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一听,好嘛,还惹了祸事,男女之事?这让我脸往哪里搁,想到这里,刘季脸色开始沉了下去:“祸事?什么祸事?”曦儿倒是不傻,刘季脸色的变化自然是看在心里,心知不妙,说不定相公会觉得我和审食其有苟且之事,趁着三人都在场,得赶紧解释清楚才行:“就是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肉糜泼在我身上,还有就是害我摔了个大跟头什么的,他赔礼这事,姐姐也知道,我以为姐姐和相公提起过,我和相公在一起时间又不是很多,所以我也没机会和相公说这事。”虽然赵曦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事,把一些会惹刘季生气的事都瞒了下来,但刘季原本就在气头上,就算她这么说,也是越听越气:“雉儿也知道?这么说起来,就我一人蒙在鼓里,好,你们这还当我是一家之主吗?”赵曦见到刘季生气,心里也是害怕,但审食其还在一旁,这外人在场,刘季这么说,也是蛮不合适的,于是赶紧想着让审食其走吧,这样俩人关起门来什么话也都好说:“相公莫气,我刚才说了,是我疏忽,我以为姐姐会告诉你来着,这样,审公子,你也别忙活了,你先回去吧。”
审食其原本听着二人对话就自觉尴尬,听见赵曦这么说,心里如释重负,赶紧躬身告辞,谁知这刘季开始是巴不得审食其走,现在却大手一伸道:“你先别走,我把话问清楚来。”话音未落,又转头对着赵曦说:“你们俩的事,当然人齐了才说的清楚。”这句话,就是明摆着有点不相信赵曦了,她虽然对刘季是百依百顺,但听到这话,心里仍然是有些难过,于是低下头来喃喃道:“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他每次来,我也是自己收拾屋子和做饭,他一般都在院子里帮忙照料花木和宅田,相公怎么能说我和他有事?”刘季见到她这委屈样,心里自然是怜惜,这气也就撒不出来了,便又转向审食其说:“你是平时闲的吗?每天跑我这里来,你自己的事都忙完了?”
审食其本来平时就是被刘季欺负的主,现在心虚之下,这说话也不那么利索,结结巴巴的答道:“我……我田地也不……不多,稍微紧着点也……也就很快做完了……”刘季哪里有耐心听他这么啰里啰嗦的,手一抬止住他说话:“行了行了,你结巴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心慌什么?”审食其一听,顿时心乱如麻了,彻底慌了神智,这不是越描越黑吗?正待解释,刘季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嘴嘚嘚的继续说:“我就问一件事,你天天跑我家,我从来没碰到你,你也从来不和我说你来过我家,这是为什么?”
这事这么想起来还真是有问题,赵曦是对这种事没有什么认识的,压根就没琢磨过,审食其恐怕是想过,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每次都是赵曦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来,其余人回来前就走?就算是二人并不在一起,甚至话也不多说一句,但任何外人要是知道了,恐怕都是要多想的。审食其心里既然明白,那自然也就早想好了对策,他也应该不傻,应该会想到万一碰到刘家的人提前回来怎么说,只是刘季这一进门的样子就把他吓着了,原本想好的话给忘了个精光,现在慢慢的缓过神来,虽然心还是狂跳,虽然说话还不是特别流畅,但起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刘兄,这个真的是有些误会了,吕夫人也是知道的,因为我最近也没碰到你,所以我没办法和你说,刚才赵夫人也说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实在是大家疏忽了,肯定不是故意瞒着你,至于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来,首先,我不是故意避开你们,但是我早上做了农活,我来的时候,你们自然就不在家,有时候肥儿在家,我也没有避讳,对不对,我只是来帮把手,其次,我为什么走的时候你们都还没回,你想想,赵夫人都开始做饭了,你说我忙了一天,不也得吃饭,我得赶紧回去做饭去才行,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条理清楚,但刘季也不是善茬,哪能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了:“那你说你就做完活,留在我家,等我回来一起吃饭,难道不行?非得回去自己重新做?”审食其此时已经把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心里嘿嘿一笑:“我的大哥啊,你说你新婚,还娶了俩,刚才赵夫人不说了,和你时间不多,你这都忙不过来,我怎么好意思占用你们的时间,再说了,赵夫人的手艺肯定是没得说,但是你家吃的又好又讲究,我平日都是简单对付几口,一是有点不习惯,二是实在过意不去,吃你家的东西,一顿能抵我三天的花销,我哪里好意思……”其实审食其这番话,要真说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站得住脚,时间,吃饭的时候,刘季也不会一边吃饭一边和二美亲热,毕竟刘肥还在呢,要说花销,你天天吃,肯定不行,谁家也不是给你开的饭堂,但十来天吃一次,也没哪个朋友会计较吧。但是审食其这话是一直夸赞刘家,还间接说了刘季陪赵曦时间甚少的事,刘季当然是听出他这话里有话,心里直埋怨赵曦说漏了嘴:“行了行了,我觉得,不管这么说,这件事,我不知道,也没碰到你,要传出去,怎么也是不好听的事,对吧,所以今天咱们就别纠缠此事了,以后,你要来没问题,要回去,也可以,但是不能不和我说,也不能总是让我碰不上,哪怕偶尔留下来吃个饭,这周遭的人也不会嚼舌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审食其见着刘季松了口,那还不立时点头称是,满口应承下来,但其实刘季这心里还是信任他俩的,原本也就觉得不可能有什么,既然没什么事,在这里说来说去的,浪费的还不是自己和赵曦的时间,赶紧让他走人吧,于是也不多客套,随意扯了两三句便明说让审食其回去了,这原本就耽误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估计离吕雉和刘肥回来也就顶多半个时辰了,说不定刘肥玩饿了还会早回,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吧。
赵曦当然知道刘季回来干嘛,也知道时间紧迫,但是审食其这事,不但耽误了亲热的时间,也耽误了做饭的时间,总不能二人亲热后再去做饭吧,那样恐怕吕雉就得等上一个时辰才能吃上饭,那自己这一天干嘛去了,也没法解释啊,所以赵曦只能是叫刘季去屋里等自己,她赶紧把能煮上的先弄上火,少添柴,只要不给煮干了就行。这还没弄完,刘季哪里等得了,自己跑到厨房,又搂又抱的,弄得赵曦是手忙脚乱,心里还颇为痒痒,不过这嘴上却说着相公不要之类的话,刘季当然听得出这心口不一的口气,哪里管她说什么,只顾自己上下其手。
好不容易曦儿把事弄妥贴了,刘季赶紧一把抱起就往房里奔去,路过刘肥门口,还能看到刘肥自己在屋里不知道摆弄着什么,此时哪里还有工夫细看,趁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抓紧快活才是正事。
二人手忙脚乱的办完了事,也顾不上温存一番,刚穿戴整齐,赵曦便去了厨房看看别把菜肴给煮焦了,刘季自然是哼着小曲满意的去前厅休息,毕竟一天公务劳累,刚才又是体力活,觉得有些倦怠也是自然。刘季刚到厅里坐下没多久,吕雉便回来了,见到刘季心里高兴,乐滋滋的问道:“哟,相公回来了。”刘季嘴里嗯嗯的答应,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差点被撞抓个正着。吕雉也是觉得疲累,把手里农具往墙根一放,便凑过来坐在刘季身边,想好好腻味一下,刘季现在可是兴趣索然,连忙说道:“夫人啊,还不赶紧去洗下手擦下脸,我去帮你把农具清洗一下。”这可是破天荒啊,刘季主动要干活,吕雉不明就里,还心想刘季有时候也还是蛮心疼人的呢。于是吕雉兴高采烈的去洗漱,然后乖巧的去后厨看看曦儿要不要帮手,刘季则把农具随意一冲,又给放回了墙根。
吕雉进了后厨,赵曦原本就有些心猿意马,回味着刚才,突然见到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给掉地上,吕雉心情好,也没多想,随意笑说:“哟,妹妹怎么了,见到我吓成这样,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话还真是说对了,赵曦原本就有些怕吕雉,再被说中心事,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所幸吕雉也没抬头看她,接着问道:“怎样,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赵曦这才回过神来,心想你别在这里待着了,说不定我一会露了马脚就麻烦了:“没有没有,都弄得差不离了,姐姐劳累一天,快去歇息吧,一会就开饭,到时我去喊你。”
吕雉是因为心情好,这才来帮手,今日确实农活繁重,虽说卢绾做了大多数,但毕竟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还是得吕雉自己亲自动手帮着做了不少,所以既然赵曦这么说了,自己也就懒得再折腾了,说了句辛苦妹妹了,便转身出去到了大厅。
一到大厅,我的天,那农具原本就没洗干净,水也没甩一下,泥和水混在一起全流了下来,弄到墙根那一片地脏污不堪,刘季倒是仰卧在席上,翘着二郎腿,完全不知道此事。吕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刘季帮忙本是难得,你要是直接去数落他,他以后完全不搭手了,反而更不好,吕雉也只能是笑叹一口气,自己重新把农具清洗一遍,再把地擦了一下,刘季见她又重新做一遍,觉得好奇,便开口问道:“雉儿怎么又自己弄一次?”吕雉噗嗤一笑道:“相公啊,原本我自己洗呢,可能费一次事,你洗呢,不但没洗干净,还把地弄脏了,我得费两次事才能弄干净了,你说你,浪费我们俩的好时间。”刘季一听吕雉这么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温柔的回道:“我这也不常做这些事,实在不太会,让夫人费心了。”刘季既帮忙做事,又诚恳道歉,吕雉这心里哪里还会计较这些琐事,赶紧快步走过来握着刘季的手说:“好了好了,相公不用自责,你能帮我分担,我已然很是高兴。”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赵曦也把晚饭弄妥贴了,又喜又怕的端着菜肴上来,喜的是刘季和自己的缠绵滋味,怕的是吕雉看穿自己这点小心思。她把菜肴往桌上一放,急匆匆又转身出去,刘季和吕雉二人同时觉得不对,刘季想的是你这傻妮子,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心虚吗?吕雉想的却是,曦儿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怎么怪怪的,莫非又是审食其招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