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
她说着,头已经摆到了其他方向。
柳芜说什么,言煜没听见,然而看她的动作,他就知道她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她怎么能一天都不吃东西呢?
言煜就像看不到一般,硬是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粥是他亲手熬的。
想来,他自己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次次下厨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
“听话,张口。”
勺子已经伸到了柳芜的嘴前,然而她却一点都不愿意张口。
柳芜紧紧抿着双唇,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她的双眼更是满含挑衅地盯着言煜。
只要她不张口,他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吃?
尽管她现在确实很饿很饿,但她恢复了不少精力,还是能够与言煜手中的粥进行抗争。
言煜举着勺子的手一动不动,一直停留在柳芜的嘴前。
他跟她一样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言煜把抬着的手臂放着,独立出来那勺粥重新融入了碗里。
柳芜见他搅了搅碗内的粥后,自己喝了一口。
他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准备自己把这碗东西解决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言煜欺身上来,吻住了她的双唇,在她不备的时候,撬开了她的牙关,将口内的粥传到了她的口里。
他也不闭眼,圆睁着双眼,盯着离自己只有两三厘米远的柳芜。
她愠怒地推开他,剧烈咳嗽起来。
刚刚的流食,把她呛到了。
言煜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内疚,看着咳嗽的柳芜心疼不已,不由地伸出手,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
见她缓过来之后,他又道:“你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柳芜想到他刚才举动,心里很是气恼。
她才不需要他喂。
“吃还是不吃?”
言煜紧接着的话语传来。
他在逼她做选择。
言煜,你够不要脸。
今晚他无论如何都要她吃东西,既然都要吃,那她还不如自己吃。
见他又准备刚才的行为时,柳芜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下言煜手中的碗,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起碗内的东西。
她边吃,边警惕地盯着言煜。
眼神警惕中仍旧带着不甘心。
言煜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中断进食,同样紧紧盯着她。
被他盯着,柳芜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心里更加恼火。
真是可恶!
她喝粥的动作快了几分,看起来有点狼吞虎咽,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
“别吃太急,碗里还有。”
他还想她吃?
做梦!
柳芜匆匆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把碗往一旁的桌子重重一放,道:“我吃饱了!”
她用尽了全力去说这话,就想说得有气势一点,没想到出来的声音却是轻绵而无力。
太可恶,连她的身体都欺负她!
“你刚刚发高烧了!”
言煜知道自己不好再逼迫她吃,很快结束这个环节,把话题引导其他的地方。
“然后呢?”
柳芜扯了扯嘴角,绽放了一抹冷笑。
她现在能发出声音了,没有刚才像哑巴一样的可怜。
“我给你降了温。”
言煜声音有些艰涩。
“所以,我就要给你感激涕零,原谅你的欺骗行为?”
她发高烧了,是他给她降的温,那有如何?
难道这件事情就能抵过他让白素素怀孕的事实?
“我没……”
言煜否认的话没说完,柳芜就打断了他。
“你先别急着否认。她怀孕的事情是真的,孩子也是真的,我想,这段时间,她除了你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男人。你记不记得在我答应回这里之前,你跟我说你没碰过白素素。我信了,所以我回来了……”
可是你却骗了我……
说到最后,柳芜已经说不出半句话。
心碎成了玻璃渣,刺伤了心脏,还划伤了她的喉。
她发不出声音,什么也不想说了。
“你说完了吗?”
言煜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神情一片平静,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此时已经风起云涌。
他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
柳芜惊愕之下,心更觉得凉透了。
他骗了她,却毫无悔意。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离开的意思。
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垂眸敛去眸内的哀痛,她沉声道:“说完了。”
“现在听我说。”
只她绝望,言煜又喜又悲。
她的情绪告诉他,他一如既往地深深爱着他,他很感激她没有停止过爱他,而他悲是因为自己又伤了她。
“白素素确实怀孕了。”
言煜确定的话让柳芜的心紧了紧,被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床上的被单。
他是要给她宣判吗?
她知她无望了,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小小的希冀。
哪怕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转机。
白素素告诉她,孩子是她自己用心机得来的。
这么龌蹉的事情,她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还能有假吗?
想着,柳芜的眼底彻底没有了光!
换作是她,她绝对不会对自己对手说这样的话。
如此,不是承认了自己不如人吗?
当然,她也不是白素素,做不来这些事情。
不管是趁虚而入怀了言煜的孩子,又或者是当着柳芜的面坦白,柳芜自认为自己不会做这些事情。
“可是——”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言煜亲口说出的话就像一记惊雷,惊地柳芜脑子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他在说什么?
如果白素素的孩子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见她如无法转动的锁芯一般的眼珠有了反应,言煜内心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你刚刚说什么?”
柳芜几乎囔囔的话语冲破了喉头,跳出嘴边。
“我说——”
“白素素的孩子——”
“不——是—我的。”
怕柳芜没听清,言煜这一次,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肯定,尤其在“不是”这两个字的时候,言煜咬音十分重。
白素素的孩子怎么会不是他的?
他是不是又在骗她?
她的绝望因他而生,而他刚刚的话着着实实地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她怕下一步,又是万丈深渊。
她的心已经碎了,不想再次跌落高崖,换来又一次的粉身碎骨。
在相不相信他之前,柳芜犹豫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碰过她?”
她知道自己提的问题可笑至极。
男女之事,岂会留下什么痕迹?
两相情悦,又怎么会有证据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