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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花街柳巷(1 / 1)

厢房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头,楚皓亦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坐榻上,手边的桌子上放小食,楚皓亦倒了杯茶,喝了两口,侧头看向床边。

伺候乔纤云的小厮在边上端着药喂他,床边还有几人嘘寒问暖,楚皓亦支着脑袋,君成站在他身旁。

“咳咳……”乔纤云偏头咳了几声。

“乔公子!”

“呀!没事吧?赶紧擦擦。”

“冬云,快端杯茶水来。”

边上几人都关心了起来,还有人眼神悄悄看向了楚皓亦,却见他半天没有发话,今日楚皓亦的态度,着实应证了他宠爱君成的传言,且这偏爱得明明白白,毫不掩饰,那些男子当中,有人灰了心,也有人红了眼。

谁都不曾得到那份特殊时,便无人在意那份特殊,而一旦有人得到了,他们便会涌现不甘。

凭什么他都能行呢?

“侯爷,你来瞧瞧纤云吧。”一名男子道。

楚皓亦吹了吹茶杯,闻言抬眼看过去。

乔纤云靠在床头,气若游丝,嘴唇苍白,这回落水他着实是下了狠心,当真呛了几口水,楚皓亦却仍是一眼未曾看他,只顾着那君成,乔纤云心中郁结。

明明……明明君成才来不久,侯爷却对他如此特殊。

他眼尾泛红的看向楚皓亦,眸中闪烁着泪花,眼角的泪痣衬得他这幅神态脆弱不堪,招人心疼。

君成紧握着垂落腿边的手。

他鼻子一痒,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楚皓亦的视线从乔纤云身上挪到了君成身上:“你先回去吧,换身衣服。”

这身在乔纤云这儿换的粗布麻衣看着很单薄,没多保暖,如今天还有些冷,穿这么薄,再加上方才才落过水,定然是会着凉的。

君成摇了摇头:“属下无事。”

楚皓亦加重了语气:“本侯叫你回去换身衣服。”

这话底下蕴藏的是关切,君成没和他犟下去,道了声“是”,便转了身,对乔纤云道:“乔公子好好休息。”

随后颔首大步出了这儿。

乔纤云的手揪紧了被子,咬紧了牙,这君成定然是故意的!

“纤云。”楚皓亦拨动着茶杯里的茶叶。

乔纤云顿时收敛了眼底愤怒的情绪,以一副小鸟依人之态,看向了楚皓亦。

不料楚皓亦却说:“莫要欺负君成。”

乔纤云一愣,随即仰头,眼底泪水盈盈充斥,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眶边,强忍委屈道:“侯爷此话何意?”

楚皓亦看似是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纨绔,可真要是那样,他也坐不稳这侯爷的位置,他不过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当他愿意纵容旁人无伤大雅的小心机时,可以装作不知,但他不愿意,那旁人在他眼底的小心机,便是无从遁形。

他轻笑,语气依旧如沐春风的温柔:“纤云是聪明人。”

乔纤云不知是不是冷的,浑身都颤了一下,留意到楚皓亦今日没叫他“乔乔”,他心中凉了半截。

“侯爷,此话怎讲?纤云受君护卫牵连落了水,侯爷却、却……”为乔纤云说话的男子对上楚皓亦的视线,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今日本是打算统一口供,让楚皓亦认为君成善妒且恶毒,不成想楚皓亦根本没有问他们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眼神,将他们衬得如跳梁小丑。

……

君成一路回到屋内,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按着额头,扶着桌子,眼前的画面有些虚晃,他摇了摇脑袋,脑海里蹦出了几个画面。

清澈见底的河流,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蒙着面,落入水中溅起水花,刀光剑影,十分的吵闹。

这几日来,君成每次拿起弓箭,便会有一种熟悉感,夜里除了昨晚上不正经的梦,在之前总会梦到一些打打杀杀的场面。

而这次却是在清醒时,脑海里快速的划过了一些画面。

落水时的窒息感,冰冷的水流包裹身体,无力的往下沉去,可他知道不能睡,不能就那么睡过去。

君成无意识摸到了后脑勺的位置。

他曾经醒过来时,这里受过伤,楚皓亦为他叫大夫看过,大夫说他撞到了脑子,乃是离魂症,想要治好,还得看他自己。

有可能一辈子治不好,也有可能没过多久便会好。

“哐当”——

一声巨响,房内桌子和凳子一齐翻了,男人趴在地上,了无声息,看着和一具尸体差不多,这会儿进来个下人,都会被吓得够呛。

来的第一个人不是下人,是楚皓亦。

楚皓亦叫他回来把衣服换了,没想到人直接睡地上了,他让下人去叫了大夫,趁着大夫还未来,给君成换身衣服。

却不想这人警惕心那般重,他才把手放在了君成的脖子下,手就被他擒住了,抬眼一看,君成还在晕着,眼睛都没睁开,整张脸热的通红。

楚皓亦弯腰,亲了亲他嘴角,“君成,是我。”

也不知君成听没听见,手上的力度松了些,楚皓亦便趁着这时,把他双手按在了床边上,脱了他的衣服,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没多久,带着箱子的大夫跟在小厮身后进来了,楚皓亦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大夫把脉观察过后,道君成是感染风寒烧糊涂了,他开了药,楚皓亦让小厮下去熬了。

待药上来,小厮喂药,楚皓亦把君成扶起,君成怎么都不肯张嘴,薄唇紧抿,下巴也打不开,喂药的小厮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给我吧。”楚皓亦道。

小厮迫不及待的把碗给了他,退到了一边,楚皓亦试了试药温,瞥了旁人一眼,让他们都退下去了。

房中人顿时走空,只留下楚皓亦同君成,安静的房内只有瓷勺与碗碰撞的声音。

君成牙关紧闭,倔强得很。

楚皓亦胸膛贴着他后背,一只手绕到了前面,指尖抵在他唇边,轻轻按压一下,轻而易举的撬开了牙关,君成牙齿磕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却又没有用力。

楚皓亦拿出手,再给他喂药,这回倒是乖乖的,能喂进嘴里了。

药苦,君成入嘴却没反应,甚至喝了一口,再喂下一口也依旧吞得下。

君成昏睡到了夜间。

天色暗沉下来,房内门窗闭着,烛火燃烧着,他躺在床上,恍惚睁开双眼,入目是米色的床帘。

在睡梦中,他一直闻到了很好闻的淡香,似让他神经沉浸在温水中,荡漾漂浮,方方面面包裹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令他头疼欲裂的脑袋都舒适放松了许多,不自觉的就想要一直沉溺下去。

睁开眼的瞬间,他还有这迷茫,但很快便回过了神。

他记得昏迷前并非在床上,君成小幅度的偏头一看,在另一边桌旁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手中拿着书,在那烛火边看着。

专注认真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眸半阖的角度泄出几分漫不经心,俊美的五官在烛火照耀下显得犹如虚影,那般不真切,君成抿了抿唇,看了许久,入了迷一般。

“可看够了?”楚皓亦声调懒散的问。

虚影顿时破散,男人入了人间。

君成转回头:“侯爷怎么还不歇息?”

楚皓亦道:“你不醒来,我又如何睡得着。”

他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捏了捏鼻梁,从座位上起了身,衣袍落下,彰显得他身姿如青松般硬挺。

他走到床边,挡住了光线,阴影落在了君成身上。

君成从床上起了身,坐了起来,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的做派,随意了许多,楚皓亦未曾生疑,只当他是病后初醒,神经松懈。

他坐在了床边,手往君成那探了探。

君成身体后仰躲开了,楚皓亦一顿,手落在了他身侧,身体又往他他那靠了靠:“怎么了?可还是不舒服?”

君成喉结滚了滚,醒后的嗓子有些干涩,他声音沙哑道:“我已无事——”

他话音刚落,陡然呼吸一滞。

楚皓亦忽而贴近,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半垂落的睫毛君成都能瞧见,皮肤细腻光滑,似上好的羊绒一般柔滑,他能听到楚皓亦的呼吸,闻得到他身上的熏香味。

过往的记忆似潮水般涌入,包括那时时刻刻的感受,他不着痕迹的屈起了一条腿,用被褥挡住了那处。

“嗯……似是不发热了。”楚皓亦说,呼吸均属落在了君成唇上。

君成放轻了呼吸,心跳如雷贯耳,又沉又急,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他偏过头,发丝扫过楚皓亦的脸侧。

“侯爷不要离我这般近,倘若被传染——”

话未说完,他脸颊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君成抓紧了被子,骨节发白,力道大的像是要把被子撕碎。

下一刻,他的握成拳的手被楚皓亦握住了,“那有何妨,本侯不怪你。”

君成征战沙场多年,却在面对这种小场面时产生了无措感,他咬了咬牙,腮帮子鼓动,这小侯爷,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

旋即,楚皓亦感觉到自己腰间揽了一只手,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天翻地覆,床发出了“嘎吱”的声响,楚皓亦躺在了床上,君成双臂撑着床,悬在他上方。

“侯爷,别这样。”君成说。

楚皓亦指尖勾勒他的眉眼:“怎样?”

那只手轻轻划过他眉间,君成呼吸一沉。

“这样?”楚皓亦指腹抚摸着他的嘴角,又用了点力,碰到他牙齿,“还是这样?”

君成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是正随了楚皓亦的意,楚皓亦探入他的唇,挑着眉梢勾唇道:“又或者……是这样?”

君成想咬他,却又没有下口。

楚皓亦勾着他后颈,将他拉下来,两人间距离缩短,楚皓亦吻过他鼻尖:“君成,你这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不想让我这样。”

君成心中的城墙轰然倒塌。

楚皓亦勾着他的腰,轻而易举的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指尖挑起他的一缕墨发,烛火幽幽照在二人身上,看起来暧昧不清。

楚皓亦勾着墨发,在唇边落下一吻,星眸含笑看着君成,君成被他那眼神看的发烫,别过了头,喉结滚了又滚,就差把无措摆在脸上了。

一声“咕噜”的响声破坏了此刻的气氛。

楚皓亦:“饿了?”

昏睡一天,也到了饿了的时候了。

君成只怕自己说一句话,楚皓亦便要朝他开腔,紧闭着唇没有开口,楚皓亦却翻身下了床,理了理衣襟,往门外走去。

君成紧抓着床单的手一松,坐了起来,徒留皱巴巴的床单没抚平,一如他心间抚不平的情绪。

下人送来了吃食,楚皓亦待君成吃完了东西,便离开了。

夜色渐深,窗外虫鸣声都停了,房中灯火熄灭,床上拱起一团,翻来覆去不停歇,君成在夜里睁着眼,眼底神色清醒。

他全都想起来了。

战争平息,皇上命他回京,然他途中遭受刺杀,不慎落水……他是如何遭暗算,又是如何到了这,包括失忆后的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良久,君成翻身坐起,悄声无息打开了窗户。

——

四月中旬,楚皓亦休沐结束,回到了朝堂之中,近日阴雨连绵,水患淹了不少地方,皇上开国库,今日早朝便因这件事讨论良久,退朝后皇上单独宣见了楚皓亦。

皇上年近半百,积威已久,令人不敢直视,他待楚皓亦态度算是和蔼,说起了经商上与邻国交易一事,此前楚皓亦在这上面出了不少点子,立下功劳,皇上于他在这方面有了初步的信任。

楚皓亦出宫吐出一口气,上了马车一路回了府中,如今国库充盈,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他没让君成跟着出府,回到府中,却没见着他,他问了下人一句,下人也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一直到快傍晚时,君成才出现在了楚皓亦的视线中,男人身穿干净利落的劲装,站在窗口的位置,手中拿着一束花,在桌边把花插进了花瓶里,那花称不上好看,插得也七零八落,他似也是察觉到了不好看,又把花□□。

楚皓亦站在窗口对面,看了半响,轻笑了声,窗口的男人有所察觉,顿时看了过来,双眸夹杂着锐意,待看到楚皓亦,眸中锐意又尽数散去。

回廊是长方形,楚皓亦从对面走了过来。

傍晚夕阳西下,光线昏暗,庭院中的花花草草都似没有白日那么有精神,凉爽的风吹过,吹动了树叶。

“侯爷。”君成放下花,作辑行了个礼。

楚皓亦抬手,搭在了他小臂上:“今日去哪了?”

“西边水榭。”君成道。

上次乔纤云和他便是在那落了水,他今日碰见乔纤云了,不过是离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未说上话。

楚皓亦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花,伸手捏了一支小白花:“君成倒是闲情逸致。”

“此花有安神之效。”君成说,“侯爷若喜欢,我明日再去摘些。”

“你过往记忆尽失,这些常识倒是未丢。”楚皓亦说,没注意到他身后的君成身影僵硬了一瞬。

君成垂眸没说话。

楚皓亦也没在意,他把花放回去:“日后倘若去哪,记得知会一声,免得找你时四处看不到人。”

君成道:“是属下失职。”

“属下”二字被他说的硬邦邦的。

这两个字在他印象中,大多时候都是旁人对他说的,这段时间虽已习惯,但恢复记忆之后念得还是有些生涩。

“府内工钱可不能让你白拿。”楚皓亦侧过头,“既知道自己失职,你且说如何弥补?”

“全凭侯爷发落。”君成掷地有声的说。

楚皓亦挑眉:“当真?”

君成:“当真。”

楚皓亦:“衣服脱了。”

君成:“……”

楚皓亦好笑道:“怎么?方才所说,只是唬我不成?”

君成低头:“不敢。”

说罢,他当真抬手,动作缓慢的解开了衣襟,楚皓亦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方向扯了一下,君成抬眸,同楚皓亦双眼对视上。

“都不问问我要做什么?”楚皓亦扣着他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腕骨。

君成心知肚明,他道:“侯爷要瞧我的伤。”

楚皓亦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一时还就分辨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真不知道,“我是男人。”

他手往上搭在了君成的后颈,手法和撸猫有些相似,他道:“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当真以为只是那般单纯?”

君成目光躲闪,避开楚皓亦的眼睛,问:“侯爷要做什么?”

楚皓亦:“吃干抹净——可知晓是何意思?”

君成的目光直白又单纯:“属下不知,还望侯爷替属下答疑解惑。”

楚皓亦倾身,低头埋在了他肩头,呼吸喷洒在他耳垂:“君成,你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单调极了?”

君成:“想来是没有侯爷那般有趣。”

楚皓亦笑了声,声音低哑暗沉:“本侯今夜便让你知晓,何为‘吃干抹净’。”

君成背脊僵硬,直愣愣的站着,身体似不受控制,一股热流直冲大脑,让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这小侯爷当真是荒淫无度。

……

花街柳巷充斥着胭脂水粉的庸俗气,夜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楼前挂着灯笼,穿着各异的男子从路上走过,几个醉酒的男子被楼里的老鸨拉了进去。

楚皓亦一身白衣,手中拿着折扇,颇有陌上人如玉的君子气度,一看便是出手不凡之人,身旁君成穿着一身黑,脸色也同他那衣服一样的黑,楚皓亦恍若未觉。

楼上飘下一块手绢,还未落到楚皓亦怀里,被旁边一只手截了去。

楚皓亦转头,见着君成手里的粉色手绢,笑了起来:“可快看看是哪位姑娘的。”

二人抬头,便见二楼一名美貌女子坐在窗边,衣衫半遮,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抬眼间皆是风情,声音妩媚。

“公子,进来玩啊。”

楚皓亦身旁路过的几名男子已然大步走了进去。

“便进去瞧瞧吧。”楚皓亦收了折扇,才踏出一步,左手被会被旁边人抓住了。

君成沉声道:“不去,吵。”

他鲜少会这般反驳楚皓亦,楚皓亦挑了挑眉,只见君成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用手绢一裹,往二楼窗口掷去,姑娘惊呼一声,手绢擦着她的手臂过去了。

“不喜吵闹?”楚皓亦问。

君成点了点头。

“也罢,那便去清馆瞧瞧。”楚皓亦继续往前走。

他从第一次带君成来这种地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南平王带兵打仗多年,对这些花街柳巷似乎不曾逛过,陌生得很,不喜吵闹也属正常。

便是楚皓亦,也不喜其中劣质的熏香。

君成见他对这这般的熟悉,脸色又黑了一分。

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这处比身后那些地方安静了许多,楚皓亦领着君成进了一栋楼里。

琴音声响,空气漂浮着淡香,来客都坐在位置上,听琴喝酒,这儿没多少人,君成略细看一眼,就发现基本上都是男子。

“哎,公子请进请进。”老鸨引着他们进了二楼的房间,道,“楚公子稍等,我这便叫风风和雨雨过来。”

楚皓亦“嗯”了声,扔给了她一个钱袋,老鸨喜笑颜开,把门合上出去了。

很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但君成却是第一次同他来这里。

“侯爷常来?”君成问。

楚皓亦:“倒也不算经常,我向来出手阔绰,因此对我热情些罢了。”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喝了口酒,把折扇放在了桌上:“你我既然已经出府,便不必拘束,坐吧。”

君成坐在了他身边,没多久,老鸨说的“风风”和“雨雨”来了。

二人五官清秀,生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竟是双生子,两人同楚皓亦行了礼,便自发的坐下,问楚皓亦今日要听什么曲子。

楚皓亦道:“今日不听曲。”

风风和雨雨对视一眼,看向楚皓亦。

君成垂眸看着杯中倒影,指尖用了些力道,酒杯出现了几道裂痕,他把酒杯放回桌上,面色平淡冷静。

“你们可懂得如何行周公之礼?”楚皓亦问的直白。

那二人见的多了,也不曾害羞,异口同声答道:“知道。”

楚皓亦道,“那你们可否同我说说?”

二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腔,听起来十分有趣,他们说那些事,也不仅仅是那些事,还有参杂了一些趣事,假若这时进来个人,也只会以为他们在说着什么寻常事。

君成听到中途,却是有些坐不下去了,屁股上跟长了针似的,挪来挪去坐不安稳。

楚皓亦见他这么不自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忍俊不禁,每每忍不住想笑时,要么拿折扇遮脸,要么拿酒杯掩嘴,听到他们说到故事高潮部分,君成额角已经布满了细汗,他“噌”的一下起了身。

风风和雨雨说话声停了,三双眼睛均数落在了他身上。

君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扔下“内急”二字,便火烧屁股的夺门而出,在他关门时,楚皓亦道:“你可知茅厕在哪?”

君成关门动作一顿。

不用楚皓亦发话,风风已经指了方向,君成道了声“多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楚皓亦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楼后院很大,花花草草种了不少,打理的很不错,别有一番风味,君成没去茅厕,出去透了口气,风一吹,他脑子里的热度就慢慢冷却了下来。

那二人因见到楚皓亦此次带了男子,所说之话,皆是处于下位之时,该如何做才能不受伤,他们说的不曾下流露骨,可君成却是听得满头大汗。

他首次做了逃兵。

皎洁明月挂天边,君成在后院瞎逛吹了会风,又突兀的顿住,转身火急火燎的往回走。

楚皓亦还在上头,跟着那两名男子在一块!

他并非是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担心楚皓亦遭受危险——对,没错,作为他的护卫,怎能将他一个人丢在那。

二楼房间烛火熄灭了。

君成站在门口,心下一沉,脑海里想起方才那不知是风还是雨的男子说,做事之前,吹灭烛火,那亦是别有滋味。

他推门而入,没听到什么声音,抬脚方才踏进去,便感觉到旁边伸过来一手,他下意识出手攻击,对方接住他一招,两人几个来回,房门“砰”的关上。

君成被压到了门上,他没使劲,因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刚才那一番打斗,房内动静不大,二人却气喘吁吁,君成面朝着门,一手搭在门上,额头贴着手臂,一手被身后的人擒住。

“公子身手敏捷,在下佩服得很呐。”楚皓亦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感到肩头一沉。

楚皓亦把下巴搭在了他肩头,呼吸落在了他耳后。

君成后背贴着楚皓亦的胸膛,心脏跳动得节奏也不知是谁的,一下接着一下,在黑暗的环境下待的久了,眼睛便能看得清些了,模糊的可视物。

可这朦朦胧胧,便似之前在楼上碰见的那名女子一般,半遮半掩,愈发迷人,令人遐想,君成感觉身后人贴的更近了些。

楚皓亦嘴唇碰到了他的耳垂,察觉到怀里人浑身都僵硬了,不禁勾唇哂笑:“公子这般禁不起挑逗,日后可要受苦了。”

“侯爷……”君成闭了闭眼,呼吸沉了沉。

他耳目灵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顿时绷紧了浑身肌肉,楚皓亦却仍是悠哉悠哉的模样:“可如厕了?去了那么久。”

君成:“……”

他抿着唇不答。

外面脚步声近了,楚皓亦一只手绕到了前方,碰到了君成的嘴唇,指尖在他唇上扫过:“为何不说话?”

君成:“侯爷想……”让我说什么。

他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因为楚皓亦的手抵在了他唇边:“嘘——”

外面是醉酒的客人,一名男子扶着客人去房内,恰巧便是他们对门的房间,对方在外面停留时,君成似蓄势待发的狼,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但对方只是打开了对面房门,一阵闹腾过后,又安静了下来。

君成背后已惊出了一身虚汗,而后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楚皓亦明明可以松开他,却偏生要把他压在这门上,分明就是故意逗弄他。

果不其然,在外面安静之后,楚皓亦就放开了他的手,他笑了几声:“你可知方才你那模样,便和草丛里吓坏了的兔子一般,有趣得紧。”

君成:“侯爷莫要再拿我取笑了。”

楚皓亦长叹一声:“回去吧,今夜该歇息了。”

君成嘴唇动了动,又没说什么,“是。”

为何楚皓亦要带他来这?难道还真是教他那些荒唐东西不成?可他又觉得楚皓亦并不止是这样。

楚皓亦的行为不可多加揣摩,因为他只是突然兴起罢了。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沉的,不到晌午便下起了雨,楚皓亦下朝上了马车,正过街道时,马车忽而停了,外面赶马之人掀开车帘,道和对面马车堵一块了。

楚皓亦起身到了外边,下人举着伞,他抬头看过去,和对面马车上的人对上视线。

“侯爷!”苏庭轩清俊面上尽是惊讶。

楚皓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笑:“苏公子,你我可当真是有缘分啊。”

苏庭轩笑了声,从马车上下来,举伞到了他面前:“侯爷是刚下朝吧,既是碰上了,侯爷可要同我一块去茶楼听诗会?”

“哦?”楚皓亦挑了挑眉。

书中所述,苏庭轩此人清高,他所看不上的人,是决计不会说出这般邀请的话的,楚皓亦对那诗会有了点兴趣,便问了两嘴,才得知是城中才子聚集茶楼,吟诗作对的文雅事。

“侯爷可要一起?”苏庭轩问。

楚皓亦余光瞥见了街尾的人,目光一顿:“本侯不是什么文雅人,便不去了。”

苏庭轩见他前后态度改变如此快,愣了愣,随后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他遗憾道:“下次苏某再上侯府拜访。”

他转头让下人赶马车让路。

等待期间,他忽而转头道:“昨晚侯爷可是去了春柳街?”

楚皓亦身型偏了偏,挡住了街尾的影子:“莫不是苏公子也在?”

苏庭轩羞赧的笑了笑:“昨夜被友人拉去,苏某平日并不去那地界——侯爷昨夜身旁的人看着倒是眼熟。”

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二人衣袍,他们四目相对,远处看来,便是一副含情脉脉的场面。

不远处,从府内出来买药的君成握紧了手中伞柄,停在了原地,远远看去,他认不出楚皓亦对面之人是谁,但看身型,多少能猜到一二。

传闻苏庭轩芝兰玉树,乃是翩翩公子,自幼便有神童之名,是京城当中有名的清贵儒雅公子哥。

如今看来,气质倒是符合。

二人到了别,楚皓亦的马车先行,但刚到拐角,他就让人掉个头,马车轮子滚过地上积水,溅起层层水花,楚皓亦的马车停到了君成身旁。

他掀起了帘子。

君成侧头看了过来。

楚皓亦:“上来。”

君成:“侯爷,我身上沾了雨。”

楚皓亦:“无妨。”

于是君成便收了伞,坐上了马车。

马车帘子放下,继续走动了起来。

“今日下雨,怎么还出来了?”楚皓亦问,他没限制君成出入,出来只需和管家说一声便好。

君成垂眸,看着楚皓亦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皮肤白皙,便是这只手……他抿了下唇,挪开视线道:“我为侯爷寻了些祛疤的药——”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侯爷腰上的伤,我会尽量不让侯爷留下疤痕。”

楚皓亦:“我不在乎。”

君成隔了会儿,才低声说:“……我在乎。”

楚皓亦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君成有心了。”

他的掌心干燥又温热,温暖了君成发凉的手,君成的手动了动,楚皓亦以为他是要把手抽出去,却不想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掌心带茧,有些糙,声音低哑深沉:“方才那人是谁?”

楚皓亦面上神情空白一瞬,“为何要问?”

君成:“侯爷若不想说,可以当我没问。”

楚皓亦没有立马回答,他心里头在琢磨他为何突然有了好奇心,话本当中那两人究竟是何时在一起?在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按理来说,以君成这样子来看,失忆前是不大有可能的。

他道:“左相之子苏庭轩,你可曾听说过?”

他看着君成的脸色,君成脸色如常,只微微颔首:“略有耳闻。”

“同他在路上遇到了,便打了个招呼。”楚皓亦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熟。”

君成点头便是知晓了,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楚皓亦收回了抓住他的手,他手心陡然一空,指尖动了动,收了回来。

之前的替身猜测在他见到苏庭轩的瞬间便湮灭了,不过楚皓亦后院的男子,的确差不多都是那种文雅的类型。

回府之后,楚皓亦回屋换衣,正褪去了外衣,外面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君成的声音:“侯爷。”

楚皓亦道了声“进”,门打开君成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药瓶,见楚皓亦在低头解衣,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道:“侯爷,我为你上药吧。”

楚皓亦看到他手中的药,想起了他在马车上说的事,点了点头,然后脱了亵衣坐在了一边的坐榻上:“过来吧。”

君成走到他身旁,眸中似混杂着墨,深邃幽暗,他笑了笑,英挺的五官生动起来:“侯爷便是有疤,也好看。”

“那是。”楚皓亦未曾察觉危险接近。

君成给他上药,说这药需要揉进皮肉,才能生效,他把药倒入掌心,楚皓亦侧过身,君成便上手把药擦到了他的伤疤上,伤口新长出来的嫩肉很敏感,楚皓亦绷紧了腰身。

带他发觉君成离他越来越近时,二人距离已没剩多少,楚皓亦勾着唇,往后倾了倾,一头墨发落下:“作甚?”

君成眸光专注:“疼吗?”

“伤口已经愈合。”楚皓亦说,“自是不疼的。”

君成道:“那便好。”

楚皓亦还没品出什么来,君成便已经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楚皓亦愣了片刻,君成青涩的吻着他。

以往都是楚皓亦主导着二人来往,君成没有楚皓亦那么娴熟,好在在他青涩的亲吻了几下后,楚皓亦便抬起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药瓶滚落在了边上。

楚皓亦靠着身后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平衡,一条腿屈着搭在榻上,仰头同君成亲吻,处于下位,姿态却仍旧不落下风,甚至游刃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罒▽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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