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是大概是因为酒宴上说的某一句话或者是某一件事情受了刺激,才会这样做的。”
姜于蓝有些歉意的说,姜怀来几年前也自杀过一次,那次是因为温碧涵对他出言刻薄,他才受不了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差点没醒过来。
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必然是因为老爷子主持的家庭聚会引起的。
“小哥,能参加聚会了?”叶晚忽然发问。
姜怀宴含笑道:“小来一向很听爷爷的话。”
叶晚闻言,仅仅是感叹了一声,“还好小哥被救回来了。”
她心道:这不是很明显呢,姜怀来做梦都想得到姜老爷子的关注,只要他老人家发话,姜怀来即便是进了棺材,也会还魂挣扎着爬出来。
可家宴上不止他一个人啊。
那天,姜怀宴回来了,姜家二叔和三叔一家也来了,除了他最不想见的叶晚没来,姜家人算是都到齐了。
那样的热闹而温情的场合,姜怀来能得到什么?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不是因为他的出身,也是因为他有病。
莅临当场,姜怀来的脆弱的精神简直是在活活受刑。
姜家人善意可能比恶意的多,可是对于姜怀来来说,欺他伤他的,不正是这些他一直想融入的家人么。
他一直习惯了自怨自艾,除了是埋怨叶绰,仇视叶晚,手上一点自立自尊的筹码都没有,更别谈什么奋起反抗。就是姜老爷子的一句话,就足够叫他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爷爷考虑过,家里可能已经不适合小来静养,条件更加健全的疗养院,二十四小时有人看护,或许哪里比家里更合适小来居住。”
姜怀宴说这话时,十分的轻描淡写。
姜于蓝望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无声的惊诧与深意。
这一切叶晚并没有察觉,只因实在没办法同情起来姜怀来,特别是在他把她最珍视的全家福丢进垃圾桶之后。他们之间那种十几年不见本就形同陌路,只有空虚血缘之谈的亲情,早抹得一干二净。
他的阴柔懦弱不是错,可因为自卑,就去伤害别人,或者是让别人受到伤害,那就是他的错。
“叶晚,你怎么说?”
面对姜怀宴的询问,叶晚怔了怔,反问:“二哥,是在问我的意见?”
“你觉得小来去疗养院,怎么样?”
姜怀宴面带笑意,可眼神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叶晚还没有回答,姜于蓝率先道:“小来是我们的弟弟,即便他有病,也可以留在家里疗养。”
姜怀宴不急不慢地解释:“于蓝姐,爷爷年纪已经大了,这次也受到了惊扰,送小来去疗养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姜于蓝抬起的美丽眉眼都是痛心与难过:“爷爷,也答应吗?怀宴,小来是我们的弟弟啊。”
叶晚面对两人的一言一语觉得有些玄机,像是打着谶语,她根本不明白送一个重度抑郁症的患者去疗养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姜怀来抑郁的根源在于姜家,离开姜家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吗?
“我不同意把怀来送去疗养院!”
有个少年的清朗声音,颇有勇气的说。
姜家三人转过身来,看见了穿着校服的温明白,他背后挎着书包,额上挂着晶莹的汗,有些气喘吁吁地模样。
看样子,和叶晚一样也是从学校赶来的。
“明白,好久不见。”
姜怀宴和温明白打招呼,按理说,他们也是早就认识的。
也温明白并不领情,看住姜于蓝,说:“于蓝姐,我和你一样,不同意把怀来送去疗养院。”
姜于蓝也是愣了愣,先问:“明白,你怎么在这里?”
姜怀宴微笑道:“小来和明白的感情最好,他醒过来,可能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明白吧。”
叶晚有些恍然大悟,却也不动声色。
姜怀来自杀的原因,看来没那么简单。一个人自杀不是会提起准备遗书遗信什么的嘛,怎么这一切姜怀宴和姜于蓝都没有提起,是没有发现,还是不好说起?
关于他们的事情,叶晚听姜怀思絮絮地说过一些,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不同寻常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温明白也因为姜怀来,而找过叶晚,要她开导他。
那一次,叶晚可是给温明白好大的难堪。
“如果是爷爷的意思,我们小辈也没办法阻止。”姜怀宴一直从容不迫,斯斯文文地将事情说成了不可破的定局。
谁能劝阻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是一家之长,又年事已高,一直受抑郁症孙子的惊扰,他的身体迟早也会受不了。底下的孝子贤孙,哪个不说这个提议好呢。
姜于蓝心底沉了沉,老爷子的话,无论是她的父亲姜揆芳,或者是三叔姜擢蓉,都不会反对的。
这一次,姜怀宴是借了老爷子的手,要把小来送进了和他母亲住过的疗养院里,从此和软禁是差不多的了。
“怀宴,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于蓝姐,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叶晚自然听出了什么,只是不好确定,姜于蓝反对,自然是送去疗养院不好,至于为什么,那只有私下底再去问她了。
姜怀宴看似温和从容,实则用最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步步将人吃得死死的,不容有反驳的余地。
姜怀宴又看向温明白:“明白,想进去见见小来么?”
温明白嘴唇发白,却保持着倔强:“我待会儿会进去的。”
姜怀宴笑了笑,似有似无地扫过一旁懵懂且猜忌的叶晚,露出一个格外由衷的笑容。
待姜怀宴送姜于蓝离开之后,天边出现了晚霞,夕阳落下,天气终于不再那么燥热。
温明白始终没有进去病房探望姜怀来,他买了两瓶饮料,习惯性地将冰镇的可乐递给她,叶晚低看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便拧开了可乐的瓶盖。
那是可口的瓶装可乐,叶晚和姜怀思一样只喜欢和罐装的百事可乐,抿了一口,冰爽不足,甜度过腻。
温明白目望远方地平线上的夕阳,忽然问:“你没有看见他们的眼神?”
“什么眼神?”
叶晚不明所以,进了姜家之后,什么白眼是她没有看过的。
她经历了组织的那些年的磨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
“姜怀宴是鄙夷,姜于蓝的怜悯。”温明白悠悠道:“这两种眼神,就是我在姜家看见他们对待怀来的两种态度。”
鄙夷与怜悯,确实是,叶晚在姜家也深有所感。
要么,看不起她,要么,看她可怜。
这让她也很不喜欢。
现在还不是对付姜家的时候,不然叶晚早就出手了。
如今,姜怀宴像蓄谋想要做什么大事一般,现在姜怀来要被送走了,正合了姜老爷子的心意,接下来老爷子是会更加倚重他,还是防备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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