火不容的帝气依旧相互撕咬着,墨色帝气有暗火,赤红色帝气有朱雀火流,可谓是棋逢对手。
借这朱雀火流轰击而来的大力,陈缙之的身形飘忽,再度往后退去。
“他不行了。”
秦绰琢磨道,再度驾起朱雀火流奔向陈缙之,而后者依旧是虚晃一招就跑。如果陈缙之还有相持之力,又怎么会如此消极应付?然而秦绰也已经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陈缙之这般打法,帝气的损耗明显是低于他的。
与此同时。。。
“滚吧,胜负已分。”
狂风中,羽榣曼妙的身姿依稀可见,一身洁白的甲胄更显出她的绝代风华。右手指间,三根飞翎之上,盈满了光芒耀眼的白色帝气,而其身前不远处,狼狈不堪的萧蓉跌坐在地,不得不掩面以避其锋芒。
“不日定当奉还。。。”
萧蓉挣扎着,一瘸一拐地跑远去了,还要逞嘴上威风。
“还有这一只呢。。。”
羽榣也不理会她,只是散去了风,往秦绰和陈缙之那边看去了。
“诶,萧宗主哪去了。。。”
秦绰大惊,见碧幽之上,羽榣笑吟吟地来了。陈缙之这才得以喘息,急忙是跳到逐日背上,并从精神识海中取出一件衣袍披着,毕竟先前被烧得实在太难看了。
“混蛋啊。。。居然。。。居然都跑掉了。。。”
秦绰一边往后退去,只见行妖宗所属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这让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羽宗主真厉害。。。”
“不愧是大姐头。。。”
“玉溪大人好好看。。。”
欧阳氏驻军中,也是掀起一大片窃窃私语的话音。
“跑哇。。。”
贼军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声,然后便是如同退潮似的,漫山遍野乱作一团,消失不见了。
“走吧。”
羽榣向陈缙之招手道。她的笑容似天边的云霞,令人沉醉往返。真是:
千二余里一日辞,
阵临苦卒尽思痴。
风流谁欲娇娥慕,
染血斜阳作胭脂。
一个时辰后。。。
铁山城大殿。。。
酒宴上欢声笑语,大多是庆贺这次胜利,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欧阳松则是与陈缙之攀谈起来。
“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啊。。。”
两人都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不过欧阳松的眼里难掩三分羡慕。
“哪里。。。哪里。。。”
陈缙之推脱道:
“大哥你的铸造术冠绝北境,小弟我佩服还来不及呢。”
“会打个铁算什么。。。”
欧阳松喝下一口茶:
“有你这么吹得。。。大哥我都不好意思了。。。”
。。。
深夜。。。
醉醺醺地,陈缙之漫无目的地在这铁山城里瞎转悠,逐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于是一个人闲逛。
“哎,我家在哪。。。”
陈缙之摇摇晃晃地自言自语道,他记得,他以前在这铁山城也有一座府邸的。
“喂,你!站住!不知道宵禁?”
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又是一阵盔甲铿锵的声音,吓得陈缙之撒腿就跑。
“本座是好人啊。。。”
陈缙之一边跑一边道是,其身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穷追不舍,那大概就是铁山城的宪兵队。
不知道是不是喝大了,陈缙之此时似乎忘记了他是王阶三段这个事实,只是不停地向前跑去。
堂堂王阶三段,勉强算是当世顶尖强者,被一队骑士境都算不上的宪兵追着跑,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还不束手就擒!”
这队宪兵各个都运起功法,跑的飞快。然而陈缙之有一半的妖兽血脉,即是他此时忘记了修为这个东西,也速度也不落于领头的宪兵队长。
“本座。。。本座。。。认识你们青大人!”
陈缙之磕磕巴巴地说着,没有停下来。
“就你?还本座?青大人怎么会认识你一个醉汉,哈哈哈哈哈。。。”
这些宪兵差点笑岔了气。
“本座。。。”
陈缙之继续辩解着,东扯西扯,连羽榣也扯上了。
“我的天哪,又来?”
跑到路口,又有一队宪兵迎面而来。
慌不择路,陈缙之急忙右转,差点跌了一跤,继续向前跑去。
“追!”
两个宪兵队长一齐道,再度加速前去,几次险些就要一把揪住陈缙之了。
“别追了。。。”
陈缙之几乎是求饶似的说道:
“羽榣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也就是此时,一不留神,脚下竟然是台阶,陈缙之为之绊倒,整个人向前摔去,站不起来了。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一个宪兵一脚踹在陈缙之的脸上,把他铐住了。
这种手铐北境仅欧阳氏一家独有,给人带上,只要修为不到王阶,帝气就将被尽数封印。
由于王阶强者平时都有收敛气息的习惯,陈缙之也是如此,故这宪兵队长也就当他是个凡夫俗子,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给他戴上了。
“唔。。。”
陈缙之只道是晕乎乎的,无言。
“玉溪大人可是咱西南边第一强者,就你也配?”
另一个宪兵队长戏谑地笑着,捏了捏陈缙之的脸:
“别痴心妄想了!小子!”
“哟,还是个瞎子啊。。。”
一阵哄笑,他们随即是拖着陈缙之而去。
不过夜色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陈缙之方才跌倒的地方,台阶上,石砖龟裂,这大概是帝气自发护体的效果吧。
“本座竟然。。。竟然栽在了。。。栽了一群大头兵。。。手里。。。”
两日后。。。
雷城。。。
宋谦牵着马,其身后跟着小攸,此时,他们的行头倒是挺阔气,至少不似平头老百姓了。
“就这了。”
宋谦在一座高大的楼阁前停下,这一幢木楼蓬荜生辉,在其外,便能觉其中珠光宝气。有一匾额,上书:
九霄阁。
“这是干啥的?”
小攸不解地问道,长天城中,可没有这什么“九霄阁”。
“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找下位飞骑的地方。”
宋谦回头笑道。
“算是碎空羽氏的爪牙吧。”
“原来如此。”
小攸回答道,却是暗暗佩服宋谦见多识广,不过听说宋谦出身于黑血镇,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于是他道“”
“宋大哥,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
宋谦颇为得意地说道:
“老爹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这北境,我天天听他吹牛,也知道个大概。”
“啊哈,厉害,厉害。”
小攸苦笑道。他生来便不知他父亲何在,闻言,有些伤感。
“走了,发什么呆。”
宋谦栓住了马,便往门里走去,小攸赶忙是跟上了。
这楼阁的布置相当华丽,中堂之上,见一画像上温婉的女子,宋谦有些痴了。
小攸看去,方知这画的正是玉溪大人。
“我去,大哥你不会看上那个羽榣了吧。。。”
小攸忐忑地拍了拍宋谦,后者方才回过神来。
“宋大哥,你那天说的梦话不会就是。。。”
小攸忽然好想笑,他记得很清楚。曾有一天夜里,他在修炼时,宋谦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地竟是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出来,大概是对一个女子,死去活来的。。。
“滚。我没有。”
宋谦白了他一眼,径直向柜台走去了。
“两位公子。”
柜台里,一个中年男人客气地问道:
“人?还是货?”
“人。”
宋谦答道。
“请。”
这中年男人一身白衣,大概羽氏的人都这么穿,气度不凡,他取出两卷羊皮纸,分别递给宋谦和小攸:
“所有服务一口价,若有我碎空宗或是铸都欧阳氏的三等客卿及以上等级印信,可享受八折。”
“没有。我二人不过是散修。”
宋谦答道。小攸研究着这张价目表,竟发现没有去长天城的,这。。。这就是长天城没有九霄阁的原因吗?
长天城放在这北境也能算是大城了,怎么会没有呢?这一定有古怪啊。。。
一边想着,小攸再看之,许多城市他也不过听说过名字,但更多的他就不知晓了,大概就像是此地——雷城,总人口不过一百万的小城市。
“南山城。”
宋谦装作是看了看,随后将那卷羊皮纸还给那中年男人:
“这是两千。请尽快安排。”
“好的。”
中年男人也接过小攸递过去的那卷羊皮纸,然后收好了宋谦放在桌上的二十枚大银子,略作清点:
“请二位等一会儿了。”
宋谦于是和小攸寻了一处桌椅坐下。
“到南山城以后,有两个选择。”
宋谦从行囊中取出一张地图,道:
“其一,自太平湖走水路,去中域大地。其二,回长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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