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意,古往今来,岂无真心明主可以言之?”
“何为明主?安天下苍生,济万民福祉即可。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至于此间劣迹,无非在于小与大,多与少之间。
君主如此,臣子亦是如此。
”
“听先生如此一番评述,朝娣倒是有些明白了。
”
鬼镜先生点头言道:“你天性聪慧,自小又得遇名师提点。
若非留用于这孤陋之所,定会有番作为。
”
听闻鬼镜先生赞许,朝娣心中自是欣喜非常,只是先生最后一句话,却显得有些生分。
“朝娣本就一介女流,未曾有过宏远之志,有幸得识先生并追随左右,已属幸事。
先生说的孤陋之所,请恕朝娣不敢苟同,古之大才,岂有以出身居所此等俗物论之。
”
马昭的奏本经右丞相肃承礼,已然呈禀皇上御览。
养心殿内,气氛甚是融洽,太宗皇帝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北海神珠,更是赞不绝口。
至于刘知远畏罪自杀一事,看完奏本至此也未曾言及半字。
并肩王已然知晓圣意,言道:“此番凉州一事了结,北海神珠追回,陛下总算可以安心了。
”
太宗皇帝瞥了一眼肃承礼,回头冲并肩王点点头应道:“还真被你给说中了,这阵子折腾的够呛,是得好好歇一歇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肃卿代为处置。
对了,这个马昭差事办得不错,容朕腾出空来,见见此人。
”
肃承礼急忙应道:“微臣定会尽快处置好后续事宜,以奏本呈禀陛下御览。
”
并肩王继续言道:“陛下,这北海神珠乃西凉奇珍,深海巨蚌,需数百年方可孕化而成。
得此神珠,昭示我大魏王朝,国运昌盛、功业万秋。
”
并肩王的接连赞誉,秦牧、肃承礼及其他几位朝臣也相继附议。
这种说说话便可得到皇上赞许之事,并不常见,得遇于此,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庭议过后,太宗皇帝兴起,又在御书房里笔走龙蛇一番,这才体感疲惫,本想休息片刻,又觉这北海神珠乃天地灵化之宝,应与锦妃相邀赏鉴才是。
随即,命徐高摆驾崇淑宫。
锦妃得见太宗皇帝眉梢悦色,轻言道:“难得陛下神色俱佳,想必琐烦之事已处置妥当?”
“朕今日前来,可是带了一件宝物过来与爱妃一同欣赏。
”
“紫陌倒想看看,究竟是何珍宝,竟让陛下如此兴奋?”
太宗皇帝命人打开宝函,言道:“爱妃可识得此物?”
锦妃仔细端详了一番,适才说道:“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北海神珠?”
闻得锦妃认出此物,太宗皇帝略显惊讶。
“爱妃果然见多识广,竟能一眼识得此物。
”
“陛下谬赞了,紫陌也只是在古籍之上读到罢了,此等天地孕化之灵宝,若非陛下恩宠,紫陌恐是无缘得见。
”锦妃见太宗皇帝饶有兴致,便继续说道:“此物取自北海深域百岁古蚌之中,如此大小,古籍中也是鲜有记载。
所谓天地灵宝,自会取舍于谁人之手,若非陛下一代圣君英主而不可得。
非是紫陌故作神思,灵物自有灵性,西凉王得遇奇珍无福受纳,自是德行不足所致。
如今陛下得之,此乃天意昭彰陛下之圣明贤德。
紫陌,恭喜陛下。
”
“爱妃此言,朕心甚悦,朕心甚悦。
”
“紫陌听闻西凉使团在凉州境内遭遇不测,今日陛下送来这北海奇珍让紫陌一开眼界,想必此事已经了结?”
“凉州刺史刘知远欲夺神珠,设伏截杀了西凉朝贡使团。
回京途中,畏罪自杀,这北海灵宝便是在他的随行之物中寻回。
”
“一个边州刺史竟如此蔑视朝廷法度、陛下威严,实属罪大恶极,事已至此,好在首犯伏诛,灵宝失而复得,陛下也莫要再动怒了,龙体要紧。
眼下,皇儿出生在即,陛下须得养足精神才是。
”
“凉州事了,近些时日,确也有些累了。
爱妃所言极是,朕定会养足精神,静待皇儿出世。
”
锦妃忽然有了一念,随即说道:“陛下,紫陌近来时常梦见越姐姐。
梦中,越姐姐更是百般叮嘱紫陌要注意身体,早日为陛下顺利诞下皇儿。
”言及于此,锦妃已是泪眼朦胧。
太宗皇帝见状,急忙安慰道:“爱妃心思,朕当然明白。
你与皇后,情同姐妹……”
崇淑宫内,太宗皇帝与锦妃相谈甚欢。
锦妃明白,如今与太宗皇帝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必须善加利用,只为日后宫中地位、皇儿宿命。
凉州一败,马文莆瞬间觉得,重重迷雾之中,定有不为人知的敌手存在。
居心几何,不得而知,日后行事切不可粗心大意,一旦再出纰漏,无疑是自掘坟墓。
好在崇淑宫里一切顺利,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马文莆明白,身为太傅,除却教导太子治国理政之法,更要助其位居九五,大统于天下,以至于饱学之身,方得用武之地。
当年,皇后于重疾之期与太傅密谈,便知自己时日无多,攸关之事需提早安排。
锦妃虽为皇后一手调教,可此人心机甚重,皇后实则早已觉察,只因身体有恙,锦妃又正得皇上恩宠,未有两全之策,加以制衡,这才贻误时机,酿成今日之祸。
截杀使团一案,虽说告破,可马昭心中甚是不安。
身为刑部侍郎,勘验取证、查办真凶,本为天职,可刘知远之死,疑点重重,却只能就此作罢,实在是愧对冤魂亡灵。
正是因此,回京之后,马昭情绪消沉,整日郁郁寡欢、精神萎靡。
马文莆见状,也是感同身受、忧思难当。
待到马昭心情稍有平复,马文莆这才唤他过来,商议要事。
涉事不深,一心只为查明真相,秉公执法,替人昭雪沉冤,却也苦了马昭的拳拳赤子心。
整日借酒消愁、心情虽有平复,可精气锐减,面色虚浮。
“父亲唤孩儿过来,可有事商议?”
马文莆心生恨意,轻声叹惋。
“稍遇挫折,便如此消沉,日后如何堪当大用,辅佐明君。
我儿如此,为父悲愤至极。
”
“还请父亲息怒,孩儿自知有错,不日便当恢复如初。
只是凉州一行,深感有负皇恩,更是牵累了举荐孩儿的肃丞相。
不但真相未曾查明,还无故冤枉了凉州刺史刘知远大人。
”
马文莆一旁劝慰道:“我儿能有如此忧国之心、知恩之义,为父心中自是宽慰不少。
凉州一案,疑窦横生、错综复杂,为父当初也是错估了形势。
刘知远畏罪自杀,纯属子虚乌有、欲加之罪。
可时下情形,你若不据此奏结,陛下又岂会容你?”
马昭眼前一亮,追问道:“父亲也觉得刘大人自杀一事,另有隐情?”
“刘知远何许人也,为父岂能不知,此案眼下只能就此打住,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复审,还世人一个真相。
”
若非今日父子二人一番细谈,马昭心中不免对父亲所为颇有微词。
现在看来,父亲如此决断,也是迫于局势,情非得已。
眼见马昭疑虑消散,马文莆继续说道:“为父身为太子太傅,感念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恩宠,定要辅佐太子登上大位。
”
太子行事,磊落光明,颇有明主风范,马昭对此甚为看重,心中早有助力之意,今日父亲突然话锋至此,个中深意,已是明朗。
“父亲心思,孩儿明白,太子殿下若有差遣,孩儿定当竭尽所能。
”
马文莆点了点头,言道:“时下朝中风波四起,日后行事,定要多加思虑才是。
”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
父子同心,协力护主。
纵是如此,也不能让马昭一开始便涉足太深。
前途、胜算几何,瞬息万变,需留有余地,此一点,马文莆始终明了。
“当下朝局,昭儿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