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对姜家的好戏,真的是拭目以待。
温明白蹙着眉,看着叶晚轻松的神情,“叶晚,你也同意小来被送去疗养院么?”
叶晚没有扫过温明白抿紧的唇,稍稍忍了忍,才没有怼他,反问:“你说,当年我被送到岳东小县城的时候,姜家有人知道吗?知道的人有阻止过吗?”
温明白脸上满是暗淡的神色,他也知道,叶晚没有权利去阻止些什么,可是他仍旧想从叶晚身上寻找到所谓亲情的感情。
叶晚的名字听上去很温婉,实则问题厉害看得清楚,她的眉梢英气也灵气,一个问题,直叫温明白说不出话来。
叶晚又补刀:“我刚刚进去,我小哥叫我走,可见我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好印象的人。”
温明白更加惭愧,“怀来,他是……”
叶晚直接道:“他是不想见我,可是我二哥和于蓝姐,他还是愿意见的。如果他们和爷爷说别送小哥去疗养院,爷爷或许会听吧。”
在老爷子面前,姜家二叔和三叔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姜怀来已经在家里自杀过了,那个家里明显不合适他疗养啊。
温明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晚心底冷笑: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温明白要是真虚伪还好,偏偏是善良到对人性满是天真的期待,指望别人都与他一般品性高尚,对别人的难处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
京水区,科兴公寓D栋第23层。
姜怀宴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正厅沙发上的好友宋世蕃。
宋世蕃,人如其名是一位官宦子弟,外形也十分英俊,西装革履的商务打扮,实在让人看不出是学校里做教育的。
姜怀宴十分无奈地说,“你,怎么又不请自来。还有,你怎么有我家的指纹锁。
“是有一位长得好看,又心底善良的女孩子,见我在楼下徘徊,然后请我上来坐着喝茶,刚刚接了一通电话,才匆忙说要先回去了。”
对着姜怀宴,宋世蕃一点也不客气,喝着茶说。
姜怀宴微微挑眉:“是姜心来了。”
“姜心?”宋世蕃想了起来,戏谑道:“我说怎么那么眼熟,是管家爷爷的孙女,怎么也被你拐来做家里的贴身小女仆?”
宋世蕃和姜怀宴是年少的同窗,自然去过姜家,也见过小时候的姜心。
姜怀宴解下手腕上的表,往宋世蕃的身上一扔,“嘴巴讲究一点,姜心是你嫂子。”
宋世蕃忙接住腕表,那是几十万的名贵货色,姜二少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嫂子?你才回来多久,怎么快就得逞了!”
宋世蕃流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仿佛是在说兄弟你很行嘛。
姜怀宴颔首露笑,他很喜欢姜心,喜欢了许多年,只是当年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家里又是一团乱如麻的纠葛。
这次回来,他怎么会放弃姜心呢。
“姜心,刚刚上大学,我希望她快毕业的时候,再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她才接受我,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加重她的担忧。”
姜怀宴索性说开了,免得宋世蕃一脸晦涩坏笑的模样。
宋世蕃数了数年头,问:“姜心还那么小?我怕是把她和姜于蓝的年纪弄混了。”
“姜于蓝是我堂姐,你记错了姜于秋吧。”
姜怀宴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姜心买的新鲜蔬菜和水果,以及他习惯喝的牌子的纯净水与果汁,心底顿时生出了许多暖意。
“姜于秋?不是和叶晚一样大么?”
听见叶晚的名字,姜怀宴拿着一瓶纯净水,昂头喝了一口,满是不自在的表情。
“怎么了?”宋世蕃调笑道:“不都是你的姐姐妹妹呢,这个还是你亲生的。”
姜怀宴不屑一顾:“没怎么,只是我实在不喜欢小三生的女儿,骨子里藏着放荡与轻浮,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明明就是勾着人的暗诱。”
宋世蕃想了想,笑说:“今天她倒是直接承认了自己是个私生女。”
姜怀宴向宋世蕃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真的,今天蒋家插班的女儿,直接挑明了叶晚的身份,她一点都不孬,不哭也不闹,直接就承认了。蒋家的女儿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姜怀宴疑惑道:“她不装可怜了。”
宋世蕃笑得可恶,道:“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她在学校里冷漠得很,从不和人亲近。很多男孩子给他送情书,她都折成了废纸,一周卖一回,还和她的同桌拿卖来的钱去买奶茶喝。”
“不说她了。”
姜怀宴想起母亲的嘱托,留着她,自然会让姜家的人都不舒服。
既然她有膈应的效果,那留着她也没有不妥的。
现在他主要对付的是姜老爷子,姜怀来被送走之后,姜老爷子身边就只剩下姜管家了。
宋世蕃见了姜怀宴满脸沉思,随口问:“你的计划实施得怎么样?”
姜怀宴不隐瞒宋世蕃,森然道:“还可以,当初老爷子是怎么对待我母亲的,如今我不过是把当年的一套放在了姜怀来的身上。姜怀来是我弟弟,我不会害他,但也容不下他继续留在老洋房里。”
在姜怀宴的印象里,觉得自己的母亲一直歇斯底里,不但言语恐吓姜怀来,最过分的一次是把他关入了阁楼的小黑屋,或许真的是神经不正常吧。
当年,让姜家人说金兰因真的疯了,是因为她把五岁的叶晚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那样的作为如同蓄意谋杀。
金兰因那时候神志已经不清醒了,多年之后,也说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亲手推叶晚下楼。
姜老爷子不分皂白,不能将金兰因送进监狱,便只能送她进了精神疗养院。
金兰因被姜家送进过疗养院,在那里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好的治疗,反而是被看护羞辱和虐待了好多年。
直到有一次,不知道看护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刺激到了金兰因,反而使她清醒了过来。
金兰因找机会逃出了疗养院,然后通过自己的娘家人,可她没有选择躲了起来,而是重新回到了疗养院,装疯蛰伏了起来。
这一切,姜怀宴一直不知道。
直到两年前,他才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金兰因成了姜怀宴离家抗争最好的力证。
*
叶晚从医院回到学校,在回宿舍的走廊上,见杨折柳站在那里。
她上前,主动问:“同桌,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间正是上晚自习的时间,杨折柳一直是个好学生,她从来不缺课。
杨折柳一双眼睛低低垂着:“同桌,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为什么人总喜欢对不是自己的过错而说对不起。
叶晚顿了顿,问:“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杨折柳点了点头,心脏崩得紧紧的,“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敢承认自己的事情,我父亲是二婚,他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我妈也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边,陪他创业打拼,可是老家的人还是会骂我妈是个小三,而我是个……私生女……”
叶晚在杨折柳的脸上游离不定,有羞耻,有愤懑,有悲伤,几乎是写满了被扣上骂名的委屈与不平。
当初,她来到鹏城,想来也是这样的心绪吧。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弱者就会被肆意践踏,校园霸凌由来就是如此。
现在她的背景与成绩,足够碾压掉蒋丽华之流,那她为什么要客气。
上午说那话时,其实叶晚早就窥探到了宋世蕃在旁,她有的是办法叫蒋丽华丢人又丢理,只是没想到杨折柳的反应如此激烈。
“你没有对不起谁,是这那些个看不起你的人对不起你。”
叶晚很直率也很豪迈地说,随性地将书包丢在了角落,从口袋里拿出了宿舍的钥匙,打开门,摸开了灯,对杨折柳道:“进来吧。”
杨折柳莫名乖巧地拎起叶晚的背包,然后轻轻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有种大佬背后的跟班小弟,不,小妹的觉悟。
叶晚看着杨折柳这样的动作,不由一笑:“你坐就好了。”
杨折柳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由衷道:“同桌,我真佩服你,你好像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能打倒你。”
叶晚有些心虚,莞尔一笑:“你想多了,我也没打算在西附外待多久,旁的人,我并不在意。”
这口气真大。
可杨折柳却莫名信任,叶晚的成绩很好,家庭也好像很有背景,西附外的高材生凭借优异成绩提前完成学业,赴外国高校留学的学生也是有的。
“你……真厉害。”
杨折柳的眼底有崇拜的光芒。
叶晚摇头,“是你误会了,我不厉害,我只是冷血了些。”
“冷血?”杨折柳眼神里有着一种执着,“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我就知道,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要变强。无论做什么,都要迎头而上,没给自己一点退路,才能是破釜沉舟,竭力而为。”
叶晚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杨折柳说这些话,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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