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黄灵均忽然陷入疯狂,“再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磕!”
“磕!”苏妲己声音比她还大,“仔细看着,不要错过每一个细节!”
言罢,她张开双臂向前一划双手叠放在地上,眼一闭,头重重的叩下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提前过清明!
起身,再叩,她咬着牙。
明天你就折寿!
抬头,再叩。紧咬着嘴唇,已经溢出血来。
这辈子不给你烧钱!
随着苏妲己的动作,安祈十月的手不停的握紧颤抖着,若不是还尚存那么一丁点理智,怕是就冲上去了。
黄灵棋呆呆的看着苏妲己一叩一起,两行清泪顺颊而下,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哈!”黄灵均疯狂的大笑,“你居然也有今天,真是报应,报应!”
报应你奶奶个腿!苏妲己嘴唇咬的更紧了,你慢慢得意,山水轮流转,哪天我也给你下个毒玩玩!
黄灵均疯狂的笑不止,好像苏妲己是烧了她家,杀了她妈,抢了她夫,夺了她娃还找人奸她未果的那种十恶不赦的恶人此刻终于得到了报应。
“哈哈哈……苏妲己,你如今这幅模样可真是狼狈,要是他在该多好,要是他在……啊——”凄厉的一声惨叫,好似被人重击,接着只听黄灵均惊慌的叫:“师父?!”
峨眉掌门立在她身后,淡淡的收回掌,道:“够了,把解药给她,你太过分了。”
“师父?!”黄灵均不敢置信,师父居然向着外人?!
“你那等手段本就为人不齿,此刻又拿解药作为要挟,想我峨眉光明正大,何曾出过这等龌龊事。”说到此,她放佛陷入回忆,不过也是片刻,继而又道:“你一向聪明伶俐,我如此珍爱你,你如今也太叫我失望,你已折磨她至此,就算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够了。把解药给他们,明日回山,不然……你就不要回去了。”
黄灵均不敢置信的一抖,师父的意思是不要她了吗?
她从小无父无母寄居人下,八岁到峨眉拜师学艺从此把峨眉当做自己的家,如果连师父都不要她了,她该去哪里?
黄灵均慌了,连忙伏跪在峨眉掌门脚下,“师父你别生气,我把解药给他们……现在就给他们……您别生气……不要赶我走……”
峨眉掌门一个眼神,弟子接过黄灵均手里的药,给苏妲己送过去,她早已被安祈十月拉起来。
峨眉掌门淡淡道:“二位不要介怀,此事就到此为止,孽徒已被我严惩,二位赶快回去救人吧。”
苏妲己拿着解药仔细的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样,挑挑眉,“我该是该感谢你为我拿了解药还是该怨你不早点出来?”
“此事若以掌门一人之言盖过,那妲己的付出也太没有意义,掌门若真有心,为何现在才出现?”安祈十月字字珠玑。
“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做,说我假公济私也好,把此事宣扬出去也好,我都无所谓,二位请便吧。”峨眉掌门转身示意送客。
苏妲己拉拉安祈十月,“啥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人命关天,什么事以后再说。”
安祈十月颔首,看着峨眉掌门的背影,道:“不管怎样,还是应该谢过掌门的,告辞。”
等到他们走远,峨眉掌门才垂头,目光怜爱的看着一直魂不守舍跌坐在地上黄灵棋,伸手拉起她,“痴儿……不要怪师父,为师是为让你看清,情爱这颗果不是谁都吃得的,两情相悦尚都难修成正果,何况单相思?”
抱过她,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短痛胜过长痛,此刻你的心有多痛,将来它会痛过这时的千倍万倍……傻丫头,哭出来吧,以后不要想着他了……”
黄灵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的趴在峨眉掌门的肩膀上,流泪无声。
一翻折腾,这时已经戌时,两个人急忙回到楚府把解药给楚琛喂了下去,又请了大夫把脉,好在脉象逐渐平稳,又施针外力辅助驱毒,总算又逼出许多毒血。这一忙活又是大半夜,楚琛其间一直未醒,一直等到他排完毒,留下人看守后,才被楚父楚母催着去休息。
安祈十月和苏妲己并排走在回房的路上,安祈十月沉吟道:“我总觉得黄灵均不是那么简单的,但看她今日的模样,仿佛跟你有深仇大恨。”
“我也不记得啥时候得罪过这票人物,我躲还来不及呢……”想了半天想不通,苏妲己伸了伸懒腰,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做总结,“人红是非多,这年头哪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没那么简单,还是要防着点才是,我怕她日后再来找你麻烦。”
“她没那么笨的,峨眉掌门既然都放出狠话了,她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除非她要离开峨眉,那就更方便我们寻仇了。可是她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留机会给我们报仇呢?”
话是这么说,可苏妲己这心里的确是有疑问,想起黄灵均话里的‘他要是还在’,她更不明白了,这个‘他’,究竟是什么人。
“只能希望依峨眉的声望,峨眉掌门说到做到。”安祈十月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连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压抑的气氛让人很沉闷,好似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忽然他心里只觉得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想起她今日的屈辱,他忽然沉默了,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妲己……”
苏妲己抬头看天眨了眨眼,不着边际的打断了他,“瞧这日子过的,五脏庙都叫唤这么长时间了我不填也没人理,看来要想吃得饱穿得暖还得靠自己这双小巧手啊!”
安祈十月垂眸,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眼睑下。她知道他的意思,他也知道她的意思。没有谁必须为谁付出,没有谁因为谁自责,只有相同的付出才能换取相同的回报。只有欠,和还。她自己欠的情,她自己还。
既然她不想他再说,那就不提罢。
再抬头,又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即使没有星光的映衬,也是最耀眼的月亮。“你饿了?”
“我什么时候都没饱过,你不饿?”
“有点……”
“此时不吃更待何时,走,我请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