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的请大师兄和燕飞二人上座,薛天这才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喜服领口,转身朝木柱旁始终在用眼神逼迫自己的龙婉儿点了点头。
生活就像一场场的*****,既然抗拒不了,那就尽情享受吧!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薛天在心里默默的这样安慰自己,只是一想到真正的心怡对象此时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媒婆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悲凉。
一身红妆睱佩的司徒依兰也从外面款款的走来了,这还是薛天第一次看到醒过来或者说是活过来后的她。
如果忽略掉辛流儿那家伙不知出于什么阴暗心思而悄悄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就看她这身高挑修长的身段,薛天就觉得,自己一定是赚了的。
薛行健就捧着一捧红布卷成的大花走在司徒依兰的前面,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眼睛里却含着只有薛天才看得懂的狡黠神色。
红花的一头司徒依兰牵着,另一头被薛行健吃力的理出来递给了薛天。
“干爹,干娘很漂亮!”
这是薛行健在递牵花的布头时悄悄告诉薛天的话。
漂不漂亮的,心如死灰的薛天早已经不再计较,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的让这个日了狗的婚礼结束。
如薛天所愿,婚礼进行得果然很快,简单到只是敬了公伯正雄一碗酒水和拜了天地就完事了,整个过程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司徒依兰被一脸坏笑的龙婉儿牵走了,薛天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装满了酒水的巨碗接二连三的递到了自己面前。
一群杀才面无表情,一手端着自己的一碗酒,一手递出另一碗敬新郎官的酒,那模样,就像是薛天敢不喝,他们就会立刻翻脸似的。
这他娘的是逼酒还是敬酒!
薛天心中悲苦大作,直欲骂人亲娘。
不过考虑到单舌敌不过众嘴这个事实,最后他还是央央的放弃了骂人这个打算,仰天大喝一声喝死算球之后,顺手端过一碗酒就直倒肠胃!
酒喝多了的后果很严重,当薛天直挺挺的被一群乌泱泱的军汉从中军大帐里抬出来的时候,嘴上犹在高呼:
“我日了你个天杀的封建社会,我日了你个婚姻包办!”
春宵一夜,狂吐一夜,当天色重新恢复明亮的时候,被随意扔在房间一角的薛天终于是成功的变成了一摊抖动的肉泥。
司徒依兰顶着一顶硕大的珠玉花冠枯坐了一夜,一动不动,身上的大红色嫁衣规规整整的没有半点凌乱,遮面珠帘下,面具反射的银光在晨辉中时而闪动。
“嫁与薛天,不但能替你解去阳芪花之毒,还可以保你天洲司徒家能在大晋占有一席之地!”
这是龙婉儿给出的承诺,司徒依兰知道,这很有份量。
前者就算了,她还有足够的理由和勇气拒绝,但后面一个承诺,她是真没有勇气拒绝。
天洲虽大,但最容不下的就是像司徒家那样不大不小的家族。
弱肉强食,这个普世定理在武学昌盛的天洲大地最为突出,唯有依附或者归降某个强大的势力才能生存,这是天洲每一个中小家族固有的命运走向,也是他们无可奈何的悲哀。
而无论是依附还是归降,都说明了这个家族的自主权已经没有了,若是遇到个好点的主家还好,大家有商有量的还不至于被逼迫过甚。
但要是遇到个强势暴力的主家,那就只能别人让干嘛干嘛,别人安排什么就去做什么了,没什么道理好讲。
很不幸,司徒家的运气很不好,依附的主家就是天洲八大家族中的墨家。
而这个墨家,最最缺少的恰恰就是善解人意这种美德,以至于很多次司徒家都被迫游走在消亡的边缘上,就连她司徒依兰所中的阳芪花之毒,也跟她这个很不靠谱的主家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不假,至少对于轻易就可以挑起一场举世之战的天洲来说是这样的,所以,不管那些个中小势力再怎么不甘,在没有真正壮大成一个仰首一方的大势力之前,他们永远逃脱不了天洲诸方势力给他们画出来的牢笼。
不过也有事无绝对,这天底下还有一个天洲势力无法触及到的地方,那就是大晋,一个矗立在天洲之外大陆之上的超级帝国。
他是唯一一个以一国之力打败过天洲诸方势力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不受天洲势力影响的国家。
司徒依兰十分清楚,要想脱离天洲,要想摆脱家族被人无限制奴役的命运,唯有投向大晋!
以前不是没想过举族迁徙大晋这条路,只是大晋这个国家的排外意识非常的强烈,没有机会而已。
现在有机会了,叫她如何不动心,哪怕是这个机会需要自己用终身幸福去换,她也在所不惜!
“真不知道你家伙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能让一个超然世外的庞大势力和一个超级帝国为你低头,破了千余年来从不收容外族人的先例!”
司徒依兰呆呆的看着墙角里缩成一团的薛天,目光有些游离。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些都是薛天为了娶自己而开出的条件,但自从昨天拜堂时看到他那副心丧若死,不情不愿的模样后,她才隐隐发觉,事情远不是龙婉儿说的那样。
这家伙根本就不想娶自己!
这是司徒依兰枯坐一夜后得出的结论。
这让她有些不悦,不过转而一想,还是释然了。
但凡是一个有点资本的男人,知道自己将要娶个丑八怪为妻想必都不会愿意,特别是薛天这种身怀绝世之才的人物,他能做到不傲娇,不拒绝已是不易。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随着一阵冷风伸了进来。
司徒依兰赶忙收回看向墙角得目光,重新恢复了泥雕木塑的模样。
“干娘,我干爹呢?”
伸进来的小脑袋四下寻索着,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司徒依兰就像是没有听到孩子问话似的,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
见自己干娘不说话,小脑袋的主人薛行健挠了挠后脑勺,犹豫一会后还是一步跨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