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那白猿和雷蛇的轰然自爆,这方天地兀然同时一震。
只见,那五彩裂缝瞬间化为一五彩巨洞,与瞬息间便将那惊天的风暴,尽数吞噬。
但其势也瞬间瓦解,化为五彩之光四散。
“噗”那慕容稚喷出一口鲜血,在其千丈身影的映衬下,这一血瞬间染红万丈区域。
但其身毕竟躲过了余波,化解了危险。
陈菡脸色郑重的望着那慕容稚道:“慕容兄,我也没有想到,这五彩裂缝居然如此厉害,差点伤了你的性命。”
那慕容稚摇了摇头,仿佛丝毫不在意:“这没有什么。试炼中虽然不可杀戮,但一旦交手,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收得住手,毕竟一旦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必须倾尽全力方可。”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只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打出这样的一拳,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教训。不过同样也使我明白了,无论多大多小的战斗,务必一定要倾尽全力,不可行那君子谦让之风。看来这百年来的顺风顺水,让我失了警惕之心。”此时,那慕容稚隐隐有些感慨道。
但陈菡听到此处后,眉头却是一皱。“倾尽全力?莫非这慕容稚还有其他手段未出?”
果然,就见那慕容稚苍白的脸上,现出几丝笑意:“陈兄,在下还有一阵未出。这阵法极为神妙,在下虽苦研百年但也未能窥其全貌,只能布出一角。还请陈兄指教。不过这阵界之中,自有增幅,我怕尚不能掌控,若伤到陈兄,还望陈兄见谅。”
而后其见陈菡回应后。方暴喝一声,其千丈身影顿时纷呈乱现于这阵界之中,但与此同时,其心神开始猛然勾画了起来。
就见那十万丈的阵界上空,兀然间出现了数百万道丝线,这些丝线一出现就连连扭动,于瞬间组成一道网罩,将这方天空尽数罩住。
一时间,竟有翁鸣长盛,阵法齐鸣之异象显现。
而后其突然说道:“陈兄,小心了。磨天九阵,启。”
只见,随着那慕容稚的暴喝,这十万丈阵界的上空,兀然出现了一道遮了青天,盖了大地的黑影。
此影一出,那数百万丝线顿时隐弥,化为一角石磨。
这石磨现出的那一角,足有数万丈大小,一出现,便使得这十万丈大小的阵界,瞬间有一大半化为阴暗,遮盖了天上的两轮圆月和数万星辰。
而其下方大地,此时却是轰然一震,竟在那阴影笼罩的范围内齐齐下沉数丈。
这一瞬,使得界内界外数十万人的呼吸,更是齐齐一滞。化作无边的震撼充斥身心。
而后,那石磨一角竟然开始缓缓旋转了起来。而随着其缓慢旋转,隆隆巨响中,这十万丈的天空,竟然突然间有了层层涟漪。
如同水纹一般,开始匍匐八方。不管是那空间,界壁,亦或者是那大地。此时都有水纹波至。
而后就听“嘭”的一声,就见那方世界上空竟然尽数碎裂,露出了这世界上方的另一方星空。
星光照耀,月光徘徊,又有点点碎片,晶莹似雪。
看似美丽惊艳,但却让那数十万众人齐齐惊骇。
若说之前,就已让这数十万人震撼不已,那麽此时必定已如同惊散了他们的灵魂一般,化作终身的记忆铭记在其心神。
那遮了天,盖了大地的一角石磨,此时却是不管众人如何震撼,兀自向下降下。
这一降,空间又碎裂几许,大地又下沉了数分。
陈菡那紧绷的身躯,蓦然又是一紧。
阴影从天而降,化作无比庞大的压力,轰然降至。
“轰”陈菡那千丈身躯的脚下,兀然又有数丈沉下。
而陈菡面色凝重,开天诀蓦然运起,于道道黑雾隐化间,其身猛然一正,怒吼一声,双臂竟瞬间涨大数十倍,化作近似千丈的存在,轰然击向那如天的石磨,而其身也同时猛然跳起。
那石磨磅礴巨大,其身刻有无数花纹,在陈菡击来的刹那,这些花纹尽数猛然一亮,一道惊天骇地的威势骤然爆发。
这威势磅礴深厚,沧桑浩瀚。竟瞬间就让陈菡想起了,其初探那玉简时,所见到的一股气息。
那气息沉重,浓郁,似上古凶兽一般,有神识抑制之力,在陈菡看来与这威势近似相同。但当时那气息仅仅只是压制,并未爆发,所以陈菡也不曾真正的了解那气息的恐怖。
但此时,却明显不同。
那威势爆发后,顷刻间就化作了一汪海洋。
此海一出现后,就瞬间化作了十万丈大小,将这方天地尽数遮挡。
其声滔天,其浪动地。
于这无边威势中,赫然降下。而其上方的万丈石磨,此时也同时下降。
这一降,就如同天地镇压一般,无可抵挡。大地瞬间发生龟裂,道道数丈的裂缝,兀然显现。
瞬间,陈菡就连连吐血。其身顿时萎靡不振,那千丈的攻势瞬间瓦解,而他于轰然间坠落,砸出百丈深坑。
但其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果然,很厉害的阵法。没想到仅仅只是试探,竟然也将我重伤至此,看其下沉的速度,不过一是炷香时间,便会将我磨灭。看来得另想他法了。”只见其盯着那轮石磨或威势之海,脑海中神识速闪。
“世间阵法,皆有阵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是,这阵法太过宏伟,神秘。以我此时的眼界,要想凭此看破,着实有些为难,更何况还要在一炷香内破解,确实有些痴人说梦了。不过”陈菡眼内瞬间爆发出一股精芒:“不过也不是丝毫办法。重点还在那慕容稚”说着那陈菡看了看那慕容稚,眼内泛起阵阵思索。
那慕容稚看到陈菡重伤,张口劝道:“陈兄,认输吧。这磨天九阵一旦再落千丈,就是我也不敢再担保能操控的了。”
陈菡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其神情更加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后,突然盘坐在地,闭起双目,不在言语,也不在关注那头顶上的滔天威势。
慕容稚微微皱眉,暗付道:“怎么回事?这陈菡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打坐。莫不是他已有了制胜的手段。
不,不可能。这阵法已伴随我百年之久,期间曾数次扭转战局,而最近一次更是让我击杀一个炼道魔修,他区区阴阳境,怎么可能破得了。固然,他的天资不错,于阵道的领悟可能更为惊人,但这绝不是只凭天资就可磨灭的。我倒要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
就见那慕容稚紧紧的盯着陈菡,一瞬一息都不曾停止。但见陈菡依旧毫无动静,其渐渐又皱了皱眉头,“难道我想错了。这陈菡已经手段尽出,但碍于脸面,不好认输不成。”
于是,他又开口道:“陈兄,以你的阴阳境界竟然于我孕道巅峰多次战至平手,足以说明陈兄的傲然天资,要不是在下另有所遇,有这奇阵一座,说不得已败在陈兄的手里了。若不论修为,陈兄当为不世奇才。
而陈菡笑了一笑,说道:“慕容兄,过奖了。”不过随后,又不再言语,而且在此过程中,其竟然丝毫没有睁开双眼的意思。
那慕容稚见此,又皱了皱眉头付道:“看来,这陈菡还有底牌未出。不过,不管你有什么底牌,在这绝对的实力下,你也只能溃败。”说着,其眼内流露出一股极强的自信。与此同时,其双目也同时闭上,竟也随之养起了神。
“咦?怎么回事?”界内界外的数十万人,此时一阵疑惑。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而是都紧紧的盯着那界中或光幕中的两道千丈身躯。
仿佛下一刻,他们便会爆发,战斗,乃至最终一决一样。
但让众人失望的是,时间一息息过去,那陈菡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众人疑惑间,有不少人,开始放松彼此询问了起来。
除此之外,整个阵界,只有,那万丈石磨缓缓旋转的轰轰鸣声和那威势之海的磅礴海浪之声,震耳欲聋。
约近十息后,那慕容稚突然站起身来,对着陈菡道:“陈兄,认输吧。这磨天阵已到了我所操控的极限了,若再坚持下去,陈兄必定殉落。到此时,也不妨告诉陈兄了,这磨天阵两年前刚刚磨灭一个炼道魔修,你觉的你还有机会吗?好歹我们也算有缘,在下确实不忍心看陈兄遭此横祸!”但终随着陈菡的无语,而叹了一口气又盘坐了下来。
再说,那界内界外的数十万人,在听到那慕容稚的话语时,以为大战将起,虽抖索精神,便要看个输赢。结果,见陈菡依旧毫无动静。终俱是叹了一口气。
再说,陈菡此时双目虽紧闭,但心神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显然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
但当那慕容稚又盘坐数息后,那天空万丈的石磨和无边的威势之海已然临近陈菡不足万丈时。
陈菡蓦然睁开了双眼,望向那正在养神的慕容稚。
这一眼,无风无波。没有任何异象或是力量传出。
但那对面受到陈菡气机牵引的慕容稚却是浑身一颤,已睁开的双眼略有黯淡。
陈菡见此,脸色一喜,“果然成功了。不过接下来还要小心操作,毕竟,这是我首次试用,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数。”
说着,陈菡也迅速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幕,界内的数万人和界外的数十万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但那阵宗宗主几人,却是似有觉察,眼内精光略一闪,就平静的望了过去。
再说那慕容稚,当其眼神望向陈菡的时候,其神识猛然一乱,暗道:“不好!”
不过,却是为时已晚。只见其身一闪已出现在一个洞府门口。他双眼往四周一掠,不由得哑然失笑。
其略微摇了摇头,对着虚空道:“幻阵?陈兄也太小瞧在下了吧。先不说,区区幻阵到了我等孕道的眼里,形同鸡肋,就算在下尚没有突破孕道,但坚守己心,你之幻阵又有何用。”
“不过,既然陈兄倾力相邀,那在下便走上一遭,看看陈兄这幻阵里有何神妙。”说着,其身一动,便推开了身前那洞府的巨门。
而一入眼帘的便是那晶光璀璨,数万或数十万,乃至数百万,数千万的元石,堆满了整个洞府,随着其门的开启,赫然如同水流一般,倾泻下来。
那慕容稚看在眼里,抬手捡起一块拿在手里,笑了笑道:“利。不错,众人为利皆可为。只是可惜,在下却非此类人。”说着,其袖一挥,身前之景,迅速转换。
而再次映入眼帘的是其身端坐在一威严宏伟的宝殿上,其下数十万人叩拜道:“慕容宗主,圣安。”
此声音滔天荡起,震人心魄。听到之人,仿佛会不自觉的沉沦一般。
但那慕容稚却又只是笑了笑道:“名。不错,少年好名争天下,霸业宏图震古今。哪一个又能免俗呢。只是,很可惜,在下又非此等之人。”
如此这般,情景互转数次。那慕容稚依旧从容不迫,一一破除。
而后,只见其朗声一笑道:“陈兄,你这幻阵固然精妙,但尚不能奈何在下,还是撤了去吧。”
说吧其袖一挥,顿时两道千丈身影,及那万丈石磨,和无边的威势之海忽现。而同时那边缘处的数万人,此时也是骤然一声惊呼。
“看来,这传承是落定了。不过那陈菡倒也厉害,竟凭阴阳期和孕道巅峰相持了这么久。”
“是啊。此子也不过二十多岁,要不是修为不足,此次传承未必会输。”
陈菡脸色略有低沉的,看了看那站在不远处的慕容稚,苦笑了一声:“恭喜,慕容兄。”
那慕容稚笑意又显,不慌不急,道了一声:“侥幸,侥幸。”伸手就将那数十丈石柱顶端的玉色,一把抓来
“咦?你看,那陈菡动了。”
“什么”
本来已等了将近二十息左右的数十万人,此时猛然一惊,齐齐望去。
只见,那陈菡原本盘坐的千丈身躯,此时兀然站立。但随着其身的站立,其身上不断传来卡卡巨响,却是离那头顶已然不足五千丈的万丈石磨和滔天海势的下降压迫中,几欲碎裂。
不过陈菡面色却是不变,反而笑意盎然的变换着身法,心神也在不停的勾勒着什么。
而此时,那慕容稚也睁开双目,只是其皱了皱眉头,露出重重疑惑之色。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离开这阵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我记得,当时,我一不小心陷入那陈菡提前布置的幻阵中,但连番破解后,我将其幻阵破除,拿到玉简后就直接离开了。而后,我还回到洞府修行那阵界传承和那磨天九阵。怎么”
忽然,其面色一变,苦笑了一声,“原来是幻中幻。唉!没想到我竟然接连大意。不过,算了,这小子就算将我骗入幻阵,也争不到几息时间。想来这数息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找到破除这‘磨天九阵’的方法。”
想到此处,那慕容稚兀然间站起了千丈巨身,遥遥一声道:“陈兄,实乃鬼才。竟然将三番五次的危机,尽数所破。不过,你用幻阵争取几息的时间,又能怎么样呢?在这磨天九阵的实力下,一切诡计都是虚妄。”
陈菡也不言语,只是面色一正,方又道:“慕容兄,小心了。”就见其千丈巨身的双手,印决一掐。
就听这阵界,兀然间出现一道剑鸣。
而随着这剑鸣的出现,这十万丈的阵界,顿时一震,并与嗡鸣大盛中,现出无数道丝线。
而随着这些丝线的出现,又有点点五彩之光闪耀。
闪耀的同时,这些丝线开始快速的扭动,与顷刻间,瞬间化作一把万丈般的巨剑。
这巨剑刚一出现,那慕容稚就一声惊呼“磨天九阵”,而后其色一变,瞬间出现在那石磨的上方,而后其千丈身躯猛然爆发巨力,双手向下轰然一砸。
只见那万丈石磨,轰然嗡鸣,而其身无数的花纹此时骤然一亮,且在此刻那石磨下方的威势之海蓦然一缩,竟与瞬息间,化作无形之力涌入那万丈石磨中。
使得这万丈的石磨,此时的花纹全部骤然大放光亮,隐隐间似化作一角圆月。
只是这圆月的一角太过庞大,似已不在天上,而是落到了凡间一样。
庞大无比。威势轰鸣。骤然下落。
而其所带来的威势,瞬间就将那阵界空间中,为数不多的空间壁,轰然碎裂,而后磨成无数透明之屑。
至此,一方星空彻底显露出来。
但就在这时,那万丈巨剑,剑鸣又起,而后其鸣化作无数剑芒,骤然分散重组后,这万丈巨剑,已涨大数倍,近似十万丈大小。
而其剑内,隐隐有龙吟之声透出。
这时,陈菡猛然怒吼一声,双手皆持此剑,对着那轰然降落的石磨,一剑斩出。
“轰”
剑与磨轰然相撞。
这一刻,天地色变,日月无光。
其声化作无数惊天骇浪,席卷八方。期间更有无边的裂缝与黑洞时而显现,时而消弭。所有与之相触的东西具皆化为虚无。而这一切直至碰到那十万丈阵界界限时,方停止了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