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里的椅子是软椅而且还可以倒下去当床。
郝霄和穆冯宇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聊着,渐渐地,郝霄有些困了。
郝霄看着教官也困得厉害,主动开口说道:“教官,那我先回去了。”郝
霄虽然自己也很想在软绵绵的床上睡觉,但是他一个人特殊待遇呆在驾驶舱里,恐怕以后不利于和其他人搞好关系。
穆冯宇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挥挥手,同意了。
这个时候,驾驶台上的灯一闪闪地发出机械的声音:“长官,还有一分钟就要驶出主星,即将以光速航行,请做好准备。
郝霄回头看着前方,依旧是大片的云雾,将什么都挡住了,很快,窗外的云烟开始散开,黑色的宇宙和灿烂的星光出现在面前,还有远方那个依旧硕大的红彤彤的太阳!
郝霄愣愣地看着前方,无尽的宇宙、织红的火焰恒星和密密麻麻的星星。
“我们飞出主星了。”穆冯宇打了个哈切说道,“这就是这里是主星的原因,只有主星,才不需要人类的任何改造就可以生活的地方,而且这个星球意外的庞大,平常星际里的恒星,都没有主星的五分之一大小。”
“你以后是想要回到主星,还是就留在七星域?”穆冯宇问道。
“我想要留在七星域。”郝霄闷了一阵说道,“听说,星域里面,即便是基因低也不会变成奴隶。”
穆冯宇嗤笑了一声,往背椅上一靠,转过圈来对着郝霄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要留在外星域的条件很难,要活下来十次才能留下来。”郝霄想了想说道。
“不。”穆冯宇伸出食指晃了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从规矩定下到现在,没有一个奴隶通过了十次战争。”
“为什么?”郝霄震惊地看着穆冯宇,既然能活下来一次,也就能活下去第二次,当参加的战争越多,经验就越丰富,也应该越容易活下去——郝霄之前一直是这么想的,他满心里打算着在外星域扎根,让自己的后代不再受到变成奴隶的威胁。
“能活下来十次战争的奴隶,都是一些逆天的家伙。这样的人,这样的力量,主星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他们流落到外星域的。”
郝霄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开始追问。
但是穆冯宇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只用记住一点,当你活着从第三次战争中回来后,赶紧办理脱离奴籍的手续,千万别拖。”穆冯宇深深地看了郝霄一眼,“一旦你犹豫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脱离奴籍了。”
“为什么?”郝霄呐呐地问道。
“以前有些奴隶,他们也是想要留在外星域,但是如果返回主星,想要移民过来,就困难了,他们认为自己能活过三次战争,活过十次也应该没问题,但是这些人,他们一个能脱离奴籍的都没有。”
“你要记住这件事情。”穆冯宇嘱咐道。
郝霄僵硬地笑了笑:“七星域不是只要三次战役就可以留到本地吗?我肯定是三次之后就去办理手续的。”
穆冯宇说道:“七星域的规矩是如果能活下来十次,那么就可以直接升级成为上校。”
那一霎那,郝霄听见了自己动心的声音。
“别动心。”穆冯宇警告道。
郝霄沉默地点点头。
“你先回去吧。”穆冯宇又冲郝霄挥了挥手,“今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别跟其他人说。”
郝霄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驾驶舱的门打开,郝霄沉默地走了出来,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面。
“回来了?”红哥警惕地睁开眼,看见是郝霄之后,挑眉问道。
红哥并没有问郝霄进去做了一些什么。
郝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正不知道如果大家问起来应该怎么说。
红哥打了哈切:“很晚了,睡吧睡吧。我们在这上面一点乐趣都没有还要呆几天,嘁,我就只能睡觉了。”
红哥抱着手臂,垂下头,又睡了。
郝霄看了一眼红哥,又在船舱里看看,很多奴隶都选择了睡觉。
郝霄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面划过地迅速的景色,想着今天教官说的一些话。
七个星域,但是只有四个ss级的王。
还有能通过十次战场的奴隶都不能洗脱奴籍。
以及战争明明有着恐怖的死亡率而奴隶们都不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郝霄最在意的问题,在他没上战场之前,地下城里的普遍说法是,虽然战争很残酷,基本上能活下来百分之七八十,这个机会就是拿给基因高但是出生不好的人洗脱奴籍的。
所以三哥去了,三哥以为他c级的基因,活下来是百分之百的事情;然后他也来了,他还想着他b级的基因,活过十次战争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他们都被骗了。
郝霄在心中叹息,要是大哥知道,战争的死亡率其实是倒过来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要死,大哥怕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走的。
想到这里,郝霄实在睡不着,他想着这个世界上搞不明白的事情怎么这么多;他想着虽然地下城的奴隶不被允许去地面上,但是每天来地下城的地面上的人这么多,地下城里的消息也算是灵敏,但是很多事情,为什么地下城的奴隶们,不是不知道,就是被蒙蔽?
郝霄想要知道真相,但是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他怎么想都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瞒过这么多人的。
还有,关于这些事情,是只有奴隶被瞒着,还是,所有的人都蒙在鼓中?
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上层人士的把戏了吧。
呵呵,郝霄扯了扯嘴角,但是他只是一个奴隶,能窥见一些蛛丝马迹都是运气,还想妄图弄清楚全部的事情。
怎么可能?
一切都太早了。
郝霄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无论前方有着怎么的危险和困难,他,已经在路上,而且,无法回头。
郝霄的手摸在项链上面,反方向上有着他们一家子的合照。
那个时候他还小,七八岁的样子,大哥抱着他坐在在中间,而五姐也在,她和二姐亲亲热热地揽着大哥的手,一人坐在大哥的一边。
三哥、四哥还有六哥,他们站在后面,手撑在座椅背上,把头放在前面人的脑袋上。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在一起,虽然终日活得小心,但是也足够温馨幸福。
只是好景没有几年。
在地下城,躲不是办法,只有自己强起来,但是强也不是最后的手段——再强,也敌不过平民的一个念头。
奴隶,必须脱离奴籍。
这不容易,但是这就是现实。
郝霄痛恨自己的身份,如同每一个奴隶,而他只能向前,即便是背负这很重很重的包裹,他爬,也要爬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