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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 16 章(1 / 1)

[欧巴]

对于明柔的质问,叶秋娘有些无奈,但她知道小姑娘其实并非想要一个答案,只是心里觉得委屈,想得到一个安慰罢了。

加上她自小被捧惯了,性子要强,又不肯服软,自己这不爱解释的性子搁她这里定是会让她胡思乱想。

叶秋娘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走到小姑娘面前,这时才发现明柔的个子已经快赶上她的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也永远不会走了,除非大小姐不要我了。”

温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明柔原本顶到嗓子眼的这口气也因此而慢慢散开消失在喉间,特别是听到“永远”两个字,原本别别扭扭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但却不欲让对方瞧见,她垂下眉眼,轻哼一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不要过你。”

“是,大小姐没有不要秋娘,是秋娘做错事被惩罚才不得不走的,往后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柔见她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心中极不舒服,但其他的话又不好明说,只能背过身子闷闷地嘟囔道:“算了,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叶秋娘闻言,又看着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嘴唇微微勾了个小小的弧度。

小小脾气来得快,但也很好哄。

说她赤诚吧,可一件小破事往心里记了两三年,可说她小心眼吧,但软着心哄一哄,又马上好起来。

但不管是哪一种脾气的大小姐,都是她想守护一辈子的人。

明老太爷终于没有熬过那个那个冬天,明柔哭成了一个泪人,叶秋娘跟在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明家上下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只有一人独喜,那便是杜贤。

杜贤跪在灵柩前两眼红肿黯然垂泪,仿佛死的是他的亲爹。

“娘子,以后我会与你一起好好把这个家给撑起来的。”杜贤红着眼眶当着众人的面道。

他眼神火热信誓旦旦,来吊唁的一众人听他这一番话,有信也有不信,但谁都不会傻到当面提出来。

自从经历了叶秋娘一事之后,杜贤在明柔这里的信誉已经降低至零,更何况父女二人同处一个宅子里,往时杜贤觉得明柔小还不经事,做的一些龌龊事也不会避开她,却不知这更让他也早早就失去了女儿的信任。

明柔天资聪明,对自己这位父亲的了解日益加深,嫌弃之余又隐隐担心。

往后的明家,怕是要变天了。

明家的产业主要来源于两样,一是种粮,二是贩粮。

明家一共一千亩地,五百亩是桐庄的地,余下的在羊庄和平乐县郊区,这三个庄子各有管事在打理。

粮铺子是在城西靠近明家附近,主事的叫余掌柜。

果然明老太爷去世之后不到一个月,杜贤就安耐不住蠢蠢欲动,凡明玉兰所到之处,他均到场,美其名曰帮妻子分担压力。

明玉兰也是心大,以前明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还有人拘着她,如今人不在了,杜贤软着性子求一求,她便带着他去各个庄子巡庄,去粮铺巡店,把管事的掌柜介绍给他,账本经手也不避讳着他。

只是让夫妇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拥有五百余亩良田的桐庄,早在老太爷去世半年前就转手给别人了,具体是谁无人知道,只留下一张收据,原来负责桐庄事宜的何管事如今已经效忠新的主人,不再听命于明家。

看着眼前地契转让的白纸黑字,明玉兰心中是有些惋惜,但既然是父亲做的决定,那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她并不欲过多纠结。

可杜贤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此事蹊跷,说不定是明老太爷为了防他而把庄子给卖了。

可查来查去卖地的钱也未见入账,不翼而飞了。

杜贤看着原本偌大一片产业缺了的一个大口子,脸色瞬间就黑成锅底。

明玉兰只当他忧心自家产业,心里感到安慰,安抚着他:“相公,咱一家三口,就算只剩一个粮铺子也是够吃的,想来爹当时也是难,桐庄的地卖掉就卖掉了吧。”

杜贤心里直骂她妇道人家,心中肉痛不已。

除了桐庄之外,街上的粮铺子从去年开始就减少上收粮食的持有量,如今产量连往时的一半都不到。

看着账本上又一大笔银钱不翼而飞,留下一个大窟窿,杜贤气得肺都要炸了。

没想到这老头子临死前都还在防着自己,可明家亲戚也就那么几个人,杜贤明里暗里查了好些次也查不出结果,这些亲戚几乎没有可能会是老太爷要合作的对象,但如今毫无头绪也别无他法,只好悻悻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杜贤和明氏两个人,一个算计,一个赶着要拿着家里的家产讨好心上人,就这样整个明家在老太爷死后不到半年几乎全被杜贤收入囊中。

明玉兰终日陷在杜贤给她制造的假想中不可自拔,直到她发现杜贤甚至好几次背着自己去巡店收账簿的时候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

对方却一脸宠溺地道:“你本就不喜欢这些繁杂的生意事,咱们夫妻一体都是一家人,我不过是想分担一些不让你那么劳累。”

明玉兰为了这几句话忐忑之余又有些雀跃。

直到一日,杜贤将一名女子往家里带,并安排房间给她住下,说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妹,过来寻亲要住上一段日子,可一住就是三四个月,偶然一次明玉兰见到杜贤衣衫不整地从所谓表妹房中出来,这才怒火三丈拉着他大声质问。

杜贤这时也懒得跟她争辩,颇为无赖地道:“娶了你十年你就给我生个赔钱货,还不许我找别人,那你倒是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啊!”

明玉兰不依,却被这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两眼翻白的时候男人才放开手任她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到处嚷嚷着,柔儿现在十三岁了,多的是想要娶她的人,我看东城万盛粮仓的赵老爷就挺好,他还缺个九姨太。”

明玉兰一听他这话,顿时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待她缓过来颤声质问道:“杜贤,你还是不是人,柔儿是不是你女儿,你居然丧心病狂要把柔儿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东西做妾,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吗?”

杜贤嘿嘿一笑:“别跟我谈良心,这些年明权这个老东西明里暗里不知道怎么刁难我,我不过是给明家一个小小的回馈而已,而且柔儿又不随我姓,没了她我又不是绝后了,我们老杜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说完往旁边的表妹荷香肚子上瞟了一眼。

明玉兰脸色顿时煞白,颤抖着唇道:“杜贤,你可别忘了,这是明家,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赘婿,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待我把你直接赶出去,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杜贤闻言冷笑一声,向她逼近,将人抵在墙上,脸色也变得狰狞着道:“看,你这副模样跟你爹真是一模一样,别的人在你们眼中就低贱如猪狗,你当真以为这个家你如今还能做得了主?”

说完转头冲着门外大喝道:“六子,去把福伯叫来。”

明玉兰一听福伯的名字顿时脸色煞白,福伯正是父亲身边的老仆人,多年来一直跟在明老太爷身边寸步不离,为明家忙前顾后,就连自己这些日子接手明家的产业,也是福伯手把手教的。

可如今杜贤居然在这当口把人唤过来,难道!!!

明玉兰身子直发抖,上下牙齿忍不住打架。

不要一会儿老仆人来了,进门之后看也不看明玉兰一眼,径直冲着杜贤叫了一声老爷。

明玉兰此时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不是不知道杜贤是头养不熟的狼,只是庄子上还有粮铺的管事和掌柜,还有家中的老人们,都是跟着父亲一起过来的,父亲对他们也都不薄,之前也一直想着不论怎么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也是会帮衬自己,可万万没想到,最先背叛的居然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明玉兰颤抖着唇叫了一声福伯,老仆人没有出声,看到杜贤点头后才回了一声夫人。

“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么!”杜贤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外一个院子的明柔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自明老太爷去世后,明柔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变得成熟起来,确切地说,从父亲试图侵犯叶秋娘再到叶秋娘被下放到庄子那时候开始,她心中的那些稚嫩和纯真已经开始渐渐褪去,而明老太爷之死更让她一夜之间变成了个小大人。

真正让她决定与杜贤撕开脸皮的是重阳节当日,她去外祖的院子找一件东西,却听到房中男女的浪笑声。

明柔起初不知屋内是何状况,偷偷探头进去看,顿时喉间一阵恶心,瞬间想吐出来,却被身后一人给捂住了嘴拖到门边,才发现是自己的母亲明玉兰。

看着母亲一张憔悴的脸,明柔脸色也跟着变得煞白:“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对不对,这是外祖的院子,他凭什么带人进来鬼混,你为什么不拦着,你才姓明啊,这是我们的家,在自己家里,何须看人脸色受制于人。”

明玉兰被女儿的眼光看得刺痛,有些苦涩地道:“柔儿,娘是身不由己。”

“有什么身不由己——人是您选的,明家的财富也是您自己双手奉上,先前店铺和庄子的掌柜也都尊您为主子,如今到这一步您说身不由己?”

明玉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娘没有办法,都十四年了,且不说这个家离不开他,就算真的离开了他,娘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之姿,还有谁肯要,娘一个人守不来明家,而且如今——这个家已经守不住了啊。”

明柔脑袋嗡嗡作响,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一定要依附男人,你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你不懂——”明玉兰说完,将明柔一把推开道,“以后不要靠近这里,离你爹越远越好。”

说完转身进了老太爷的院子,随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和明玉兰的哭闹声。

明柔失魂落魄地回来,原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看着院子里面的叶秋娘,此时的她正蹲在地上,修剪着一束不知道从何处摘来的野花,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在花束的映衬之下,一张恬淡的脸庞也因此显得格外令人安心。

“啾啾……”

明柔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叶秋娘听到后,抬起头来,见到是她,冲着她展颜一笑。

这笑容带着三分明媚七分温暖,让明柔原本一颗撕裂翻腾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叶秋娘见她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眼底若有所失,又见她鼻尖连在的眼眶处微红,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将花束放在地上,站起身,冲着明柔招了招手。

“过来——”

音色柔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召唤。

明柔撇着嘴,鼻子一阵酸涩,眼中迅速地噙满了泪水,她加快步子朝她走去,直到越来越靠近,一把冲进叶秋娘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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